葉子暄在一邊沒有說話。
我接著說道,不過不是對向衛國說的,而是對葉子暄說的:「王魁是真的回來了,如果在你讓我出去之前,能把我用望遠鏡看到王魁這件事認真聽進去,而不是想著與這個鬼市老頭談什麼條件,我想向衛國可能不會死,也不會出現在這種事。」
葉子暄依然沒有說話,或許他不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話。
向衛國在電梯內冷笑:「果然,他說的沒錯,你確實不想讓我死,怕我變成鬼找你索命。」
我心中暗想這向衛國是不是沒腦子啊,我勸你不要死,是想讓你多活兩年,到你死時,連神仙也救不了你,沒想到我的苦口婆心,卻一直被你當成驢肝肺。
向衛國接著說:「夜半丑時走進電梯,停在十樓,佔一個數字十,形成十陰十煞極格局,我便可以借助這個格局,一能改命,二能報仇。」
葉子暄聽說,淡淡地說:「大爺,你這樣強改命理,對你與你兒子來說,沒有一點作用,你說的那個人,他是我同學,他是騙你的。不過有一點他說對了,那你是夜半丑時,再加上你懸樑自盡於有數字十處,十樓,十層,確實能形成十陰十煞,但這並不能改變命理,只能讓增加你自身的怨氣,變成惡鬼,以致永遠無法輪迴。」
「他不是這樣說的,你們別想騙我,他說我可以改變命理,報仇之後還可以去轉世。」向衛國此時表情更加扭曲:「你們別想騙我,你們已經騙我一次,不想讓我死,還不是因為怕你們報仇。我現在感覺很好,哪怕活著的時候,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感覺到更有力量。」
他果然怨氣很重,已經完全被遮雙眼。
葉子暄正想要再與他說話。
卻不想,在手眼所觀景像之中,向衛國已經開始向那道紅線發起衝擊。
向衛國身上所帶的黑色煞氣與紅線相撞,紅線又開始不斷的收縮,紅線之上的黃符,不時閃著黃光,當然,這用肉眼看不到。
黃符黃光與向衛國的身上所帶的怨氣不斷碰撞,但是黃符之上的黃光,不斷被怨氣所吞噬,當最後一絲黃光也被吞噬之時,那道黃符突然之間,砰的一聲,自燃了。
燃燒掉的黃符,也將紅線很快燒掉。
收起手眼,只見葉子暄剛才撒在電梯中的大米上,黑色腳印一點點地向外蔓延,以致於出電梯。
鬼市掌櫃看到這裡,也來禁有些驚訝:「十陰十煞格局,雖然也常見,但是為何他這麼厲害?」
「因為愛子心切,所以怨念極強。」葉子暄歎了口氣:「又是一個可憐人。」
隨著黑色腳印逼近我們,我們不禁後退了一步。
看到這裡,鬼市掌櫃揮起袖子說道:「五鬼,速收。」
再次用手眼觀之,那五鬼瞬間飄向向老頭,也迅速圍成一個大圓。
五鬼伸出雙手,從四面八方抓起向衛國。
向衛國果然之間老實了。
看來這裡,我不禁暗想這鬼市老頭確實不簡單,能稱起鬼王這個稱號。
誰知剛想到這裡,向衛國身上的怨氣顏色越來越重,越來越膨脹,轉身之間猶如爆炸了一般,頓時將那五鬼全部彈開。
鬼市掌櫃看到這裡,也一時之間愣在了那裡。
與此同時,向衛國便向我撲來。
說時遲,那時快,小黑也從我肩膀上跳出去,直撲向向衛國。
瞬間化成黑虎,衝向衛國來了一個虎吼,那吼聲頓時把向衛國身上的怨氣吹散了一些。
向衛國也不傻。急忙閃出去,竟然飄到了半空。
小黑又不會飛,看著他也只能無奈。
鬼市掌櫃不由冷笑:「今日,我讓你插翅也難逃。」
說到這裡,不知從哪裡,他從背後拿出一條鐵鏈子,向向衛國甩去,說話之間,猶如蒙骨人套馬一樣,便將向衛國捆了個結實。
向衛國一時也掙扎不開。
就這時,葉子暄從皮箱之中拿出一個小酒罈。
這上面已經畫滿了符紋,他拿著酒罈子的口對準向衛國,然後念道:「天地玄宗,萬魂歸法,收。」
這酒罈,猶如金角大王的葫蘆一般,吐出一股白光照向向衛國,迅速將他吸了進來。
葉子暄又起了一張黃符,貼在上酒罈的口處。
鬼市掌櫃這時有些不樂意了:「葉子暄,你這時截和啊。」
葉子暄淡淡地說道:「當家的,不是我想這樣做,而是不得不這樣做,你也看到了,這個怨鬼鬼氣極重,就算被你收掉,保不準那一天,取了你的位置,現在我收到化魂壇,也算是為積德吧,以防再生事端。」
鬼市掌櫃聽後沒有再說話。
卻不想就在這時,耳邊又響起了那個歌聲。
這歌聲是從面前這個電梯中傳出來的,接著便看到電梯前面的大米之上,竟然顯示出八個腳印。
急忙用手眼觀之,在電梯間內,竟然有四個紙人,抬著一頂紅轎,紅轎的窗口處,便是一段白綾。
我當時心便一驚,李紅衣又回來了。
鬼市掌櫃也明顯看到了這一切,不由又甩出鏈子,沖那轎中人而去。
卻不想那鏈子剛到半路,白綾飄來纏在鏈子之上,那道鐵鏈當時便被扯斷了。
鬼市掌櫃大吃一驚,小黑要就衝過去時,卻被葉子暄叫住:「紅衣逝世,必是厲鬼,更何況是她呢?她已千年。」
「姑娘,我們應該見過吧,我是趙子龍。」
「我不管你是誰,當年殺我之人,令我千年不能歸故里。」轎子中傳來了李紅衣的聲音。
她的聲音並沒有變。
「這個,我覺得吧,你不必要怪罪於我們。」
她不再回話,突然飄出驕子,然後伸出白綾將葉子暄手中的罈子捲走,向走廊盡頭飛去。
鬼市掌櫃已不敢再動。
我與葉子暄,還有小黑一直追到了走廊盡頭。
走廊盡頭是一個窗子,雖然沒有打開,但她依然可以穿窗而過。
我與葉子暄伸頭向外看去,卻見她慢慢飄到街道上面。
確切一點說是,街道上面停留的一個摩托的後座上面。
十樓的距離,再加上此時夜深,看不清騎摩托的人是誰,但是他那白頭髮在月光下非常顯眼。
他抬頭似乎看了我們一眼,然後帶起李紅衣,迅速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之中。
只留下那半截白綾在月光下的風中飄揚,但也很快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之中。
只留下了轟鳴的摩托發動機的吼聲,但是這吼聲也逐漸消失耳際。
葉子暄此時終於愣了一下說:「我想,我終於明白王魁的意思了,他不是想讓這個老頭的報仇的,而是激發他心中的怨念,然後再加上我的化魂壇,做成鬼丹,以強化他的真元,這比屍丹更進一個地步。也是修復他被小黑打傷的最佳途徑。」
「李紅衣怎麼會與他在一起?」
「我想可能他們早就認識了,王魁一直在這一塊活動,他為什麼不離開這裡,或許也是因為有李紅衣的緣故。」葉子暄歎了口氣。
「如果有了李紅衣,王魁不是更能做惡作端嗎?」我問。
鬼市老頭這時也追來,歎了口氣:「她有千年造化,我也無可奈何。」
「既然這樣說,那七爺,八爺,豈不是也沒有辦法?」我問。
葉子暄此時苦笑:「我以為玄僵大將軍幫王魁已到極致,但沒想到還有李紅衣。」
「我們該怎麼辦?」
葉子暄說:「明天去城隍廟吧,你不是說,小區的物業經理也請了城隍廟裡的先生嗎?他也應應該能看出一些事端,否則他不會讓那些夜間保安在手腕上系紅線了。」
「也只能這樣了。」我點了點頭。
此後與鬼市掌櫃也不再談條件,鬼市掌櫃也算明白一點事理,便領著五鬼也離開了這裡。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直接去了城隍廟。
住在城中村時,感覺城隍廟離的好遠,但是住在這裡,發現城隍廟離的很近,畢竟城隍廟就在火車站附近。
我們再次來到城隍廟,因為沒有了上次的擁擠,所以此次看上去倒也清靜了許多,大門口的一幅對聯,上聯是:
為惡必滅,為惡不滅,祖宗有餘德,德盡則滅;為善必昌,為善不昌,祖宗有餘殃,殃盡則昌。
看到這裡,我不禁自言自語說:「王魁就沒人管嗎?難道也如這對聯上所說,祖宗有餘德?」
進入城隍正殿,更有一聯:
你的算計特高,得一回、進一回,哪曉滿盤都是錯;我卻模糊不過,有幾件、記幾件,從來結賬總無差。
「如果朱清雲能看到這幅對聯,便是最好。」我說。
這時只見一個人穿一道袍,一臉和氣,與那些妖道確有不同的面相,手中扯一拂塵,對我們說道:「兩位尊者,我看你們面色有抑鬱之色,不知想來還什麼債?」
我說:「師傅,我們無債可還,我們是討債的。」
道士有些驚訝問:「不知要討什麼債?」
「我們是從一個小區而來,那裡一個月前居說鬧鬼,那個的物業請了你們人的人去了。我想知道,為什麼你們讓人在手上系線,可有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