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包車熄火後,就停在夜場前面的停車場上。
車門打開後,先是從裡面走出來幾個全身穿黑西裝的男人,其中一個打開副駕駛的門,點頭哈腰地侯著。
雖然我不想惹事,也不敢惹事,但還是想看看究竟是什麼牛比人物。一個個打扮的像黑客帝國似的,搞的我差點還以為穿越到了美國。
就這麼偷偷地回頭瞄了幾眼之後,終於看到從副駕駛中走出的大人物,竟然是曹翻天這孫子。
此時我也終於明白,他們開車為什麼故意從我面前擦過。
不是因為我多看了兩眼那兩個夜場迎賓妹,細想也是,那迎賓本身就是讓看的,我多看兩眼也沒錯,不能說因為沒去過就不讓看,現在原因已明,就是因為那晚在城中村中,我與曹翻天有些過節。
真沒想到這麼久了,曹翻天竟然還記得,不去參加國際圓周率記憶大賽真是太虧了。
那天晚上,他領著幾個小弟,直接去城中村問那個進豐的文雅頭號馬仔,也就是小票要幽冥靈珠。
那晚雖然街上燈火通明,不過畢竟是夜間,看他的面貌並不清晰,今日白天得見,總算對獐頭鼠目這個成語加深了認識,尼瑪一幅驢臉,外加小眼塌鼻子,一看就是短命之相。
那晚的事不知大家是否還有印象,當時小票沒鳥他,他亂扔酒瓶子砸了一對情侶中的那個男孩,當時嚇的我心都跳了出來,以為小黑咬了他;隨後這傢伙又拿酒瓶子砸了一位民工兄弟,本來此事與我無關,但當時我實在忍無忍罵了他一句,他當時便要打我,但他的小弟識貨,提到了葉子暄的大名,把他們嚇走了。
只是沒想到,冤家路窄,今天去買把破椅子,也能遇到他們。
雖然周圍人來人往,但是自己卻倍感孤單,或許在古代,會有拔刀相助的好漢,但現在,恐怕當場被砍死街頭,也不會有人敢報警。
一時之間,心裡頓時慌亂起來,不算太熱的天,但是腦門上的汗卻依然不斷地流淌,我用袖子擦了擦,然後努力穩定了一下心神,想著如何應對。
見到這些人,自然是三十六計,走為上,正想著要不要開溜,但轉念一想卻又不現實,首先我一個人未必能跑過他們那麼多人,就算我練過5000米,他們當中有一個練過的,那我也非常麻煩。
其次他們還開著麵包車,我這兩條腿怎麼也跑不過四個輪子。
只好將小黑從肩膀上抱下來,向前低頭猛走。
但,還是能聽到,他們的說話聲。
「天哥,就他一個人,要不要我們兄弟幾個教訓一下。」一個小弟說。
「算了,咱們是文明人,整天打來打去成何體統?剛才不是已經嚇到了他嗎?再說,他到底是不是一個人也不清楚,那邊不是有個巡邏的條子嗎?你眼瞎了?再說,今天的正事還沒辦呢——知道你為何不能領小弟嗎?就是沒腦子。」
「天哥說的是。」
聽到這裡,此時我猶如抱了一個兔子的心,才不那麼緊張了,這曹翻天還算長了眼睛,
井水不犯河水,這是最好的結果,那晚的事就當意外了,畢竟他曹翻天砸了兩個人,一分醫藥費也沒掏,只不過被我罵了而已,這樣也算是打平。
挨一句罵,醫藥費一分不掏,他曹翻天還是賺了。
我剛自我安慰到這裡,卻又聽到他們不知道誰大笑道:「每天抱貓的那個哥們,以後走路時,記得擦亮眼睛,尤其是過馬路時,一定要記得左右看,上幼兒園老師就教你的東西,怎麼忘了?要不然撞到車上,撞不死也殘廢,就不值了……哈哈……」
我剛才還想著能井水不犯河水,美好的願望頓時被打破了,這群人渣,真的不知道,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強嗎?
心中雖然有氣,但想著這些人咱也確實惹不起,只能默默地走掉。
不過,我也要表示一下我的憤怒的,那就是在心中暗暗罵道:「你們這群垃圾,祝你們早日被撞死。」
罵完之後,心中總算好受了些。
看來師太不讓我罵人,讓我悟道,是不可能了,畢竟老天不公,我不發洩一下,憋出病來,怎麼辦?
但是他們幾人,來到這個夜場,估計也是想找進豐的麻煩,如果真是這樣,那曹翻天真的是打腫臉充胖子,上次已被小票給扁了一頓,現在又來到惡邦的地方。
不是我小看他,他連一個收保護費,收停車費的邊緣頭馬都搞不定,卻又來到進豐核心生意這裡搗亂,期望他被砍個半死,打擊一下囂張氣焰。
罵也罵了,咒也咒了,抱起小黑繼續去買二手椅子。
沿著綠化帶繼續向前,又走了一段時間,終於到了熙熙攘攘的二手貨交易市場。
二手交易市場挺大,有電子專區,有傢俱專區,有飯店用品專區等等,我來到傢俱專區。
雖說是專區,但是各個專區並不相連,而是都在一個大房子中,我走進傢俱專區的門內時,或許是因為從太陽下突然進入屋中,所以感覺有種說不出的陰冷。
面前有一條走廊,是選傢俱的,走廊兩邊,一邊是桌子,一邊是椅子,排的非常整齊。屋內飄著一股淡淡的木頭味道。
我來到放椅子的地方,準備找一把又便宜,又體面的椅子,突然從身後傳來一個細細的聲音:「先生,你要找什麼樣的椅子。」
屋內本來很靜,突然之間傳來這麼一個聲音,不禁又有些心驚肉跳,急忙回過頭去之後,才發現是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與房東太太的年紀差不多,但是穿的衣服很顯身材,比房東太太那啤酒桶看上去要順眼的多,並且還是披肩發。
雖然年紀大了點,但也挺新潮的,她長的還算可以,大眼睛,雙眼皮,如果年輕一點,也是美女一枚。
唯一不陪襯的就是她那張臉。
但不是說她的臉有皺紋或者皮膚松,而是她的臉很白。
這種白不是化妝那種白,但是卻又說不出白在哪裡。
她看了看我,慢慢地問道:「你是買傢俱的嗎?」
「嗯。確切一點說是想買椅子。」
「你想買什麼樣的椅子?」
我答:「我也沒多少錢,不過既然來到二手市場,我還是想要買把便宜而且還要體面一些的椅子。」
我說完之後,她卻並沒有領我去找這樣的椅子,似乎沒有聽到我的話一般,卻反而雙眼盯著小黑。
小黑也不懼被盯,也看著她,一開始沒有吭聲,不一會,喵喵地叫了兩聲,接著發出嗚嗚的警告聲。
雖然小黑喜歡女神,不過不怎麼喜歡她。
她盯著小黑這麼久,很明顯把小黑惹怒了。
但我不清楚,她為什麼要盯著小黑,便用手遮住小黑的眼睛,問她:「老闆,你一直看它,做什麼?」
她似乎大夢初醒一般問:「先生,你抱著這隻貓做什麼?」
「愛好而已。」我說。
「你對貓很有研究嗎?」她一直很慢,但說到這句卻很著急。
「只是愛好。」我又一次答道。
「如果你幫我一個忙,我送你一把椅子。」她馬上說道。
「什麼忙?有這樣的好事?」我笑著說:「搬桌子,搬椅子都可以,我能出力。」
「不需要你出力,只想問你,能不能把你黑貓借我用一晚?」她依然很著急:「只要一晚,我就送你一把價值888元的老闆椅。」
她說的條件很誘惑,但是她想借黑貓,卻是萬萬不可以,畢竟小黑不是隨便能借的,如果在它未中屍毒之前,還可以考慮一下。
「你願意嗎?」她問。
「不好意思,此貓不外借,你想要黑貓做什麼?」
「其實我聽說黑貓鎮邪,所以我想借你的黑貓一用,我看你的黑貓有三條尾巴,是不是更厲害一些?你要是不願意也就算了。」她的眼睛又恢復了暗淡的神色。
「你怎麼了?」我問:「為什麼要鎮邪?」
「沒什麼。」她似乎在掩飾說:「你要買什麼?」
既然她不說,也就算了,我便答道:「我要買椅子,便宜又體面的,剛才說過了。」
「我記性有些差。」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走到角落中,指了一把嶄新的升降皮椅說:「這把椅子,符合你的要求,便宜又體面,只要28塊。這種椅子,你進屋之後挑選時,我又賣出了好幾把。」
我坐在上面試了試,確實感覺不錯,暗想這次真的撿了一個大便宜,28塊錢,能買個什麼呢?這樣的椅子在市面上買至少也得128塊。
想到這裡,急忙付了錢,生怕老闆娘會變卦,一邊樂滋滋地地扛著椅子,一邊急忙離開這裡。
一直走出舊貨交易市場,看著人來人往的人們,我才突然之間感覺到剛才進入傢俱專區,有些詭異,因為那麼大的一個專區,似乎只有我一個人在挑選,最重要的是,在這過程中,除了我之外,再也沒有見過一個人進出。
那老闆娘所說的我進屋之後,她賣了好幾把我手中的這種椅子,她賣給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