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君崎悔不當初,早知如此,就不該讓他們近了珊瑚的身,對行家他倒是手下留情了,早知道就該打擊的他們再是起不了身,行家家底雖厚,可是人心各異,家族鬥爭又嚴重,即便他不動手,他們遲早也會毀在自己的手裡,他只是稍微撩撥了下,各大利益紛爭立馬尖銳,如今行家已經四分五裂,只不過靠著百年基業強行支撐,只需稍稍動一下那行家的招牌立馬就會倒塌。看來巫懿家中那個老夫人也不閒著,自己動不了手,竟然煽動行家之人,實在是手段低下,這行家瓦解不過是一兩日的事情,就看他如何動手,行家如今負債纍纍,又有桑家壓制,巫懿自不會動手相助,各大稍有地位的家族都是會見風使陀之人,誰會出手,詩君崎思索著是不是該給行家一個重擊,讓他徹底死在襁褓裡。
「詩君崎,我是不是很狼狽。」許久之後一直沉默不語的珊瑚突然低低的開口。
詩君崎心中一疼,推著珊瑚入了內室,蹲下身子與珊瑚閃爍著受傷光澤的眸子對視,「怎麼會,我覺得已經很好。」不能再好一點,好到讓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詩君崎,你真的有很好的家人。」珊瑚似乎想到詩家那些人眉光微軟。這麼多年,她已經不是當初的六六,如今他們已經傷不了她了,可是看詩君崎那心疼自責的模樣珊瑚依舊覺得很溫暖,被人疼惜著愛護著真好。
「只有我的家人很好麼?」詩君崎低低的開口,目光落在珊瑚的身上似軟了幾絲。
珊瑚先是一愣,轉而微微一笑,「不然還有誰?」那口氣分明帶著幾絲詫異。
「你明知故問是吧。」詩君崎沒有錯過珊瑚眼底一閃而過的狡黠,大手探下便欲去搔珊瑚的癢。10nlk。
珊瑚笑得不行,連聲求饒,喊了好幾聲詩君崎,詩君崎方才作罷。
行家人一直沒有放棄,繼珊瑚的父母之後那些自認為搭得上關係的行家人紛紛出動,連珊瑚的妹妹也不甘示弱,與珊瑚有幾分相似的女子穿著暴露的來引誘詩君崎,極盡手段,無奈詩君崎連眉目都未動一下,那女子方才羞愧的落荒而逃,只是這些詩君崎並未告訴珊瑚,那些無關之人,他自是不認為有必要說出來讓珊瑚不高興,行家落幕,那骯髒的家族再是囂張不起來,詩君崎將行家的大宅買了下來,珊瑚去過一次,那是她人生中最風光的一次,那個曾經將她棄之如萍的地方如今卻是她的,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帶著不可置信,或是憎恨,只是那些與她何干,詩君崎這樣的做法雖然幼稚,可是心底那股積壓了好幾年的惡氣似乎突然就散了,那些家人,不管與她有沒有關係,她不想在追究,也不想再與她們有任何的牽扯,詩君崎心知珊瑚善良溫軟,倒沒有做得太過分,行家散了,只留了一些極小的家業,揮霍是不成,以後若是辛勤勞動還能換的溫飽,也算是給了他們一個教訓,珊瑚也沒問,她知曉詩君崎不會做得太狠。
行家的女兒,當初最低賤的夜妾如今不知道為什麼得了詩家二少的寵溺,一飛沖天成了鳳凰的消息走遍了巫族大街小巷,所有待字閨中的女子都暗暗詫異,不過是個低賤的夜妾,哪怕巫族已經廢除了夜妾的制度,那個女子也已經年紀不小,何況還雙腿殘疾,雖說長得漂亮,可是巫族長得漂亮的女子比比皆是,這詩家二少究竟是看中了那個女子哪一點,竟然對那女子如珠如寶,各家女子的詫異還未散去,一直深居淺出的族長巫懿竟然也對那女子溫柔有加,街道上時常可見詩家二少帶著那女子閒逛,而族長亦隨性在旁,聽人傳訴,族長看那女子的目光亦是如珠如寶,溫軟深情。於是,在巫族各家酒樓或是景點,到處可見,兩個俊逸天人的男子擁著一個雙腿不能行的女子,那兩男子都是讓各家女兒看了會臉紅心跳的型,可是無論周邊的女子再是美艷無雙,那兩個男子眼底也只有那個女子。
在桑落的調理下,又從詩艷色那裡拿來了玉珮,以詩君雁的心血相吸,那毀了珊瑚腿腳的蠱蟲安全的被取出,那一夜兩個男人心緒不寧的守了一夜,分明是對立的關係,巫懿與詩君崎倒像是相識恨晚的老友性格極為合得來,又都是為了一個女人,倒是沒有任何的爭吵,兩人都不提與珊瑚的事情,此刻最重要的便是養好珊瑚的身子。
珊瑚的身子被調理的很好,詩家家底雄厚,貴重藥材本就多,加之巫懿是族長,巫族貴重的藥材也不少,用得又不吝嗇,原本已經廢了好幾年的雙腿,此刻扶著倒是能夠走上幾步,詩君崎捨不得珊瑚太辛苦,往往走了幾個時辰便強行讓她歇息。
巫懿也經常過來,卻決口不再提當年的事情,日子突然安生了下來,直到桑落有一日突然提及情蠱的事情,說是珊瑚身上的情蠱失了壓制,很快便會甦醒,若然取出此刻乃是最好的時機,否則便再無辦法。
當然這件事情珊瑚並不知道,那夜裡詩君崎在等候珊瑚睡著了準備回房的時候卻沒有想到會碰上巫懿,手裡拿著幾壺酒,見到詩君崎微微搖了搖手中的酒壺,「出去喝一杯。」
「好……」詩君崎淡淡一笑,兩人趁著夜色入了附近的山坡,詩君崎接過巫懿遞過來的酒壺仰起頭顱灌入喉中,酒性極烈,灌入喉嚨中,儘是灼燒的有些疼痛。喝了幾口又扔回給巫懿,巫懿就著瓶口大口灌起來,詩君崎見巫懿那喝酒的架勢微微一笑,「就你那酒量,也不怕醉死過去,這裡可是荒郊野嶺,我可不會背一個大男人回去。」14967626
巫懿大笑出聲,又仰起頭顱連著喝了好幾口,「我有幾年不曾碰過酒,很久不曾如此暢快淋漓了。」
「倒不像是會喝酒的模樣。」詩君崎淡淡的開口,目光落在滿天繁星之上,清明的眸子好似墜入無數星子的碎片,分外的明亮好看。
巫懿也停止了大笑,連著灌了好幾口酒水,「詩君崎,如果我們不是情敵的話,說不定能夠成為好兄弟。」
詩君崎笑而不答,只是奪了巫懿手中的酒壺,卻只是放在手心裡把玩,也不急著喝。
「詩君崎,為何你能夠待珊瑚那樣好。」巫懿終是有些不甘心,他的六六,如今有這樣好的男子守著護著,好到連他也自愧不如。
「誰知道,許是我上輩子欠她的。」詩君崎微微瞇了眉目,將漫天的星子收入眸框,似乎想到那夜裡帶珊瑚看螢火蟲的模樣,那女子那淡笑的模樣當真是極好看的。
巫懿苦澀一笑,「那我這輩子欠珊瑚這麼多,下輩子是不是輪到我。」
「不會……」詩君崎低低的開口,聲音不大,口氣卻異樣的決然。
「還真是霸道。」巫懿突然站起了身子,目光堅定的落在詩君崎的身上,「我同意去除身上的情蠱。」
詩君崎似有些詫異,又似在意料當中,巫懿其實算是個極好的男人,溫軟謙和,又癡情有禮,比起他的邪氣與霸道,甚至是滿腹心機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只是這樣的男人再好,他也不會相讓,珊瑚是他的,是他會一生一世守護呵護的寶貝。「怎麼,想和我公平競爭。」
巫懿與詩君崎相視一笑,眸光間分明戰火翻騰,誰也不肯退讓,可是又帶著互相理解的爽朗,「怎麼,怕了麼?珊瑚就算不是我的,也未必一定會是你的,詩君崎,你太厲害,會讓珊瑚沒有安全感。」他只是不想拒絕六六,不想讓六六再受任何的傷害。
巫懿這句話讓詩君崎心中一緊,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有想過,他一直覺得他最大的問題在於巫懿,在於珊瑚的心結問題,其他的男人他根本就沒有放在眼底過,可是巫懿那句話讓他心中突然沒了底,他如此霸道會不會讓珊瑚不喜歡,而且珊瑚說等他處理完詩家的事情就給他一個答覆,如今卻一直沒有再提及,他不是沒有想過開口問,卻又不知道要如何開口,不過在巫懿面前他自然不會示弱,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經心的淺笑,「那是你不瞭解她。」君詩重又的。
巫懿見詩君崎一臉淡然從容,沒有半絲慌亂,心中一緊,「詩君崎,你憑什麼覺得你和珊瑚幾個月的相處及的過我與珊瑚十幾年的相戀。」
「我從來沒有想過,巫懿,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我只是盡我最大的努力,若然終不可得,那我也認。」詩君崎歎了口氣,先前的桀驁與自信斂去,只剩下滿滿的無奈。
「我終是比不過你……」巫懿突然開了口,似乎失了說下去的**,只是一口一口喝著酒,詩君崎知曉巫懿不欲開口,也沒有再問,兩人如同多年不見的好友一樣你一口我一口倒也喝得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