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眉目冷冷的瞇起,凌厲的眸子好似帶著千重的冷意與殺意將詩君雁籠罩其中,「月亮,無知之人,那些鏡花水月之物你也信。舒骺豞曶」
「我倒覺得我與長老乃是同道之人,畢竟你我都是想要摘下那天邊的月亮。」詩君雁睿智一笑,也不反抗,澄淨的眸子就那樣靜靜的看著風清,敵動我停,敵停我動,便是要打的對方措手不及,手腳慌亂,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應對。
「放肆……」風清臉色驀然變得鐵青,「爾等對大長老忠心耿耿,休容你此等小人在這裡胡言亂語,你究竟是何意。」
「我詩家做事向來光明磊落,我想殺桑落從來不會像你們這樣躲躲藏藏,這個世界強者當道,能得那是我的本事,若然得不到那也只能怪自己無用,至於那些投機取巧的陰謀詭計我詩君雁向來不屑。」詩君雁低低的開口,即便是風淡雲輕的嗓音也忽視不了她此刻渾身散發的凌厲氣息,看似單薄,脆弱,卻處處透著一股君臨天下的王者貴氣。
「竟然敢對大長老心存歹意,我今日便替大長老殺了你這個宵小之輩。」風清臉色愈發的難看,像是被說中了心事一般,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莫大的陰霾之氣。13857547
「桑主子的人你也敢動,二長老果然好大的膽子,看來二長老對桑主子的忠心實在有待考察。」詩君雁心中暗叫糟糕,這幾個長老對桑落的忌憚竟然如此深沉,竟然想要藉著自己的命試探桑落此刻的情況,以桑落的孤傲性情,雖不至於定要保下她的命,但是他絕對不會允許他人在他的地盤動手。看來她押錯了寶,原本想要搬出詩家,一來好借這幾人的口將她在桑落手中的消息傳出去,二來詩家之人與桑落糾纏在一起,這幾人必然心生疑惑,不敢妄自動手,看來沒落的詩家在他們眼中果然什麼都不算,除了先前淡淡的詫異,後來竟是完全沒有再提及。此刻要如何應付,這二長老分明對自己萌生了殺意。
「一個敢對大長老不利之人,我想大長老必定能夠明白爾等的忠心。」二長老面色不變,依舊滿臉的鐵青,只是看詩君雁的目光冷厲了幾分,好似在看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一樣。
疼,那粗糲的大手摩挲到桑落先前咬的傷口生硬的疼痛,那種窒息感再次重演讓詩君雁幾乎難以忍受,腦海裡快速搜索著應對之策,她不能死,在桑落手中她都安然無恙的挺了過來,怎麼可以死在這裡,她詩家之人還在等著她,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樣,詩君雁突然抬起手,陽光下桑落親手戴在她尾指處的戒指熠熠生輝,墨黑的戒指因著陽光的照射竟是反射出一抹灼熱的艷紅,紅得好似流動的血液,詭異莫測。
在場幾人卻全部一驚頓時跪倒在地,二長老手上的力道也鬆了幾分,臉色幾乎變成灰色,「你怎麼會有這個。」
竟然還有這樣的作用,詩君雁心中大駭,臉上卻是波瀾不驚的平靜,便知曉桑落給她之物定然不是普通之物,卻不想竟然是桑落身份的象徵,該死的桑落竟然不告訴她,幸好她反應快,否則豈不是早已被桑落算計而死,「如果我說我是殺了桑落而得,你信麼?」詩君雁驀然大笑出聲,一把打開二長老的手,緩步走至先前靜躺的位置,頎長單薄的身子微微前傾,小手拿起桌上的酒壺,仰起頭顱,橙色的酒水順著嘴角滑落,隱入衣裳深處,淡淡的酒色一直蔓延到眾人看不到的隱秘之處,風似乎大了起來,揚起那青色的長袍獵獵翻滾,本就鬆散的髮絲被風撩起,髮絲脫落,一頭墨發肆無忌憚的飛揚開來,女子面容清秀,氣質慵懶邪氣,雖不是極美,卻好似那杯泛著稻花香的酒,總在不經意間燦爛你整個世界。
髮帶在風中飛揚,然後被一雙大手握住,桑彌將那淺色的髮帶擱置在鼻尖的位置,淡淡的清茶香讓他微瞇了眉目,不是那少年的稻花香,而是屬於另外一個人的味道,這抹認知讓他眉目微蹙,大手驀然鬆開,那髮帶再次被風揚起,捲入樹叢間,掛在茂密的枝幹上。
一時間整個院落靜謐的有些可怖,除了詩君雁飲酒的聲音以及鼻尖處那愈發濃稠的稻花香,好似所有的東西都沉澱了下來,風清與余崢面面相覷,兩人各懷心思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除了沉默沒有人再敢妄動一步。
許久之後那余崢最先反應過來,手中的暗器打落了詩君雁手中的酒壺,酒水散了一地,詩君雁有些可惜的望了一眼倒也不惱,整個人斜斜的依靠在軟椅之上,愜意散懶的像是喝醉了酒的貓兒,高貴又慵懶,眼眸似睜未睜,雙頰微微酡紅,竟是有了幾分微醺的醉意,那樣的詩君雁即便是在見慣了美人的桑落看來也算是極美,何況此刻她旁若無人,風淡雲輕的瀟灑勁兒更是將那份不羈灑脫的風情散發到了極致。
「大長老在哪裡?」余崢顯然有些急躁,已然按捺不住性子,泛著寒意的劍抵在詩君雁的脖頸之上,只需稍稍用力,那天鵝般的脖頸必定血濺當場。
「不是說了便在那屋內,三長老跟隨大長老如此多載,又不是不知曉大長老那性子,若非他願,誰人能夠見得到他的面。」詩君雁咯咯的低笑出聲,心底卻早已將桑落罵了個遍,遇上桑落就沒有遇到過一件好事,即便她是九尾妖狐有九條命也不夠桑落折騰的。「我不過是個聽命的下人而已,桑主子說不許人打擾,我便不讓人打擾,至於其他我一概不知。」
三長老只是冷冷的瞪著詩君雁,「我再問一次,大長老的信物怎麼會在你這裡,你到底是誰。」桑落從來都是一人獨來獨往,即便跟隨侍女也是他信任的夜妾,何時有過男子,還是外族男子,詩家,滄祁詩家的事情早已傳遍天下,聽聞詩家四少詩君雁墜崖而亡,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w8yp。
劍尖劃破了詩君雁脖頸上的嫩肉,她卻好似沒有察覺一般連眉目都未蹙一下,「我見了喜歡便問他要了,我都說了我是詩家之人,若然三長老不信我也沒有辦法,大不了三長老便動手殺了我,我保證絕對不躲。」
「你以為我不敢。」三長老反而被詩君雁那無所謂的神情弄得有些亂,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如何應對,甚至要忘了自己此遭的目的,聽聞桑落每逢初月之日身上的劇毒便會發作毫無抵抗之力,這次好不容易得知桑落的下落,他才結集人馬匆匆趕來,這會不會是個陷阱,否則以桑落的謹慎怎麼會如此大方的暴露自己的行蹤,而且還遣退所有的侍女,只留這麼一個外人在這裡,這麼多年桑落從來都是獨來獨往,也未見他身邊何時有過人,桑落早已對他們兩家心存置換家主之意,莫不是這消息是桑落自己放出,就等著他們二人出錯。然後再扶持新人上位,如同桑落自己當初一樣,在巫族,桑落幾乎是神祇的象徵,無人敢違背他的意思,他們此次若不是被桑彌鼓舞也不敢冒這個險,只是這樣真的值麼,既然桑落還沒有動他們,他們何必要先自亂陣腳。
「我倒要看看大長老如何看待這個稻花香氣一樣的少年。」一直沉默寡言的桑彌突然出手,三長老手中的利劍一寸寸沒入詩君雁的喉頭,在詩君雁察覺到疼痛的瞬間,劍尖崩然而斷,然後三長老與桑彌同時被一股深厚的內力震的飛了出去。
桑落傾身將詩君雁單薄的身子帶入懷中,低啞的嗓音淡淡的響起,「我的人你們也敢動。」那是屬於桑落獨有的霸道與猖狂,仿若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方圓五百里那便是他的天下,至少那一刻在詩君雁看來,桑落如同救世主一般降臨,帶著滿身的靈氣與飄渺翩然而來。
「大長老……」桑落的威信在巫族不容置否,那是君臨天下的氣魄和威壓,所有人全部跪倒在地,哪怕是先前一臉不羈的桑彌也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內衫被汗水浸透,二長老與三長老甚至有些後悔,幹嘛要去招惹桑落,桑彌究竟是從哪裡聽來的小道消息,若然此次桑落不罷手,他們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桑落並未答話,臉上依舊是溫軟宜人的淺笑,便是那樣的笑意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錯覺,好似靈魂都被桑落捏在手心裡,只要稍稍用力,他們必然魂飛魄散。要凌下是。
詩君雁透過縫隙看著桑落半邊好看的側面,若非桑落身上的危險氣息過於冰冷深濃,這樣的男子必然溫軟如玉,飄渺出塵,必然是這個世界上最是溫軟體貼的男子。至少此刻被桑落抱在懷中的詩君雁有那麼一瞬間恍了神,心跳亂了緒,怎麼辦,好像有些動心了,這是女子對男子的動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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