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冷,刺骨的疼,透心的冷,詩君雁覺得渾身都像是被定住一樣根本無法動彈,眼前是桑落近在咫尺的面容,血紅的眸子泛著妖嬈的光澤,分明是儒雅清秀的面容,卻因為渾身散發的妖邪和鬼魅氣息而顯得異樣的鬼惑。舒骺豞曶詩君雁都要覺得這才是桑落真正的面目,平日裡掩藏在那溫軟如玉的出塵氣息之下,妖邪,危險,鬼魅,處處透著要讓人魂飛魄散的致命感。
「桑主子……」詩君雁喃喃的開口,前所未有的危險和致命感將她緊緊包裹期間,她一直都知曉桑落是危險的,那個男子隱藏在無害飄渺外表下的必然是見血封喉的毒藥,可是此刻她才深深的知曉,桑落的毒豈止是見血封喉,未散發,那香已先達,勾人心,勾人魂,讓人毫無招架之力。
桑落的大手死死的扣住詩君雁的喉嚨,手上的力道一點點收緊,滿目都是暴戾無法隱忍的痛楚,像是要將眼中所見活物撕裂成兩半一樣。
發君和得。背部被抵在堅硬的門板之上生硬的疼痛,傷口必然被這重重的撞擊裂了開來,詩君雁甚至可以聞到空氣中瀰漫開來的血腥之氣,殺意,桑落是真的想要她死,此刻的桑落像是被心底某種邪惡力量所控制一樣,只是順著心中的痛苦將所見之物盡數摧毀,而她顯然不幸成為其中一名。詩君雁的手搭在桑落的大手之上,也顧不得後背上火燎燎的疼痛,指甲一點點深入桑落的手背,「桑主子,是我,我是詩君雁,桑主子,你看清楚,我是詩君雁……」低啞的嗓音一字一句分外的清晰,空氣越來越稀薄,詩君雁的臉由白變紅再變紫小嘴張開著,艱難的想要獲取一點稀薄的空氣。
不知道是詩君雁的話語起到了作用,還是那血腥之氣引得桑落更加的暴戾,大手鬆開詩君雁的脖頸,詩君雁尚未來得及喘氣,直覺的整個人被一股莫大的力道帶入懷中,脖頸上一陣刺痛傳來,牙齒深入血肉的混沌聲音,吞嚥血液詭異的聲響,詩君雁昏昏沉沉的甚至忘了反抗,就覺得渾身都被那股鬼魅的陰冷弄得僵硬麻痺,桑落在喝她的血,鬼魅,傳聞中不存在的東西讓詩君雁愣在原地無法做出反應。
頭很昏,雙腿發軟,詩君雁很是沒有出息的往下滑下,腰身被一股用力的力道緊緊的箍住。那力道極大,大的好似要將她攔腰捏成兩斷,又似要將她嵌入身體一般。
「大長老,桑彌代二長老三長老求見。」男子低沉的嗓音淡淡的傳來,那聲音好似從四面八方灌入,詩君雁即便失了武功也可以知曉來人武藝定然不低,傳音入室若非沒有高深的內力根本做不到。
有人來了,詩君雁迷迷糊糊的睜開眸子,桑落反應卻是更快,牙齒離開詩君雁的脖頸,卻似眷念一般,又用舌尖輕輕沿著那流血的傷口周邊舔舐,半響之後才微微鬆了手,失了那支撐的力道,詩君雁依然雙腿發軟,桑落鬆開她的腰身,她竟是沒有出息的向地面滑去,小手緊緊抓著桑落的衣襟,臉頰微紅,想要站直身子,卻踉蹌的半日也站不穩。
「沒出息……」桑落冷冷的開口,雖然聲音依舊冷厲,可是已然恢復了清明。
詩君雁很不想承認她沒出息,那樣的桑落實在太恐怖,她不過一區區凡人,哪裡會什麼都不怕,可是要承認她竟然怕的軟了腿實在是沒有面子,當下咬了咬牙低低的開口,「我還沒有吃飽。」
桑落並未追究這個問題,一把將詩君雁拎了起來,「扶我過去。」
「我沒力氣……」詩君雁軟綿綿的說道,她自己都站不穩,哪裡有氣力扶他過去。
「若是你想死在這裡的話就繼續沒出息。」桑落冷了嗓音。
那話語不過方方落音,低啞的男聲再次低低的響起,卻不是先前那男子的聲音,而是略顯蒼老的聲音,「二長老,三長老恭迎大長老回族。」
「他們不是來迎接你的屬下麼?」詩君雁也覺得自己很孬種,竟然被桑落嚇得軟了腿腳現在還站不起來。不是嚇的,而是驚的,那傳聞中才存在的吸血鬼實在難以置信。
「屬下……」桑落冷哼了一聲,轉而低低的開口,「扶我過去,我現在雙腿動彈不得,半個時辰,你出去應付他們。」
「我……」詩君雁指了指自己,她憑什麼。
「若是你應付不了,就等著與我陪葬。」桑落鄙夷的看了一眼詩君雁,顯然對於她的沒出息很是不齒。
「他們想要來殺你。」詩君雁挑了挑眉,此刻已經慢慢恢復了氣力,心底快速琢磨著桑落究竟是怎麼回事,若是現在丟下他逃走的話離開的幾率有多大。
「四少,我想你還是沒有明白一個道理,離了我,你將寸步難行,即便你能夠逃脫今日,你以為我桑落看上的人,在我未死之前會給她留條活路麼,我若死,你必將陪葬。」桑落的聲音很是溫軟,卻比先前冰冷的嗓音還要讓人覺得可怖,彷彿只要他說了,便必然能夠做到。
詩君雁絲毫不懷疑桑落話中的真假,若然自己逃不了,只怕會受到更加嚴重的懲罰,桑落對於背叛他的人向來手下不留情,若非她對他還存著作用,在那山間他絕對不會出手救她,而且以她現在渾身是傷的模樣,只怕也難以逃出去,外面那些人看來都不是善良之輩,竟然敢對桑落動手,至於在桑落身邊的她絕對也會斬草除根,權衡均量,詩君雁還是決定留在桑落的身邊,雖然也未必安全,但是至少在失了作用前她是安全的,「喂,桑主子,若是我此次幫了你,等到你要我做的事情完成之後,要是我還能夠活下來,你還我自由。」詩君雁一臉邪魅淺笑的看著桑落,神情輕佻,那話語卻讓人感覺不到絲毫開玩笑的意味。那是高傲,屬於詩君雁特有的驕傲。
桑落冷冷的盯著詩君雁,許久之後方才微微勾了勾唇瓣,「你憑什麼?」
「不是桑主子有求於我麼,雖然我很想活著,但是若是毫無希望的活著,大不了你我一起死,而且我不覺得我生存下去的幾率會比桑主子小。」詩君雁算是孤注一擲,桑落此人定然重承諾,若是答應了她便必定不會撒謊,她不過是打了賭罷了。13857507w8yb。
「好……」桑落微微一笑,「若然四少可以安然無恙的活下來,還你自由又如何,生存能力強的人本來就該活得久一點。」
「一言為定。」詩君雁一臉自信淺笑的盯著桑落,桑落也是淡淡的笑,那笑意卻不及眼底,彷彿只是一個淡淡的弧度,讓人猜不透他此刻的思緒。
「一言為定……」許久之後桑落方才低低的接口,詩君雁扶著桑落坐在床榻之上,開始翻桑落的衣櫃,她的衣服全部都被血浸透,必須換件乾淨的衣裳,此刻再回她的房間說不定會被發現,而桑落的小屋與客廳剛好通起,倒是免了出門的必要。
雖然有些寬大略顯的長了些,可是詩君雁此刻也顧不得那麼多,寬鬆的衣物隨意的穿在身上,在搭配上那鬆散的髮絲,原本風度翩翩的四少,此刻顯得異樣的慵懶邪氣,若不是知曉詩君雁的身份是女子,桑落都要為那份不羈桀驁的風情略微側了眉目,詩家四少,難怪這麼多年未被人拆穿,這風情實乃冷傲。
「過來……」詩君雁正要出門的瞬間桑落突然低低的開口。
詩君雁倒是沒有遲疑走至桑落的身邊,卻見桑落突然伸出手搭在詩君雁的衣領之處,將那深可見血肉的齒印用衣領遮掩了起來,「我只說一遍,你可要聽清楚了。」桑落低低的開口,「來者有二十四人,除我巫族二長老與三長老,還有我桑家幾個弟兄,二長老擅長蠱毒,三長老擅長暗器,桑家之人都是用毒的高手,其餘帶的都是用劍之人,在巫族越是不起眼的人便越是危險,與你在山間遇到的殺手完全不一樣,若然動手,不出一招,你必然血濺當場,這個你帶在身上,可防蠱毒入侵,四少,祝你好運。」桑落將一個指環模樣的東西套在詩君雁的手上,臉上依舊是風淡雲輕的淺笑。
詩君雁倒是沒有拒絕,多一個活命的機會傻瓜才會不要,不過見桑落都如此凝重,外面之人定然是難以對付,若然活下去想來不易,她都要覺得她與桑落必然前世有仇,否則自從遇到他開始,她就小傷大傷,小苦大苦沒有停過,若非她命硬,只怕已經死了不知道幾回了。
「你都沒死,我絕不會死。」詩君雁低低的開口,聲音卻是前所未有的決然,誰都可以死,唯有她不行,她沒有死的資格,這一次既是在幫桑落也是在幫自己,要將自己的消息放出去,這是最好的時機,否則有桑落在身邊,她哪裡找得到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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