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洛怔怔的坐在殷離床畔不遠處的軟榻之上,想到白日裡那女子竟然卻近乎是絕情的話語,那樣骯髒的愛情我無福消受,如今說愛,三皇子莫不會覺得太晚了麼。舒骺豞曶
殷洛目光落在殷離那蒼白如紙的面容之上,袖中的大手愕然緊握成拳,他突然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和阿離說,詩君雅真的已經放下了,放的乾乾淨淨,反而阿離卻陷了進去而且越陷越深,深到走不出來。外面局勢這麼亂,而阿離為了一個詩君雅將精心策劃的一切親手毀了,如今還將自己弄到如此狼狽的地步,情之一字最是傷人,曾經傷了他人,最後傷的最深的人卻是自己。
殷離醒來的時候就發現殷洛坐在不遠的地方,一臉的若有所思,清明的眸子微微閉了閉,片刻之後方才緩緩的睜開。光之處在。
「阿離,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餓了吧,我讓丫鬟弄些清淡的粥水過來。」殷洛見殷離醒了過來,頓時匆忙迎了過去,話語似透著幾絲淡淡的擔心。
「我想見她。」殷離低低的開口。13639199
殷洛微蹙了眉目,似乎在思索要如何勸殷離放棄,可是他尚未想到,殷離似乎已經等不及,也不顧身子的單薄,掀開被子便下了床榻,甚至連鞋都未穿,快速朝著門口的方向而去,門被拉開,冰冷的風灌入,殷離一襲單薄的素衣,赤著足快速步入了雪地之上。
「阿離……」殷洛趕緊迎了上去,「現在夜已經深了,想必她已經睡下了。」
殷離好似沒有聽見殷洛的話語,只是快速朝著詩艷色房間的方向而去,「阿洛,你別攔我,我想見她,很想,我就見見她就好……」
在見到詩艷色房內熄了燭火的時候殷洛暗暗鬆了口氣,如今阿離身子正弱著,若然那個女人再說出什麼無情的話語,他不知道阿離是否承受的住。
「阿離,你看她已經睡了,我們明日再過來。」殷洛壓低了嗓音緩聲說道。
「你先走吧,我想在這裡呆一會兒。」殷離低低的開口,若然是在白日裡,那個女子定然不會讓自己站在此處,何時連靠近一點都這樣的困難,阿離,不是我不要你,是你錯過了我,那日裡那女子溫軟卻傷人至極的話語再次迴盪在耳畔,殷離就覺得心口處那好不容易平復些許的疼痛再次變得劇烈起來,疼的撕心裂肺,是他,是一手毀了他曾經擁有的幸福,是他親手將那個一次次的推入其他男人的懷中,當初他究竟是如何下的手,毀容,毒啞,斷筋,關入那陰冷黑暗的死牢,甚至到最後得逼迫至死,她該恨他,該怪他的。
「阿離,算了吧。」殷洛嗓音愈發的低沉,就這麼算了吧,縱然可惜,縱然不捨,可是那個女人已經不是你的了,也再不可能是你的了,與其日日看著痛苦,還不如就這麼算了吧。
「阿洛,你當真以為我沒有想過放棄,想過收手麼,可是陷得太深,已經回不了頭了。」殷洛的嗓音似夾雜著苦澀的淺笑,他何嘗沒有想過忘記,想過就這樣算了,可是即便只是想想,那樣的疼痛,那樣的孤寂,好似站在萬丈懸崖的頂端,只有孤立的站腳地,進不得,退不得,就只能那樣站著,才能夠堪堪的保住一條性命,一年的時間,一個死了的人他都忘不了,如今那個女子再次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他如何放得了手,放了就等同於將自己的心給割捨了,沒有了心他還活著做什麼。「阿洛,我是真的放不下,曾經她就是我的,就是我的妻子,是我的女人,伸手可及觸手可摸,她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溫柔都是為了我一個人,是我,是我親手毀了這一切,甚至一次次將她推離的更遠,阿洛,你告訴我要如何去忘記,如何去算了。」
「我……」殷洛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如何開口,他以為阿離只是動了心思,卻不想竟然陷的如此深,深到回不了頭,詩君雅,果然是詩君雅,那個女人無論以什麼樣的姿態,無論以怎麼樣的面目,只要她是詩君雅,便是一味毒,初嘗就覺得淡淡的香,幽幽的甜,那種香甜在別的女子身上也可以嘗到讓人不覺得失了會可惜,可是一旦真正的失了那味道,方才知曉,詩君雅的香甜有毒,日積月累,不致命,卻足以將人困在其中無法自拔。
「她該恨我的,畢竟曾經我那樣傷了她。」殷離微微抬起頭顱,好看的眸子微微瞇著,內裡滿是孤寂和無奈,那麼深,讓人不敢直視。
「阿離,既然想要那麼就不放就行了,但是前提你必須保護好自己。」殷洛知曉自己多說無益,詩君雅就像是對阿離下了蠱。
「你說得對,既然恨那就恨著吧,只要還能夠看到,觸摸到,只要她心中還記得我,這樣就夠了。」殷離勾起一抹無奈且苦澀的淺笑,除了這樣他實在不知道要如何留下這個女子,如何讓這個女子還記得自己。
「阿離,我們回去吧,大夫說你要好好休息。」殷洛低低的開口,「據探子回報殷秀已經將殷祁帶走,我已經休書一封給烏蘭國國君,烏蘭國君雖然是個唯利是圖,見風使舵之人,但是對殷祁一直算是多少有些情分,畢竟殷祁可是他的親生侄子,雖然這件事情父皇特意隱瞞,可是世界上沒有包的住的火,聽聞烏蘭國的暗衛已經和殷秀人對上,此刻殷秀分身乏術,阿離,只要烏蘭國君肯與我們合作,即便有詩家,我們也無須忌憚,到時候只需要給烏蘭國君一點利益便成。」
「詩家……」
「我知道詩家動不得,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雖說動不得,可是也不能放任詩家繼續強大下去,否則阿離你如何困得住那個女人,想要將一個人徹底留在身邊便要折了她的翅膀,讓她再也飛不起來,只能靠著你的翅膀才能飛行她就再也跑不掉了。」殷洛低低的開口,他也是最近截了烏蘭國君與殷祁的書信才知曉他們的關係,而殷秀竟然早已知曉殷祁與烏蘭的牽扯,殷秀一直鋒芒內斂,裝腔作勢了多久,若然他們動作不快點,豈不是像上次在朝堂之上一樣被殷秀算計到一無所有,逼得阿離不得不退下太子之位。veb5。
「阿洛讓你費心了。」殷離微微瞇了眉目,他是頹廢的太久了。
「這是我該做的,我始終堅信阿離才是坐上高位人一呼百應。」殷洛勾起一抹淺笑。這種想法由來已久,還是小時候的時候便認定了。「只是雲若煙她……」
殷洛的話尚未說完,屋內的燭火突然亮了,然後是重物落地的聲音,殷離心中一緊,高大的身子瞬間閃至大門的方向,「君兒……」略帶焦急的嗓音低低的響起。
沒有人應答,只是那燭台突然跌落在地,燭火熄滅了去,殷離再是顧不得其他闖門而入,殷洛緊隨而入,點亮了房中的燭火,入目的便是那女子狼狽跌倒在屋中央,滿臉蒼白,好似疼的厲害,此刻眉目緊蹙成一團。
「君兒……」殷離立馬衝了過去將那女子摟在懷中,觸手的冰冷讓他有些心疼,卻見那女子疼的咬破了唇瓣,心中更是焦急。
「秀,疼……」詩艷色此刻疼的已經意識模糊,小手猛地死扣住殷離的大手,指甲深入殷離手腕之內。
詩艷色親暱的稱呼讓殷離驀然變了臉色,以往君兒都是叫他阿離,可是如今,稱呼卻越來越生疏,殷離,大皇子,太子。
「秀,疼……」詩艷色再次呢喃道,似乎想要感覺到殷秀身上淡淡的暖意,卻因為那觸手的冰冷原本因為疼痛而失了的神智此刻甦醒了幾分,睜開眸子便對上殷離深邃佈滿了痛色的眼眸,緊扣著殷離手腕的小手一點點鬆開,哪怕疼的幾乎要了她的命,此刻已然恢復成滿臉平靜的樣兒,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滴落,臉色依舊蒼白如紙,她曾經發過誓言,這一輩子絕對不在那些無關之人面前表現出他的軟弱。「大皇子,麻煩鬆手。」
「一定要這樣麼?」殷離突然冷了嗓音。「一定要將我的一片心意如此踐踏麼?」殷離好似不能承受詩艷色的冷然,眉目間滿是深濃的怒意。
詩艷色只是靜靜的看著,許是因為疼痛的緣故,那眸子異樣的水潤柔軟,貝齒死死咬住唇瓣,咬的唇瓣泛白淌血都沒有鬆開分毫。「請大皇子自重。」低低的嗓音好似透著讓人心寒的疏離。
殷離好似受了莫大的打擊,摟著詩艷色腰身的大手愕然緊握,那怒意卻始終發不出來,那女子此刻滿目的疼痛和柔軟,除了心疼,便是心疼,殷離攔腰將詩艷色抱起,「君兒,你恨我也罷,討厭我也好,此生你都休想再離開我的身邊。」
看著殷離忽略了一切一般將詩艷色抱回內室,殷洛微瞇了眉目,留下那個女人究竟是福還是禍,若然阿離不愛自是好,如今呢,阿離似乎不願意再從那個女人身上動心思,而雲若煙,阿離此刻儘是半絲都沒有想起,好像世界上已經沒有了雲若煙這個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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