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哀家救殷祁。舒骺豞曶」皇后思索了片刻之後緩聲說道。
「不是救,而是讓他做我們的替死鬼。」雲若煙低低的開口,「母后,你想想看,現在離哥哥不准你對詩家動手,那麼殷祁做什麼,他肯定怪不到母后的頭上,詩家是什麼人,一年前一戰,死了那麼多詩家之人,在我們做出那樣的事情之後詩家之人豈會善罷甘休,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發制人,在詩家沒有壯大之前將它徹底打壓至谷底再無翻身之日,而凌王不過是一廢棄的王爺,此次宴席計劃如此周密,說不定便是得了詩家相助,只要詩家這只翅膀斷了,凌王一隻翅膀還能夠飛得起來麼。」雲若煙眼眸深處儘是殺戮之色,該死的殷祁,即便到了牢裡也不安生,竟然敢威脅他,也好,剛好利用他做個替死羔羊。
「可是……」皇后顯然有些猶豫,這個兒子早已脫離了她的掌控範圍之內。13612021
「母后,離哥哥現在已經不是太子,三皇子也被剝奪了權勢,我聽聞最近父皇連日召見詩丞相,說不定是想將太子之位傳給凌王。」雲若煙趁熱打火的說道,知曉皇后已經動了心思,只是因為殷離的話還有幾絲猶豫。
「他休想,這個天下必然只能是阿離的,其他任何人都休想。」皇后冷了嗓音,「煙兒,你確信那殷祁靠得住麼。」
「利用手中一切可以利用之物,借刀殺人。」雲若煙微微瞇著眸子冷聲說道。
「好……」皇后驀然勾唇淺笑,「此事哀家自有辦法,你先回去,周旋著阿離,切記不能讓他看出的端倪。」
「母后只管放心。」雲若煙微微頷首。
雲若煙回府的時候才知曉殷離又去了梅林,一巴掌狠狠的扇在靈兒的臉頰之上,方才提起裙擺憤恨的朝著梅林的方向而去,撲鼻而來的清香像是一根魚刺卡在喉嚨裡,不能上不能下,哽塞的難受,推門而入,入目即是滿目盛開的嬌艷的梅花,如同那個女人的笑意,嬌媚張揚清高傲骨,無論是當年面目清秀婉約的詩君雅,還是如今嬌媚如妖的詩艷色,都與這千樹盛開的寒梅,美得像是她心中那扎的疼痛的刺,拔不掉,疼的恨不得連同心臟一起挖出來才好。
一襲素白衣袍的殷離靜靜的依靠在梅樹之下,好看的眸子微微瞇著,長髮隨意的散在身後,拽地長袍拖曳著雪花留下淡淡的水漬,雪還在下,先是落滿了那男子的面容,轉而是髮絲,最後是衣裳,他似乎也不在意,並未用手去擋,任由那冰涼的雪花伴隨著梅花的花瓣落滿了一身。離哥哥不該是這般的模樣,記憶中的離哥哥總是一臉溫軟如玉的笑,眉目溫和,氣質儒雅,何曾是這般的落寞孤寂,好似整個世間便只剩下他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雪地裡,一無所有。
雲若煙就覺得心中一疼,疼痛過後便是濃濃的嫉妒和憎恨,憎恨那個女人,從見面第一日起那股恨意便掩埋下來,十幾年那恨意非但沒有消輕,反而如同燎原之火越燒越旺,那火勢沒有燒著任何一個人,卻將自己深深的捲入其中,皮膚被火生生灼燒,燒到血肉,燒到骨髓,痛的撕心肺裂,恨不得將那個女人千刀萬剮才好,她實在想不到不恨的理由,詩君雅,或是詩艷色,她即便什麼都不做,總是能夠得到世間所有女人都想得到的東西,而她費盡心思到頭來卻只是別人的影子,只是可悲的棋子,一場可有可無的笑話。
「離哥哥,天冷了,我們回去好不好。」雲若煙整理了下心底翻滾的恨意,緩步走至殷離的面容,眉目微微斂著,一臉的楚楚可憐。
殷離仿若沒有聽見一般,頭顱微微揚著,清明的眸子似睜未睜,任由那冰涼的雪打在面容之上,涼涼的好似他此刻的心,因為那女子的一席話涼到了心底深處。
「離哥哥,你還有我。」雲若煙伸出手抱住殷離的腰身,頭顱貼在殷離的胸口,尚未感覺到那胸口的溫暖卻被另外一隻大手狠狠的推開。
殷離雙目冰寒,好似那冬日不化的結冰湖面,一眼望去,儘是沁人的冷。
「離哥哥,那個女人有什麼好。」雲若煙一臉的受傷,「那個女人到底哪裡好,我有哪裡比不上那個女人,離哥哥,為何你就是看不到我,唯有我一直陪在你的身邊不離不棄,那個女人與你再也沒有可能了,離哥哥,你莫不是還不清楚不成。」
「你閉嘴,閉嘴……」殷離驀然冷了神色,「你告訴我那個孩子是怎麼回事?」殷離此刻好似地獄的修羅一般,渾身都帶著一股陰寒的殺戮之氣,只要想到那個女子薄涼淡然的眸子,那樣風淡雲輕的說來不及了,回不去了,就好似一把鈍刀一刀刀凌虐著他的心臟,那是怎樣的一種疼痛,沒有體會過這種疼痛的人是不會明白的,而現在他竟然連這種疼痛都割捨不了,當初他對待君兒那般殘忍無情的時候,她是否也像自己現在這樣疼,疼的恨不得死掉方才好。
「離哥哥……」雲若湮沒有想到殷離會突然提到那個孩子,那個孩子是她當初藉著逼死詩君雅的借口,莫不是那個女人與離哥哥說了什麼,而離哥哥就信了,「離哥哥,那個女人分明就是在離間你我之間的感情,離哥哥,那可是我的親生骨肉,你莫不是不相信我不成。」
「親生骨肉,我就是被這四個字給欺騙了,煙兒,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你將我的心頭肉活生生的給剜掉了,她不要我了,我的君兒,我的妻子,那樣清冷平靜的看著我說來不及了,回不去了,你知道我有多疼麼,疼的恨不得將心臟,將骨髓都挖出來,這樣是不是就能緩輕點疼痛。」殷離此刻滿目都是疼色,大手死死地扣住雲若煙的脖頸,「你為何要這麼做,我從未想過要她死的,從未想過,若不是你,一切都是因為你,否則我豈會對我的君兒動手,哪怕她再是不堪,她依舊在我身旁,可是你卻毀了這一切。」
「不是我,是你自己毀了的,我什麼都沒做,是你一手策劃,是你逼死了那個女人,離哥哥,你莫不是忘了,是你將我流產的消息傳給了詩君崎,是你逼得詩君崎動手,逼得那個女人不得不自盡,離哥哥,你都忘了麼,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脖頸上的疼痛和窒息雲若煙彷彿置若罔聞,疼痛是什麼,她豈會不知道,離哥哥因為詩君雅疼,那麼她呢,她因為他的疼痛,為何他就看不到,她這麼愛他,愛到什麼都可以失去。v76j。
殷離的臉色驀然變的蒼白如紙,雲若煙一席話如同一把到狠狠的捅在他心尖上,一下子尖銳的好似要要了他的命一般,扣著雲若煙脖頸的大手愕然緊握,「我沒有,我從來沒有想過讓君兒死的,都是你,都是你的錯。」
上皇祁對。雲若煙疼的厲害,小手死死的抓著殷離的大手,力道大到指甲都扣入了殷離的手腕之上,臉上儘是淒涼絕望的淺笑,「是我,就是我,是我故意撞在牆上,是我故意要陷害詩君雅,我就是要那個女人死,那個女人不死的話那麼我算什麼,我不要做那個女人的替身,我要讓詩君雅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神魂俱滅,世界上只能有一張這樣的面容就是我雲若煙,她詩君雅不死,那我算什麼,我恨那個女人,從第一次見面就恨,憑什麼,明明是同樣一張臉,她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寵愛,憑什麼我就是個貧苦人家的女兒,從一出生就一無所有,那些榮華富貴,家人疼寵我都可以忍受,唯有你我不能忍受,離哥哥,你可知曉我當初看著你與詩君雅恩愛有多麼的難過,你可知曉我有多麼的愛你,你都不知道,你都看不到,當初說愛我的時候你看不到,如今你愛詩君雅你更加看不到,你的世界就只有一個詩君雅,你都是騙我的,你和我說詩君雅只是我的替身,你要的不過是她詩家的財勢,可是如今這些你都得到了,你卻後悔了,你都是騙我的,哈哈,殷離,你真是可笑,自己設的局,精心策劃了七載之久,最後陷入其中無法自拔的人卻是你自己,殷離,你和我一樣可悲,永遠得不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我得不到你,你同樣得不到詩君雅,永遠都得不到。」雲若煙突然大笑出聲,像是瘋了一樣,笑聲淒涼而又絕望,既然都這樣的痛苦了,與其她孤身一人在地獄中掙扎,還不如大家一起痛苦,一起死好了。
殷離面色看不到絲毫的血色,眉目間儘是冰冷的殺意,「你說謊,你說謊,君兒我的,她是我的妻子,明謀正取的妻子。」
「妻子。」雲若煙笑的更加的厲害,「殷離你真是可笑,莫不是那個女人沒有告訴你,還是你們都不記得了,當初那封休書還是我幫你磨得墨,三年無所出,故立此休書,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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