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凌王不會接受他人相助。舒骺豞曶」詩靜軒微微有些詫異,他還以為以殷秀的高傲會獨自行動。
「爹爹豈能算是別人,何況傷害詩詩的人我豈能讓他們好過。」後面一句話殷秀壓低了嗓音,眉眼裡快速閃過一絲陰冷的殺意。
「皇上與你究竟達成了什麼協議。」詩靜軒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還有那個桑落是怎麼回事,據我所知桑落神秘莫測,平時連外人都不見,何況是千里迢迢趕來滄祈證明君兒的無辜。」
「我的母妃是夜妾想必爹爹也有所耳聞。」殷秀低低的開口,他並未想過隱瞞,何況在詩靜軒面前也隱瞞不住,「二十二年前我母妃情桑乃是巫族最美的夜妾,送入滄祈被父皇看中,而桑落那個時候不過桑家的次子,自小與我母妃青梅竹馬,他走時承諾我母妃必然讓她脫離夜妾身份,也千叮萬囑桑家決計不能將我母妃送給任何人,那時候桑家可是巫族最大的家族,豈能容忍自己的兒子與一個低下的夜妾牽扯不清,趁著桑落常年在外學習醫術和武藝之時,在我母妃剛過十五歲便被送到了滄祈,等到桑落回來已經是一年之後的事情,那時候桑落大發雷霆,幾乎要殺了整個桑家之人,桑家之人無奈表示要帶回我母妃情桑,父皇喜愛母妃自是不捨,便設計讓巫族以為我母妃已死,那一年桑落背族而出,回來也是三年前的事情,一回來便以迅而不及雷的速度奪下了大長老的位置,我父皇留下我母妃,卻並未保護好她,反而讓她受奸人所害,忍受痛苦數十載。父皇對母妃愧疚,便縱容了我任意妄為,我行我素。」殷秀低低的開口,目光靜靜的凝望著遠方,「桑落是想毀了滄祈的,桑落的勢力有多大連我都不清楚,父皇自是忌憚,我與父皇達成協議,決計不會讓桑落毀了滄祈,父皇要做皇位都久都可以,權勢那東西,握得越久,坐的越高,便越是鬆不開手。」
「此事君兒知道麼?」詩靜軒微蹙了眉目,一個殷離尚且難以對付,現在又攤上一個非敵非友的桑落。
「我尚未同她說,詩詩身上作為夜妾殘留的毒素唯有桑落才能解除。」殷秀微瞇了眉目,「桑落那邊我自有辦法,殷離這邊便麻煩爹爹多多盯著些了。」
「桑落的事情……」
「詩家不要插手此事,桑落性情乖戾,喜怒無常,我與他之間本就有恩怨牽扯,此事我不希望詩家再牽扯上莫名的危險。」殷秀嗓音壓低了幾分,他從未怕過誰,除了一個桑落,即便是他也不知道那個男人究竟有多少本事,有多大的力量在身後,桑家在巫族何等的強大,可是桑落一出現,整個桑家甚至是整個巫族都都像是那個男人捏在手心裡的螞蟻,稍微用力,便會屍骨無存。而且桑落的情報網遍佈天下,如同詩詩這樣混入夜妾中的女子都不知道有多少,那個男人太危險,太冰涼。
詩靜軒見殷秀一臉凝重的模樣薄唇微微抿著,殷秀的本事他雖然不清楚,可是可以將殷離殷祈逼入如此境地,只怕滄祈也難以尋出幾個人來,可是聽殷秀此刻的語氣,那桑落似乎更加難以對付。桑落為了一個情桑,而殷秀又是情桑與皇上的兒子,詩靜軒心中暗暗思索,他本不欲詩家再次過分強大,可是如今這情況不強大起來都不行。「此事我自有分寸。」詩靜軒思索了片刻之後低低開口。桑落怕是就著君兒的事情威脅了殷秀什麼,可是看殷秀這模樣雖然為難,倒是沒有露出絕望之色,他此刻不清楚情況也不好插手,此事看來得上心卻安排了。
「我與詩詩的婚事我想盡快舉行。」殷秀低低的開口,提及詩艷色此刻眼底的陰霾盡數散去,連帶身上那股突如其來的冷然氣息也漸漸淡了去。
「此事我會考慮。」詩靜軒點了點頭算是應了殷秀的話語。13606547
「多謝爹爹……」殷秀淺淺一笑。
「好了,你先回去吧。」詩靜軒擺了擺手,大步朝著門口的方向而去,卻在拉門的瞬間,高大的身子驀然側過,「未成親之前,詩詩就住在我隔壁,過幾日等詩家收拾好便同我搬回詩家。」那冷淡的口氣好似夾雜著幾分淡淡的慍怒,也不等殷秀開口,直接摔門而去,好像此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殷秀勾起一抹無奈的淺笑,驀然想起詩艷色先前那句家教甚嚴,好不容易事情告一段落想與詩詩好好恩愛一番,哪裡想到丞相大人竟然如此無情。
詩靜軒回房的時候詩艷色正靠在白落落的大腿上,兩母女正在笑嘻嘻的說貼心話,見到詩靜軒進來,詩艷色頓時繃緊了身軀,嬌小的身子筆直的站在一旁,恭敬的朝詩靜軒微微福了福身,「爹爹……」此刻臉上的笑意斂去,取代的是一抹淡淡的敬重。
白落落見詩靜軒那滿臉繃緊的模樣還以為和殷秀的說話不高興,頓時迎了上去,「先前還在說分外想念女兒,哪裡有一見面就繃著臉的。」
詩靜軒眸光溫軟,大手輕輕攬住白落落的腰身,抬起頭顱落在詩艷色身上的時候卻嚴肅了幾分,卻見詩艷色那做錯事孩子一樣的神情眉目驀然緊蹙,那不怒自威的模樣更是讓詩艷色心中忐忑不安,莫不是秀惹爹爹生氣了,應該不會吧,秀哄人的本事不是很厲害的麼。「爹爹,我先回房休息了。」
詩靜軒並未答話,目光靜靜的落在詩艷色的身上,眉目依舊蹙著,讓人看不透他此刻心中的情緒,詩艷色只覺得被盯著心中更是慌亂,手心裡都起了一層細汗,她自小便有些懼怕爹爹,特別是爹爹嚴肅板起臉的模樣,爹爹訓人時除了娘親即便是二哥也擋不住,大哥的罰她沒受過,爹爹這裡卻是挨了不少,若不是娘親每每在爹爹責罵她的時候同爹爹生氣,只怕還會更多,她小手那調皮的性子在爹爹如此嚴謹之人的眼中異樣的不像話,不過爹爹是疼愛她的,今日在大殿之上便可以知曉。v5gr。
白落落見詩艷色頭顱垂得更低,頓時略帶著幾分嗔怪的瞪了一眼詩靜軒。
妃不色家。詩靜軒此時才反應過來,自己將君兒當成是自己的學生了,他門下學生無數,唯有君兒這麼一個女子,難免當做男子對待,他本只想好好看看君兒,哪裡想到面色太過緊繃,竟然顯得太嚴肅了,頓時低低咳嗽了聲,「去吧……」
「哦……爹爹娘親早點休息。」詩艷色低低說了聲,提起裙擺就趕緊朝著門口的方向而去。
「看看你,她是你女兒,又不是你的學生,如此嚴厲幹嘛。」白落落輕聲數落道。
「我的好娘子,你快躺下歇著,外面冷,怎麼穿這麼少。」詩靜軒滿臉的賠笑,脫下身上的外袍披在白落落的身上。
「我身子還沒有脆弱到這般地步。」白落落有些無奈,她雖然身子不太好,可是還沒有到弱不禁風的地步。
「你身子怎樣我最清楚,你若生病了,心疼的還不是你夫君我。」詩靜軒低低歎了口氣,若非自己疏忽豈會害的落落在牢中陰冷了好幾個月,原本就單薄瘦弱的身子此刻身上半點肉都沒有了。
「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白落落低低一笑,「與殷秀談妥了。」
「嗯,只是歸隱……」詩靜軒似乎有些難以開口。
「嫁給你的那一日起我便知曉,此生詩靜軒定然是天空中翱翔的蒼鷹,歸隱不歸隱我到無所謂,反正在哪裡都一樣,只要你多些時間陪伴我就好。」白落落溫軟一笑,她的夫君就該翱翔在九天,而不是為了她漫步於山林。詩家那麼大的家族,哪裡能夠說散就散,那些等著詩家歸來的人要如何辦。
「等君翼和君崎能夠徹底獨當一面我便陪你雲遊四海。」詩靜軒寵溺一笑,眉眼裡儘是溫軟的光澤。
兩人許久不曾呆在一起,雖然牢中離得不是很遠,可是一直都沒有說話的機會,此刻靜靜的靠在一起,就覺得有說不完的話,直到夜深了,詩靜軒催促了好幾次,白落落方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躺在床榻之上。
熄了燈沒多久,隔壁便響起低低的開門聲,詩靜軒摟著白落落腰身的大手緊了緊,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淺笑,「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女兒如此聰慧自是知曉自己在做什麼,你若然當真為君兒著想,這一次就讓她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吧。」白落落低低的開口。
「上一次便是按著你的說辭由著她自己去選去過,哪裡想到……」詩靜軒頓了頓,似乎察覺到白落落的僵硬頓時閉了嘴,「好了,我不說了成麼,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們的女兒若然擦亮眼睛,看人又豈會差,何況殷秀我倒是挺看好。」
「難得有人能夠被丞相大人誇獎,看來我明日也得會會這個直接叫爹爹娘親的女婿。」白落落淺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