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艷色嘴角的笑意深濃了幾分,靜靜的看著朝她走來的殷秀,此刻沒有任何話語可以形容那個男子的俊逸,漫天楓葉飛舞中,那男子丰神如玉,火紅的葉落滿了他的發,他的衣,詩艷色怔怔的看著,就覺得漫天楓葉的顏色似乎由深紅變成紅色,再變成淺紅,最後一點點淡了去,只剩下那抹素白的身影一步步堅定的走入她的生命,耳畔突然想起那個男子低啞卻認真的嗓調,你不是我的心肝,你就是我的命,詩詩,有什麼關係,即便前面是地獄,只要有你陪著,在哪裡我都無所謂。舒骺豞曶就這樣吧,詩艷色只覺得心口處暖的不行,此刻那略帶則幾絲焦急的眸子直直的落入自己的眼中,好似要將她最後一絲抗拒也給抵消掉。
突然很想念殷秀身上那清淡的梨花香,透著冬日裡尚未散去的薄涼,又帶著春日般貼心的暖,剛好適了她的心溫,突然有些等待不下去,頓時單腳站了起來,也沒有多看身邊的殷離一眼,跛著腳一瘸一拐的朝著殷秀的方向而去,而那邊原本從容步伐的男子瞬間加快了幾步,幾乎下一個瞬間便將詩艷色帶入懷中,低啞的嗓音淡淡的響起,有一聲沒一聲的傳入殷離的耳朵,分明是責備的話語,卻滿是寵溺的味道,聽在耳畔好似一根針一樣扎的又癢又疼。
「你這丫頭怎麼這麼會招惹麻煩,一定要本王時時刻刻將你揣在身邊麼?」殷秀的嗓音分明透著幾絲氣急敗壞的味道,可是那眼眸卻說不出的暖意橫生,手邊的動作也沒有停,將詩艷色重新抱坐在一邊的石頭上,高大的身子就蹲在詩艷色的腳邊,口中碎碎念的話語就沒有停歇過,可是那動作卻異樣的溫柔,等看到詩艷色紅腫的腳裸時臉色更是陰沉了幾分,「怎麼就弄成這個樣子,你一個女孩家家哪裡會這樣不珍惜自己。」那話語又急又氣,好似要將詩艷色心中僅存的一絲不願意也要消融了去。就這樣罷,詩艷色想,她已經孤獨疼痛了這麼久,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絲絲溫暖,如果是殷秀的話,說不定她可以再試試,畢竟他是殷秀啊。
「疼,輕點……」詩艷色低低的嗓音帶著那麼幾分示弱的味道,其實這點疼痛不算什麼,可是突然有個人願意這樣毫不保留的關心著你,心疼著你,哪怕是一點點疼痛突然也覺得難以忍受。溫暖如毒,詩艷色你是否喂自己喝下了另外一碗毒藥,可是這碗毒藥殷秀喝下了一半,另外一半那樣暖暖的擱在心窩上,不飲下都不成。
「你這沒心肝的妖精,你還知道疼啊,知道疼的話就該好好珍惜自己,本王哪裡能夠時時刻刻的在你身邊,我倒是想,你這丫頭,就知道如何折騰本王,改日裡本王一定要找條繩索將你綁在我身上。」此刻的殷秀好似個囉嗦的老太婆,碎碎念的話語從見到詩艷色就沒有停止過,嘴邊的話語算不上溫軟耳語,更加算不上什麼甜言蜜語的安慰話,連最基本的溫情都沒有,可是聽在詩艷色的耳畔卻覺得比什麼都要動聽,有這麼一個人,願意事事為你著想,願意擋在你的前面,你還能夠要求更多嗎。殷離從來就不會說這樣的話語,溫軟耳語,輕聲誘哄,哪裡會露出半點責備的意思。頭女詩你。
「真疼……」詩艷色聲音放軟了幾分,薄唇微微嘟著,頗有那麼幾絲撒嬌的味兒。
殷秀看的心中一動,此刻倒也忘了那因為心疼和焦急而帶來的淡淡的怒意,那沒心肝的女人此刻那樣軟膩膩的,柔和和的看著你,能夠將人的心都給看的揪掉,只恨不得將她摟入懷中,百般疼萬般寵,可是一想到這個女人三天兩頭的受傷,硬生生將心底那股柔情壓掉,臉色陰沉的可怖,一臉嚴肅的落在詩艷色那楚楚可憐的臉上。若然不好好的管教下,這個丫頭還指不定將自己折騰成什麼模樣,她對自己倒是下得了狠手,他可心疼著呢,恨不得日日含在嘴裡捧在手心,她倒好,猛著個勁頭折騰自己。
「我真不是故意受傷的。」詩艷色薄唇微微抿著,頗有那麼幾絲做錯事的孩子此刻委委屈屈否認錯誤的模樣。
「真的……」殷秀微瞇著眉目,一臉的不相信,這個女人為了殷離可不止一次折騰自己。怒意歸怒意,可是在這個丫頭面前他也不敢真生氣,畢竟這丫頭都還沒有完全承認自己,可是心疼啊,疼的跟個什麼一樣。
「嗯……」詩艷色微微頷首,只覺得殷秀那模樣有些好笑,好似她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一定要他好好的疼著寵著才行。
這一次殷秀的臉色才緩和了幾分,不過依舊透著那麼一股子薄薄的怒意,「那也不能受傷啊。」那話語是真的心疼,擦藥的動作也愈發的輕柔。
殷離看的眼睛一澀,只覺得此刻那女子略帶委屈卻又安順乖巧的模樣像是一粒沙揉進了眼睛裡,不擦難受,擦了又疼,這樣的詩艷色他是沒有見過的,無論數高台上傾城傾國的舞姿,還是煮茶時優雅的女子,亦或者是低垂著頭顱輕描淡寫的側面,還是那個清淡淺笑,鎮定從容的女子,此刻那模樣看在眼底竟然覺得分外的刺目,再是呆不下去,轉身便離開了原地。
後面兩人說了什麼,他一個字也沒有聽見,茫茫然然的走入楓樹林,便是撞上了迎面走來的殷洛方才幽幽的回過神來。
「阿離,你怎麼了?」殷洛低聲問道。
怎麼了,殷離微微側過眉目,透過漫天楓葉飛舞的空隙依舊能夠看到那溪畔相依的身影,女子靜靜的坐在溪邊,男子低垂著頭顱捧著那女子的腳裸,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只隱約看得到那女子笑顏如花,美得令人心顫。好似著了魔,就像是君兒初死的那段時日,做什麼說什麼都好似失了魂丟了魄,而此刻這種跡象好似重複上演一樣,他莫不是瘋了,竟然分不清楚詩艷色和詩君雅,看到他們總是有那麼一種透著骨子裡的熟悉感。恨不得立馬將那個女人搶奪在身邊才好,可是理智告訴他那個女人不是,她是殷秀的人,是夜妾,與他距離的太遠,動不得。以他的身份,詩艷色實在沒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
殷洛順著殷離的目光看到了溪畔的身影,好看的眉目緊蹙了幾分,「阿離,我看這分明就是那個女人欲擒故縱的戲碼,你可不要當了真。」詩艷色那個女人不簡單,似火焰一般讓人過目難忘,可是日日相處卻如同涓涓流水一樣就抓著阿離心中的念想一點點的滲入,分明感覺到那個女人是衝著阿離而來,可是今日看來那份勁頭反而斂了去,若非不是當真沒有念想,便是城府太深。
欲擒故縱嗎,殷離苦澀一笑,他自認為看人透徹,可是卻感覺不到半分作假的模樣,那女子好似是真的不將他放在眼底了,甚至連看到都甚是不願,好似自己一下子就成了她的眼中釘,「我倒寧願她是欲擒故縱。」殷離低啞的嗓音滿含苦澀的響起。uvbf。
「什麼?」聲音太小,殷洛好似沒有聽清楚,或許聽到了,可總覺得那樣的話語不該從殷離口中聽到。
「走吧……」殷離好似連提及都不願,他怎麼就會說出那樣的話語,何時他需要做賤到如此地步,她不是君兒,她是詩艷色,一個夜妾,最下等的身份,與他有著雲泥之別,他不是殷秀,不能我素我行,任意妄為。袖中的大手微微緊握,指甲深入手心都不覺得疼痛,君兒,是你給我下了蠱對不對,當真應了當初我與你說的那句話,世界上只有一個詩君雅讓我殷離失了魂丟了魄,此刻是否就是那所謂的因果報應,而我連拒絕的勇氣都沒有,好似只有這樣疼著,空著才能感覺到原來我還這麼年輕,還這麼的鮮活,在你走後的漫長一年,我幾乎都要以為我已經老了,老到對什麼都失了興趣。13466229
「阿離,殷祁的小動作你當真要不管不顧。」殷洛追了上去,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般低聲問道。
殷離這一次倒是微蹙了眉目,不過卻並未急著答話,「只要他尚未觸及到我的底線,我暫時不會動他。」
「殷秀那邊。」殷洛壓低了嗓音,這段時間似乎讓殷秀太空閒瀟灑了。
「暫時由他吧。」殷離思索了片刻之後緩緩說道,好似沒有興致去談這樣的事情,當下腳下的步伐快了幾分。高大的身子很快便被漫天的楓葉所淹沒,遠遠的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背影。
殷洛眉目緊蹙,怔怔的看著殷離快速消失的身影,又深深的望了一眼溪邊相依的身影,眸光頓然變得深濃,一個普通的夜妾竟然也能夠影響到阿離的情緒,一個像詩君雅的女人竟然讓阿離心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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