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梳洗穿戴好,天色尚未亮,濃濃的霧氣籠罩著整個王府,可見度極低,一切都像是煙籠霧籠之中,透著幾絲朦朧的迷離之美。舒骺豞曶裡可這他。
詩艷色對於嚷著要來廚房幫忙,聲稱自己很厲害的殷秀,當她看到殷秀將能吃的摘掉,不能吃的丟到盆中,看到殷秀無比拙劣的拿著刀切土豆的時候一點失望的想法都沒有,殷秀嗎,與廚房這樣的地方完全就掛不上鉤,若然殷秀表現的很出色,她才會覺得奇怪。這樣的男人就該好好的擺在一旁用來欣賞,廚房這種地方與殷秀的優雅和高傲實在背道而馳。當殷秀打破了無數個碗後,詩艷色實在是看不下去,連哄帶擺臉色的才將殷秀轟到一旁看著,本來她更願意殷秀這樣的危險人物在外面呆著,可是殷秀死活不肯也唯有作罷。
為了王府的廚房和大廚著想,詩艷色嚴重警告殷秀不准觸碰廚房內的任何一樣東西,看著殷秀斯斯文文的模樣,那破壞力實在太強,不過短短幾分鐘,只差沒有把廚房內能夠碰到的東西全部都毀掉,那能力詩艷色實在不敢恭維,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這本事只怕是無人能及。
殷秀見實在是插不上手,而且詩艷色好像真的生了氣,方才將幫忙的想法徹底打消掉,廚房這樣的地方他就從來沒有進過,本來以為不過是切個菜,還能難過切個人麼,事實證明,他寧願打一場硬戰,也不願意與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打交道。
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詩艷色那嬌小的身影在廚房內竄過來竄過去,分明是彈琴的手,可是切菜摘菜炒菜怎麼看怎麼好看,此刻那女子眉眼裡儘是溫軟的淺笑,頭髮微微散開著,動作從容而又熟練,好似賢惠的妻子此刻正忙碌著為丈夫準備早膳,那一幕溫馨的讓殷秀心底暖的不行,只覺得這樣的詩艷色美得令他更加的心動,不帶一絲妖媚,不帶一絲優雅,只是平常人家的女子,洗手作羹湯。
「詩詩,你怎麼連菜也會做。」殷秀低啞的嗓音隱約透著幾絲哀怨的味道,不僅才情橫溢,連農家女子會的事情也輕門熟路,更別提其他優秀的地方。
「殷離很會做菜,當初覺得有趣便學了。」詩艷色連頭都未抬,不輕不淡的嗓音低低的響起。殷離是很會做菜,比起殷秀的拙劣手法,殷離做菜的姿勢已經能夠稱之為優雅和好看,那時候她就驚訝為何一個男人連做菜都可以這樣的優雅好看,何況殷離的身份擺在那裡,那樣的身份本該高高在上卻為了她願意洗手作羹湯,那個時候從不進廚房的她硬是將做菜給學好了,只可惜殷離連吃的機會都沒有,本想在那個生辰夜準備一桌精緻的美食給他個驚喜,卻不想他倒是先給了她驚嚇,那一桌子的菜也不知道最後丟到了哪裡。
「詩詩,做菜有什麼好的,會傷了詩詩的手,我們以後都不做菜。」殷秀頓時軟巴巴的湊到詩艷色的身邊,看那菜的眼神跟看仇人一樣。詩詩學會做菜竟然為了殷離,而且殷離竟然也會做菜,想到他們可能也如同他和詩詩現在這樣一起在廚房呆過,頓時滿心的怒火。uv9m。
詩艷色見殷秀那一臉醋意的模樣不由得有些好笑,「那你待會兒別吃好了。」
「詩詩,我們不做了,待會兒讓廚師來做就好了。」殷秀突然拽住詩艷色的手,那行徑要多幼稚就又多幼稚。
「殷秀,你在意是不是,在意我是詩君雅,是殷離的女人。」詩艷色一手握著菜刀,另一隻被殷秀捏著的手那拿著半個土豆,也沒有要鬆手的打算,目光清澈,就那樣靜靜對上殷秀的眸子,只是眼眸裡的冷意一下子深濃了起來,好似原本好不容易聚集的暖意突然之間都散了開來。豈會不在意,即便是她自己都在意。
殷秀本來還滿肚子的怒火,可是此刻被詩艷色那麼一看,特別的看到那女子此刻疏離受傷的模樣哪裡還顧得上自己那點小肚雞腸,他怎麼就一下子沒有沉住氣呢,分明就不是那個意思,他只是嫉妒,嫉妒殷離可以和詩詩那樣親密的互相做菜,而他還被詩詩嫌棄的趕到一旁,半點忙也幫不上來。
「算了,走吧,不想吃就算了,反正許久未作也生疏了。」詩艷色擱下菜刀,低啞的嗓音淡淡的響起,好看的眉目微微斂著,讓人看不到她眼底的情緒。
「詩詩,詩詩,我錯了還不行麼,我這不是吃醋麼,詩詩,我哪裡是在意了,分明就是嫉妒,嫉妒的死好不好,你看我不是什麼忙都幫不上,可是那個該死的男人竟然能夠幫上忙,我就嫉妒這個來著,不信,你看我的眼睛,我真沒撒謊。」殷秀頓時慌了,一把將詩艷色抱住,急急忙忙的解釋著,卻見詩艷色半天也沒有答話,更是心急如焚,就怕自己好不容易靠近的距離,一下子就被自己三言兩語給弄沒了,這個丫頭的心思他算是琢磨透了幾成,他做了那麼多尚只能靠近三分,可是一旦說錯了做錯了就能後退十分,不僅把那三分給抵消了,還退的更遠,若然換做別人也就算了,可是這個女人他偏偏稀罕的緊。稀罕到覺得自己的命就掛在她的身上,沒有了她還真的就是不行。「詩詩,要不你打我得了,只要你能夠消氣你要怎麼樣都成,都是我混蛋,不會說話,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殷秀的嗓音愈發的低軟,這一點他算是摸了准,這個丫頭心腸軟著呢,硬的不行,軟的絕對能夠行,何況是自己的女人,怎麼服軟都是兩人之間的情趣,殷秀倒不覺得有何丟了面子的,面子是不過是虛的,可是詩詩可是實在的,溫暖的,鮮活的。
殷秀連大人不計小人過這樣的話語都說上了,何況那捏著她的手作勢就欲往臉上送,詩艷色本來也沒有真的生氣,就是覺得有些心冷,原本以為殷秀是不在意,想到此地詩艷色心中一緊,何時她已經開始在意殷秀的想法了,這個男人究竟是何時入了她的心呢,她一直都把守的死死的,怎麼會有了突破口。詩艷色的臉色驀然變得蒼白,過往的記憶如同潮流一般湧來,莫非還嫌自己被欺騙的不夠慘傷的不夠深麼,鬆開菜刀的手驀然緊握,力道大到可以看到突顯的青筋。
渾身像是浸入冰窖一樣,冷的好似骨髓都結了冰,過往的記憶如同潮流一般湧來,那種漫無止盡的絕望,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那種悔到恨不得連骨頭都剜掉的悔恨,很疼啊,很冷啊,做什麼都沒有用,也什麼都做不了,那種絕望那種困境她這一生都無法再承受第二次,因為太疼了,疼的鑽心入肺,疼的恨不得將骨髓都給抽出來。她怎麼能夠讓自己再次陷入那中國疼痛中,就因為貪戀著這片刻的暖意麼。
那女子臉色驀然蒼白如紙,眸底裡的痛意深濃的讓人不敢直視,好似此刻的詩艷色正被莫大的痛苦和絕望所包裹,而她孤身一人置身於層層痛苦的深淵裡,無法自拔,自己走不出,也不讓人進去,凝望著裹著那種疼痛拒絕所有人的靠近。
殷秀心中是有些惱怒的,這個丫頭說到底就是不相信自己是真的動了心,說到底這個丫頭因為一個殷離連帶所有的男人都不相信,他真該狠狠的敲開那小腦袋,看看裡面裝了什麼,可是心疼啊,即便只是這樣看著都覺得疼的入心入肺的,這樣的詩艷色好似要疼到他的心尖上,疼的要融入到他的骨髓裡,這個丫頭究竟是承受了怎樣撕心裂肺的疼痛,以至於只是這樣靜靜的站著,都讓他這樣的心疼。13466112
所有的怒意,所有的醋意甚至是惱怒在這個女子面前這麼一站頓時變得渺小得無法觸及,滿心滿眼都是那女子絕望劇痛的模樣,心一下子就柔軟到不行,好似那女子就是根蒲草,那樣絲絲的纏繞著你,又冰又涼,卻偏偏對了他的眼。殷秀歎了口氣,似無奈,更多的卻是心疼靜靜的將那女子摟入懷中,「詩詩,都過去了,不疼了,不疼了。」低低的嗓音,輕柔的吻帶著十足的誘哄的味道在詩艷色的耳畔響起,手上的力道卻極大,好似要讓這個丫頭感覺到他的溫暖,他的可靠。
「天下美人,與天下美人始終在後,男人要天下為何要葬送美人的命。殷秀,你說這是為什麼。」詩艷色微微抬起頭顱,目光異樣的清澈透亮,可是眼眸深處卻好似蒙上了一層迷霧,有哀傷,有痛楚,有迷惑,更多的卻是茫然,好似一下子陷入了迷宮深淵,如何也找不到出口。
「詩詩,我不知道別人會怎麼做,但是是我的話,我絕對不會讓自己走到那一步。」殷秀愛憐的吻一個接著一個落在詩艷色的眼睛之上,好似見不得那眼底那樣的深濃的傷,那樣的傷在她的身上,卻痛到了他的心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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