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閉嘴……」小蠻身手靈活,雲若煙幾下沒有踢到,臉色更是陰霾可怖。舒骺豞曶
風似乎大了起來,秋風掃落葉,空氣中到處蔓延著紅色楓葉,如同斷翅的蝴蝶舞成最後一道舞姿,詩艷色虛弱的靠在小蠻的懷中,面色慘白,薄唇上血跡斑斑,雲若煙一臉的猙獰,張牙舞爪,恨不得將詩艷色撕碎了才好。
小蠻的聲音頓時引來了數個看戲的侍衛和丫鬟,可是看到自家太子妃那樣子,也不敢有半分的動作,心底都很是詫異,平日裡高雅動人的太子妃怎麼會有如此粗劣的一面。
殷離撥開人群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滿地都是摔碎的茶具,小蠻擋在雲若煙的面前,兩人扭打在一起,姿勢不堪入目,而那個紅衣女子就那樣靜靜的靠在涼亭的樑柱之上,及腰髮絲散了一地,紅色衣袍配上極致的墨色髮絲,分外的好看,臉色慘白,薄唇染血,妖媚的眸子此刻半瞇著,少了幾絲邪魅的風情,此刻軟軟弱弱的靠在那裡,一下子像是要撞進人心最柔軟的一處。
「殺人了,太子妃殺人了。」小蠻便和雲若煙扭打在一起,喊聲卻不間斷,若非不能暴露自己的身手,以這個雲若煙的功夫哪裡是她的對手,小蠻手上臉上被抓了好幾道痕跡,她也不躲,在明眼人看來小蠻分明是處於弱勢,為了自家小姐在頑強抵抗。
「夠了……」殷離低沉的嗓音冷冷的響起,微微傾下身子,一把將那詩艷色單薄的身子帶入懷中,淡淡的香氣迎面撲來,懷中的溫軟令他心中驀然一顫。
「太子,你可要為我家小姐做主啊。」小蠻立馬跪在地上。
雲若煙一巴掌狠狠打在小蠻的臉上,卻在聽到殷離冰冷的嗓音時臉色一變,有些怯生生的抬起頭顱,「離哥哥,我不是,我不知道我……」雲若煙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手,和一旁圍觀的人,「都是這個女人不好,是她先激怒我的,我才會…」
殷離的嗓音陰沉的可怖,看都未看一眼一臉失落的雲若煙抱著詩艷色轉身離去,小蠻嘴角微揚,卻是低垂著頭顱快速跟了上去。
「離哥哥,你聽我解釋。」雲若煙想要拽住殷離的衣角卻被殷離不動聲色的閃開,正欲再次跟上去,卻被靈兒一把拽住。
「太子妃,現在太子正在氣頭上,現在去只會讓太子更加不高興。」靈兒低聲說道,太子妃實在太不淡定,幾句話就被一個女人激的完全失了鎮定,看來那個夜妾也有些本事。
「滾,都給我滾開……」雲若煙見到一旁侍衛丫鬟臉上的若有所思頓時冷聲吼道,那些丫鬟和侍衛頓時一哄而散。
「太子妃,你冷靜點,激動的解決不了問題的。」靈兒低聲說道。
可到子又。「離哥哥不理我了,他竟然為了一個夜妾不理我。」雲若煙整個人狼狽的跌坐在地,想到離哥哥那冷漠對待的樣子,離哥哥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她,可是為了夜妾他不但無視她,甚至不聽她解釋就給她定了罪。「靈兒,不是我做的,那個女人身上的毒真的不是我做的。」
「太子妃,那樣的情況太子難免會誤會,太子妃你冷靜點,這一切說不定都是那個女人為了勾引太子的計謀,太子妃你可不能上當。」靈兒低聲安撫著雲若煙的情緒。
雲若煙微微抬起頭顱,此刻倒是恢復了冷靜,「你說的對,那個女人我倒是小瞧了她,她竟然對自己下毒來冤枉我。我不能生氣,這樣只會中了她的下懷,我要去告訴離哥哥,一切都是那個女人一手操縱的,我們都被她陷害了。」雲若煙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起身便欲朝著殷離離開的方向而去。
「太子妃,咱們先回去梳洗下,然後你再心平氣和的太子爺好好說說。」靈兒上下打量了一眼雲若煙剛剛因為和那個丫頭扭打而歪斜的髮髻,看太子妃這樣,若是她是太子的話,只怕也難以相信。13446490
雲若煙看了一身的狼狽頓時點了點頭,詩艷色,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殷離將那女子輕輕的放入床榻之內,那女子臉色幾乎蒼白如紙,此刻安安靜靜的躺在繡著江南刺繡的床榻之上,白色的褥子顯得那巴掌大的小臉更加的羸弱,若非那胸口微微起伏,她好似已經沒有了氣息一樣。
殷離正欲抽身,袖角突然被死死的拽住,「不要離開我,不要……「女子軟糯糯的嗓音低低的響起,好似一場綿延不斷的春雨,絲絲縈繞著你,毫無間隙。
殷離眉目微微側過,深深的落在那女子的身上,只見那女子眉目緊閉,許是因為疼痛的緣故,額頭上儘是冷汗,眉目緊蹙,整個身子微微顫抖著,又軟又弱,好似一隻新生的小獸,需要人的保護,殷離只覺得心中莫名一軟,好似心頭某個柔軟的角落被那樣一隻小手輕輕的握住,「艷色姑娘,你怎麼樣?」
「疼,好疼……」女子低低的呢喃軟軟的響起,那樣示弱的模樣殷離還是頭一次見,每每相見那個女子總是一臉笑顏如花,美得張揚而又極致,哪裡會有如此嬌弱的一面,此刻看在眼底盡然讓人無法不疼惜。uq2s。
「艷色姑娘,讓你受苦了。」殷離歎了口氣,溫軟的面容浮起一抹淡淡的哀愁,見抽不開手,乾脆將詩艷色再次摟入懷中,抱著她朝著內室的方向而去。伸手揭開掛在牆上的山水畫,也不知道按了哪裡突然出現一個細小的暗格,殷離從裡面挑選出一個白色的瓷瓶倒了一顆藥丸再次重新合上暗格,抱著詩艷色再次回到臥室。
白色的藥丸散發著淡淡的清新香氣,「艷色姑娘,吃了解藥就沒事了。」殷離溫軟的嗓音低低的響起。
那女子雙唇緊閉好似沒有聽到殷離的話語一樣,殷離遲疑了片刻,又端起一旁軟榻上放置的茶水,讓詩艷色整個人斜斜的靠在他的肩頭,強行將藥丸塞入詩艷色的口中,然後用茶水灌入,直到一切做完確認詩艷色將藥丸吞了進去方才微微歎了口氣,再次將詩艷色扶著躺在床榻之上。
詩艷色的手依舊死死的拽著他的衣襟,半點也沒有鬆開的跡象,好似落水的人抓住最後一塊浮萍,緊緊的拽著,拽的他衣角都變了形,殷離目光就那樣靜靜的落在詩艷色的臉上,還是第一次如此安靜的凝望,五官分開來看清秀婉約,偏偏因著額角那一顆火紅的硃砂痣,融合在一起,竟然異樣的嬌媚動人,似乎想到那女子一舞傾城的模樣,又似乎憶及那女子低垂著頭顱在古琴上勾勒梅花的清雅模樣,大手幾乎是下意識的撫摸上詩艷色的臉頰。
觸手的溫軟讓人有些不能罷手,這個女子好似一團燃燒的火焰,又似空谷中散發著陣陣淺香的幽蘭,遠遠凝望只覺得漂亮,也僅僅是漂亮,可是一旦靠近,又讓人有種欲罷不能的錯覺,彷彿這個女子身上有著一種蠱毒,無意識中引人入勝。
這樣一個女子好似一團隱身在迷霧之後的秘密,若隱若現只能看到她美若天仙,稍微靠近些又覺得才情橫溢,而此刻那嬌嬌弱弱的示軟模樣又像是一陣細雨能夠打在人心每一處。
殷離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淺笑,這模樣倒是和君兒很像,那個女子呀,看似一點都沒有小女子的黏人心性,可是卻可以讓人時時刻刻感覺到她的存在,想到詩君雅心中驀然一陣刺痛,他的君兒再不會對著他溫軟淺笑,低低的喚他一聲阿離,臉上浮起一抹痛色,那種抓不住的疼痛好似莫大的空洞,黑暗無止盡的寂寞就那樣死死的糾纏著你。這種疼痛是做什麼都會失神,做什麼都會覺得無趣,哪怕是握著整個天下,也會覺得高處不勝寒,這樣的感覺隨著詩君雅離開的時間越長反而愈發的清晰,他以為隨著時間的流逝,任何深刻的感覺都會慢慢消失殆盡,卻不知道原來有一種叫做寂寞的東西,時間越長,寂寞就越深,最後深到讓人難以忍受。
他的君兒啊,阿離,凡事為自己留一條後路,傷人七分往往傷己十分,他傷的又豈止是十分,那時候他一點退路都沒有留,即便現在想要惦念,卻連個惦念的碑文都沒有,雖然他事後將亂葬崗的屍首全部埋葬了起來,哪裡種滿了君兒最愛的梅花,可是哪個是君兒,那裡是否還有他的君兒,他都不知道。
「離哥哥……」溫軟的嗓音打斷了殷離回憶的思緒。
殷離的手幾乎是觸電般的收回,目光卻依舊落在詩艷色的身上,分明不是同樣一張臉,卻給他那種致命的熟悉感,意識到自己太過於入神,正欲起身,才發現衣角還拽在詩艷色的手裡。
見到殷離恍然若失的模樣,雲若煙眸中快速閃過一絲狠戾,卻只是瞬間嘴角勾起一抹溫軟的淺笑,「離哥哥,詩姑娘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