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微暖,陽光明媚。舒骺豞曶
湖面水波淋淋,金色的鯉魚暢快的游來游去,湖邊一襲廣藍色長袍的男子斜斜的坐在岩石之上,修長的手指不時捏些魚食丟入湖中,錦鯉爭食,瞬間擠成一團,水波蕩漾的更加厲害,一圈圈又急又快。
男子姿態優雅宜人,嘴角始終擎著一抹溫軟的淺笑,三千青絲僅用一根碧玉簪挽起,鬢角偶爾會有幾縷調皮的髮絲散落,落在那男子淡如春風的面容之上,像是亂了的一江春水,層層漣漪。
「阿離,你還有閒情雅致在此餵魚,大家都爭先恐後的守在父皇的病榻前。」殷洛似乎有些耐不住殷離那慢條斯理的動作,被聲音一驚,那些魚兒頓時四散游開,連帶殷離手中的魚食也失去了誘惑。
「秀又闖了什麼禍。」殷離將手中的魚食擱置在地上,依舊一派的從容淡雅,好似對於殷洛所說之事並無任何的詫異。
「昨日半夜殷秀闖入父皇寢宮聽聞是像父皇索要一個夜妾,這不氣的父皇當場便暈了過去,太醫已經守了一夜一日了。」殷洛幸災樂禍的一笑,「阿離,這秀越來越不像話了,我看他根本就不能稱之為對手。」
「夜妾,詩艷色麼?」殷離像是沒有聽見殷洛後半段的話語,重心反而落在了前面。
「已經失蹤了一天一夜了,今日也沒有消息傳來,阿離,你莫不是你想參一腳吧。」殷洛微蹙了眉目,顯然對於此事並不同意,「父皇對於此事甚是不滿,這灘渾水讓殷秀一個人去灘就好了,我們還是避遠點,那個女人雖然說漂亮是漂亮,可是身份放在那裡,根本上不了檯面,你又不是不知道,父皇最看不起的便是那等女子。」
「為何不參上一腳,而且我們要比殷秀快一步找到詩艷色。」殷離淡淡一笑,被人帶走了,如果不是父皇的話那會是誰,看來那個女子樹敵頗多啊。
「阿離,我看那個女人說不定就是被殷秀哪個相好給帶走了。」殷洛顯然還是不同意。
「你去安排。」殷離站直了身軀,似乎也沒有再餵魚的興致,匆匆下了岩石。
另一邊。13421638
詩艷色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的刺痛已經緩和幾分,拒絕了小蠻的同行,卻不想竟然在回王府的途中毒發昏迷了過去,應該是自己送去的情報並不讓人滿意,這一次的解藥效果也奇差,即便是現在也疼痛的厲害。
「三兒姐姐,你醒了,渴了麼,喝點水。」熟悉輕快的嗓音在耳畔低低的響起,詩艷色一偏過頭顱便對上水畫淡笑的眉眼,毫無心機的淺笑完全就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支撐著坐起身子,輕輕抿了口水,乾澀的喉嚨倒是好過了幾分,「畫兒……」
「三兒姐姐,你沒事就好,你已經昏迷三個時辰了,都擔心死我了。」畫兒眼眶微紅,小手輕輕環抱住詩艷色腰身,「三兒姐姐,畫兒好想你。」
「我也想你。」詩艷色輕輕撫摸著水畫的頭顱,這些日子太忙她根本沒有時間來看看畫兒,心底有些自責,這個丫頭竟然一直擔心著自己,不過既然畫兒在這裡的話,那是不是殷桓也在,莫非這裡是皇宮,皇子在未封王或者成親之前都是住在皇宮裡的。「畫兒,這裡是。」
「這裡是五皇子在宮外的府邸。」畫兒一臉天真的說道,眉眼裡儘是淺淺的笑意,看起來很是高興。
在宮外就好,詩艷色微微歎了口氣,「畫兒又救了我一次。」
「不是我救的,是五皇子帶三兒姐姐回來的。」畫兒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三兒姐姐,五皇子真是好人,不僅救了我,還救了姐姐。」
「是,五皇子是好人,你這丫頭反正看什麼人都是好人,哪日裡若然他人將你賣了,是不是還要替別人數銀子呢。」詩艷色笑意深濃了幾分,略帶著幾分寵溺的點了點畫兒的鼻尖,她是真的很喜歡水畫,單純天真善良,笑起來又乾淨又燦爛,好似所有的陰霾和疼痛都消失了一樣。
「我還沒有窮到要賣一個不值錢的丫頭的地步。」略顯清冷的男聲低低的響起,詩艷色微微側過頭顱便對上殷桓那深邃的眸子裡,因為背對著光而立,那冷冽的面容更顯寒意,她記得小時候謹哥哥雖然不愛笑,看起來卻總是很親切,何時已經變成了如此冷冽的模樣,看來嫁給了殷離,自己連最基本的觀察力都沒有了,難怪小弟總會恥笑她,姐姐變了,眼裡只看的到太子姐夫,都看不到其他人了。那時候不以為意,此刻看來自己當初錯的有多麼的離譜,為了一個處心積慮謀害自己的男人,她失去的豈止是生命和家人。
「多謝五皇子救命之恩。」詩艷色本來欲下床榻,可是身子浮虛的很,連站立都站不穩,畫兒急的厲害,硬要將詩艷色再次扶到床榻之上方才作罷。詩艷色有些哭笑不得,看來畫兒堅持起來,有種根本讓人拒絕不了的偏執。
「不謝……」殷桓嗓音清冷了幾分,他來了許久,見那那女子和畫兒聊的很是歡快便沒有出聲,這樣的詩艷色似乎有些熟悉,不帶一絲嬌媚之態,反而平和安靜的好似一抹淡淡的冬陽,漂亮而且溫暖。
「畫兒,我有些餓了,你去準備些東西給姐姐好不好。」詩艷色柔聲說道。
「嗯……」畫兒點了點頭,不疑有他朝著殷桓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
「五皇子有話直說即可。」詩艷色一改先前溫和的淺笑,此刻眉目微挑,唇角上揚,怎麼看都是一個魅人心魂的妖精兒。
「如果沒事的話姑娘可以走了。」殷桓嗓音清冷了幾絲,先前那份熟悉感蕩然無存。似乎也不欲和詩艷色呆在同樣一個地方,轉身便欲走,走的時候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微微側過身子,「女子若然以貌示人,當知青春短暫,不屬於你的東西千萬不要奢求,以免惹禍上身。」
「五皇子教訓的是,不過不知道五皇子口中的不屬於奴家的東西是什麼。」詩艷色笑意深濃了幾絲,鬢角散落著幾縷碎發,女子眉眼媚態橫生,配上那幾縷散落的秀髮分外的勾人。
「姑娘這麼聰明自然應該知曉,我是不知道你是從哪裡聽來我的名諱以及那幾句話,也沒有興致知道,只是警告姑娘一句,貪心不足蛇吞象。」殷桓嗓音冷了幾分,連帶臉上的神色也冷了幾分。uja2。
「五皇子是在警告奴家不要靠近五皇子,還是警告奴家不要靠近太子。」詩艷色勾唇淺笑,好似沒有察覺到因為自己話語殷桓明顯起的殺意,她不能讓謹哥哥再被那個女人欺騙,耍的團團轉,殷桓此話語分明是在警告她讓她不要靠近殷離,她不想與謹哥哥為敵,更不希望她實行大計的時候,謹哥哥會成為她的絆腳石,所以在謹哥哥面前她必須揭穿那個女人的身份。
「太子妃聰慧過人,溫柔賢淑,豈是你可以比的上的。」殷桓面色陰沉了幾分,他似乎有些小看了這個女人。
「原來五皇子是為了佳人警告奴家啊。」詩艷色淺淺一笑。
「姑娘最好認清楚自己的身份,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提及詩君雅殷桓的臉色倒是柔和了幾分。
可是看在詩艷色的眼裡卻覺得難過的厲害,謹哥哥還是當年那個會護著她的謹哥哥,哪怕她已經嫁做他人婦,只是她真的沒有他想的那樣好,「五皇子難道沒有覺得此刻太子府上的太子妃不太一樣麼?」
「你此話是什麼意思。」殷桓臉色大變,高大的身子驀然轉過,冷冷凝立在床榻的旁邊,似乎只要詩艷色說錯一個字眼,他便會殺了詩艷色一樣。
「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詩艷色笑意愈發的深濃,「五皇子心底的詩君雅是何等模樣,五皇子莫非沒有覺得奇怪,溫軟善良的詩君雅怎麼會做出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有時候看人關靠眼睛是不行的,看人是要用心看的。」詩艷色微微瞇上眸子,這個道理她也是經過慘痛的教訓方才明白。
「你休想挑撥我與太子妃的關係,太子妃豈是能夠容你詆毀的。」殷桓臉色微變,大手猛地扣住詩艷色的脖頸,似乎只要稍微用力,那纖細的脖頸便會折斷一般。
「若然深信哪裡是有人能夠挑撥的,五皇子既然自認為很瞭解詩君雅,至於真假一辨不就明白了。」詩艷色臉上的笑意不減,對上殷桓冰冷的眸子也沒有半分的懼意,雲若煙,你沒有資格藉著我詩君雅的身份享受如此多的疼愛,你當初用腹中之子換取殷離非要我死,今日我要你從身邊拿走什麼才好呢。冷個微了。
「你到底是誰?」殷桓目光死死的落在詩艷色的臉上,總是覺得熟悉,可是這張臉他可以確定他沒有見過,如此一張傾城傾國的臉若然見過定然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