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艷色靜靜的凝立在窗沿的位置,呆呆的望著夜色籠罩下霧蒙迷濛的樹,燭火燃盡,蠟炬成灰,本就昏暗的光澤一閃一閃便熄了去,整個內室霎時陷入了黑暗,好在沒多久天便濛濛亮,又是一個艷陽高照的好天氣。舒骺豞曶
那嬌小的身子似乎被定了形,微風起,撩起那墨色的髮絲,一下一下拂過那略顯白皙的面容,嬌媚的眸子微微瞇著,好似沉澱的秋水,無波無紋,吹了一夜的風,這樣僵硬的站了一夜,薄唇有些乾涸,卻不損她的嬌美,只是那份美柔了幾分,若然說白日裡的詩艷色是魅絕美絕的妖精,而此刻的她多了幾絲迷惘,幾絲嬌弱,媚態斂去了幾分,像只迷途的妖精兒。
昨夜裡殷秀將她丟到寢室便不知蹤跡,她雖然準備好被任何男人佔有,可是心底倒依舊是緊張的,這樣緊張和害怕弄得她一夜無眠,何況詩家的事情一直盤繞在心尖上,殷秀那句詩家沒了究竟是什麼意思,她想要問,又不敢問,假的詩君雅活著,而她卻以另外一個女子的面容和身份活著,再沒有任何能力之前她不想打草驚蛇,若然詩君雅還活著,誰知道殷離會不會下第二次手。
焦躁的心情弄得她異樣的疲憊,卻不敢閉上眼睛,害怕一閉上眼睛就會夢到她的親人鮮血淋漓的離她而去,她分明追在後面,撕心裂肺的喊著,可是沒有人理她,追不上,一旦追上,尚未觸碰便會從夢中驚醒。
她的家人,殷離究竟做了什麼,她不敢想,害怕答案是她不能承受的,若然詩家沒了,她頂著另外一個身份還有什麼意義,詩家啊,那個男人都不會覺得良心不安麼,七年相處,哪怕是圈養一隻畜生也該有了情感,而殷離無情吧,下手時她完全感覺不到那個男子的手軟,君兒我是為了你好,單單幾個字毀的豈是她七年的真心。
殷秀推門而入的時候就看到那女子側著身子靜靜凝立在窗畔,秋日的朝陽打了她一身,依舊是那襲艷紅的衣袍,艷似血,紅如霞,墨色的髮絲被白色的手絹兒隨意一綁,此刻有些鬆懈,洋洋灑灑散落了一背,女子白皙的面容被朝陽鍍上一層妖嬈的淡粉色,眸光沉靜,霧濛濛的好似深谷裡幽深迷人的霧氣,似三月枝頭盛開的白梨花,在煙雨迷濛的季節靜靜的綻放,不妖不媚沾著水珠,籠著霧氣,又**又迷離。
詩艷色被開門聲驚動,對上殷秀的眸子時嘴角微微上挑,那眸光裡的霧氣瞬間散了去,一瞬間像是灌了水,波光瀲灩,黑亮的眸子好似初生的水晶奪人心魂,再無白梨花的婉約幽雅,此刻的詩君雅是山路叢林裡火紅的罌粟,色濃,味香,有毒,不至於毒死,卻會上癮。
「過來……」殷秀的嗓音透著幾絲慵懶的味兒,如同他的人一樣邪氣輕佻,頎長的身子半躺在軟榻之上,信手捏起一旁涼掉的茶水連著喝了好幾杯,那動作稱不上優雅,卻有著那麼一股子散自骨子裡的魅惑,詩艷色覺得若非自己日日對著以媚功著稱的夜妾,定然會被迷的失了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