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上官依雲即將接近那座高聳的法陣之時,一個聲音彷彿就在他耳邊響起,「擅入星宮營地者死!」三個人的身子戛然而止,元嬰的修為讓他們沒有驚慌失措,上官依雲最為冷靜,他放出神念,仔細探查著四周的情形,終於在自己左前方二十丈遠的樹叢中發現了一個身材高大的修士。之前之所以忽視了這個人的存在是因為對方身上的靈氣波動過於的虛弱。按照這種級別的波動,對方最多就是一名煉氣初期的修士而已。上官依雲當然不會傻到認為對方只有這個修為,他認定對手一定使用了某種隱藏修為的手法。那個影子一般的人從草叢之中站起來,被樹影擋住面容,什麼也看不清楚。那個人聲音乾澀,彷彿砂紙在岩石上打磨,「汝等可知罪?」上官依雲盯著那個人的影子,一道白練懸掛在身旁,輕輕地震動著。他不想在距離成功這麼近的地方放棄,只要他願意,他甚至可以在三息之內毀掉那個騰挪法陣。對面陰影中的人再次問道:「汝等可知罪?」上官依雲突然有種奇怪的恐懼感,彷彿這聲音並不是來自於一個人,而是來自於一尊石像。只有死物才能發出如此死氣沉沉的聲音。他不想和對方廢話,也許對手就是在拖延時間。他雙指向前,飛劍破空而出,速度極快,生息皆無,能做到這點的人不多。此時一陣風起,樹影晃動,月光照進了陰影之中,白色的面具出現在上官依雲眼中。他宰相收劍已經來不及了。白色面具,一襲緊身的銀色長袍,一股陰冷的氣息,這一切加在一起讓上官依雲想起了一個恐怖的名字,神使以太陰。難道他今夜居然遇到了神使以太陰?這個距離光明神最近的神祇一員怎麼會親自守夜?上官依雲沒有思考明白,以太陰便出手了。一道白光從他兩指之間射出,貫穿了那柄飛劍。白光和飛劍相互交錯的瞬間,上官依雲感到一股極其強烈的灼燒感湧上心頭,彷彿心中有一把火焰不斷炙烤著自己。自己的本命飛劍在一息的時間中土崩瓦解,灑落了一滴銀色的光粉。上官依雲的額頭被那道光柱擊中,打出了一個中空的窟窿,他雙眼上翻,眼白佈滿了整個眼睛,看起來極為的恐怖。「師父!」右坷聲色俱厲地吼道,也不在乎被誰聽到。上官依雲在一招之內便被人滅殺了,這等震撼的場面讓左坷和右坷呆愣在原地,甚至忘了反抗。看著呆若木雞的兩個人,以太陰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汝等可知罪?」左坷被一股極端的恐懼包圍,他仰起頭,彷彿看神一樣看著以太陰,世界上還有這種力量存在,那不是神又是什麼呢?他甚至懷疑自己的師尊,晨星子能否抵禦那石破天驚的一擊。隨著上官依雲的身體傾倒,左坷心裡的防線徹底的決堤,他雙腿一軟,癱倒在地。既然無法逃走,他就任憑對方殺死。反正抵抗也是多餘的。右坷卻圓睜著雙目,手上掐著一道法訣,準備對以太陰出手。他不管對方是誰,師父死了,就算自己不能給對方造成傷害,也要試一試,否則就此去死會很不甘心的。以太陰再次問道:「汝等可知罪?」左坷眼中流出的淚水,高聲說道:「我知罪。我知罪。」右坷死死地盯著他,用力在他的肋骨上踢了一腳,罵道:「軟骨頭,你這麼怕死嗎?師父被殺了,和他拼了,和我一起用內爆術。」右坷法訣打出,淡黃色的光芒從他的指尖蕩漾開去,地面出現了宛如漣漪一般的波紋。以太陰睜開眼睛,冷冷地盯著右坷,手指緩慢地向前伸去,在寒風中一道炫光從他的指尖釋放出。「天啟神光!」精純的能量在空氣中形成了一個中空的「洞」,白色的光柱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射向右坷,眼看著光柱就要擊中右坷的腦袋,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一根晶瑩剔透的水晶擋在右坷的身前。光柱擊中了水晶,瞬間被其折射開來,那道白光變得不再純潔,赤橙黃綠青藍紫,五顏六色的光從水晶四周分裂開去,形成了無數道光弧。右坷傻傻地盯著眼前的奇景,居然忘記了自己身處險地。一個乾瘦的老頭從一旁的樹叢中掠過,乾枯的手宛如鐵鉗一般抓住了右坷的手腕,那人身體如同大雁一般掠過地面,另一隻手抓住了左坷的後脖子。兩個人被一個突然出現的老者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救了出來。老者的速度非常快,很快就離開星宮的營地。以太陰抬起白色的面具,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盯著天空中那一道遁光,口中喃喃說道:「分光錐!原來是守護者,久違了。」這時以太陰身後的黑影之中走出了一個被兜帽遮住臉面的高大男子,他低聲說道:「神使大人要不要趕盡殺絕?」以太陰搖頭道:「左司天,請做好明日開拔的準備。過了今晚,太虛宮便是我們的敵人。」「在光明神的面前,一切敵人都會土崩瓦解,一切黑暗都會被驅逐。」左司天附和道。……這一夜的節氣是小雪,過了今年的小雪,星宮和太虛宮之間便開始了綿長的拉鋸戰,戰事的慘烈程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期。這也是為什麼在後來的歷史中,太虛宮被給予了極其崇高的評價和地位。在戰爭中,人們總是傾向於同情那些經歷了艱苦卓絕的戰鬥,為了自己的信仰和堅持而不死不休的猛士,而忘記這場戰事的結果。在這場曠日持久的戰事中,星宮昭然若揭的意圖並不是爭論的點,但是戰爭的發端源自於哪方確是後世之人喋喋不休爭論的焦點。有人說是太虛宮率先挑起了戰爭,但是更多的人則傾向於,來自太虛宮的上官依雲和他的徒弟們越過雷池,率先攻擊了星宮的營地,從而導致這場戰鬥的爆發。……左坷和右坷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那個老者拽著逃出星宮營地的。他們一路向北,穿越了黑石山脈,粗莽山脈,沿著聖水河谷,直奔太虛宮的總壇。除了狼狽,左坷心中還有深深的自責,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在那一刻變得如此懦弱。他並不怕死,但是在以太陰那絕對實力的威逼之下,他的內心垮了。右坷滿臉憐憫地看著左坷,他沒有對他發脾氣,他知道面對以太陰是什麼樣的感覺。師父的死已經夠讓他痛徹心扉的了,他不能再失去師弟。一夜的奔波之後,老者將他們放在了一快略微平整的山地上,此時距離颶風海岸已經五六千里了。初冬的寒風撕扯著兄弟兩人的衣袂,右坷跪在地上,向老人三拜九叩。一邊磕頭,一邊哭泣,他從生下來開始,從來沒有一天像今天一樣流過這麼多眼淚,似乎一天把一輩子的淚水都流乾淨了。老者安靜地看著兩個兄弟,直到他們止住了悲聲。左坷啜泣道:「請老人家告知我們,那個帶面具的人為什麼那麼厲害,只是一下,師父大人便被殺死。這世間真的有這麼厲害的修士嗎?」老人慘淡地說道:「他就是光明神的使者,神祇一族的一員,當然也是你們的對手。他被稱作以太陰。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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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活了多久,不知道還要活多久,從某種程度上說,他們不是人,他們就是一個怪物。」「那道光芒好強悍!一擊便擊碎了師父的本命飛劍。」右坷說道。老人點了點頭,拿出了一塊晶瑩剔透的水晶,說道:「此物叫做千楞分光錐,專破他的天啟神光。光明神的使者手段通天,天啟神光只不過是最低級的法門,日子還長,以後你們會見識他真正的恐怖之處。」說到這裡,他歎氣道:「每一個神祇族人,都有足夠的資本驕傲,正因為他們掌握了這種操控光的能力,所以才自命為光明神,妄圖控制洪荒萬界中的所有生靈。」「還沒有請教老人家的姓名。」左坷逐漸從惶恐和自責中走出來了,聲音變得平穩了很多。老人說道:「你們可以叫我王三步,我正好有事要找你們的大宮主紫微道人商議,一路同行吧。」……太虛宮的草廬之中,三位宮主全部到齊,晨星子手中捏著一蓬黃紙,黃紙一端緩慢地燃燒著,看著一疊黃紙變成了灰黑色的灰燼。晨星子口中發出沙啞低沉的聲音,「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煌煌天道,巍巍太虛,九幽河畔,冥花垂泣,痛兮依雲,哀哉依雲。」火焰在火盆之中跳躍著,不多時就完全化作了灰燼。晨星子老邁的臉上滿是悲傷,卻沒有眼淚,他看著身前地上跪倒的右坷和左坷,兩個人已經把昨夜發生的一切告知了三位宮主。左坷無比自責地說道:「若不是弟子,師父也不會有事,這一切都怪弟子。」晨星子慘淡地說道:「就算你們昨夜不出手,星宮也會出手,誰先誰後原本就沒那麼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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