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生回到天穹派這件事情在天穹派的門徒口中被形象的稱之為「回歸」。雖然很多新入門的修士沒有見過這位神秘的掌門,但是陳雲生過往的英雄事跡被傳誦得每個人耳朵都磨出了繭子。這當然是諸葛靖宇背後的操手所致。但是人們對於這位天穹派實至名歸的精神領袖是發自內心的尊重和敬仰。
諸葛靖宇明智地將自己的地位變成一個管家,或者說經營者。天穹派內所有人對他的態度與其說是尊敬,不如說是服從。那些資格比較老的修士甚至可以在背後議論諸葛靖宇入道這麼久,修為卻剛剛爬過元嬰六十四品這件糗事。不過對於陳雲生,每個人心中湧起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尊敬,尊敬,尊敬。
陳雲生回歸的那一天,天穹派舉行了隆重的盛典,在典禮之上,陳雲生做了樸素且誠懇的宣誓。並且毫不諱言地講述了震旦面臨的危機。他知道,只有將這件事情原封不動地告訴所有人,人們才能發自內心裡追隨自己。
典禮之後,天穹派所有人津津樂道的是陳雲生個人的平易近人和樸素。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在人們心中的形象,這份形象是諸葛靖宇花了數十年苦心經營的。
陳雲生出入門庭之時發覺投向他的目光變多了,當然這和天穹派修士數量變多有很大關係,但是這一縷縷目光中凝聚的敬意讓他感覺有些不習慣。背負的越多,就需要承擔的越多,這個道理讓陳雲生多少有些透不過氣。
他甚至有些懷念在嘯天古神地宮之中潛心修行的日子。今天他離開寒竹居,去天穹派最神秘的山谷拜望一位老朋友。這個人缺席了他回歸當天舉行的盛典,他就是曹子建。缺席的理由很特別——沒空。
曹子建的山谷在太白峰和青蓮峰之間的一座隱蔽的小山谷內,這裡常年掩映著濃重的雲霧,還有不少修士把守,是天穹派名副其實的神秘之谷。陳雲生今天來這裡並沒有告訴任何人,他想要暗地裡看看曹子建在忙什麼。在他接近山谷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絲涼意漸漸襲來。
這種感覺是長期戰鬥養成的一種直覺,他感覺到危險正向他逼近。仔細看了四周的地形,確保自己沒有陷入法陣之後,陳雲生決定隱藏在大石後面等待對手的現身。
兩道影子快速劃過,這兩個修士身上穿著著黑色的戰甲,左胸口有一個很小的淡淡雲影,陳雲生從戰甲的樣式判斷出,來的兩個人隸屬於潛龍。他腦海中迅速翻騰起了尉遲雪的名字,潛龍和陰夔都隸屬於尉遲雪的巡風司。看起來曹三的山谷真的有幾分神秘,負責防衛的居然不是衛戍司,而是巡風司。
陳雲生的身法極快,彷彿一道影子一樣來到兩個修士身後,伸出手在兩人的身後氣穴連點兩下,那兩個潛龍的修士頓時渾身酸麻,動彈不得。
陳雲生沒有有停下來,他想暗地裡看看曹子建到底在折騰什麼東西。曹三對他而言,總有一種某名奇妙的神秘感。在兩個修士的眼皮底下,陳雲生快速掠過,他確信對方無法看清楚他的臉。
穿過山谷的入口,腳下便是一道道人為雕琢卻被植物掩蓋很好的陣紋,對於陣道行家的他而言,這些陣紋著實令陳雲生一驚。如果這些陣紋是曹三布下的,那麼他至少有自己八成的功力。
他不得不停下來仔細地辨認著法陣的脈絡,讓自己不要因為一時興起而送了性命。陳雲生在山谷之中迂迴前進,盡量不要觸發那些隱藏在角落中的法陣。
「嗖!」
就在陳雲生向山谷之內摸索前進的時候,一陣激起猛烈的破空聲把他嚇出了一身冷汗。他想也不想,急忙向一側快速飄去。一支箭羽居然劃出了一道弧形,如影隨形一般跟著他飛向左邊。
陳雲生手指間射出數道金靈絲,將那飛箭纏住,卻不成想那飛箭的速度極快,擦著金絲爆發出一串火星之後義無反顧地刺向他的喉嚨。麒麟斬橫在他的咽喉,擋住那一箭,可是這一箭的力道讓他的身體失去了控制,撞向身後的一塊岩石。
以陳雲生此時身體的強壯程度而言,這種力道的撞擊造不成任何的傷損,但是他知道身後是一片法陣的陣引,如果不慎很有可能引發風火雷電,那個時候恐怕就很難脫身了。
他急忙操縱元磁,一張黑色的大網攤開,在他距離那塊石頭還有一寸之時止住了勢頭,然後猛然間回彈回去。當他再次站立在原處的時候,發現身前站著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甲士。
從對方那幽藍的眸子他可以斷定,這就是自己的滄瀾衛,但是他想不起有哪個滄瀾衛長得是這個樣子。滄瀾衛顯然也認出了自己的主人,但是苦於無法表達自己的想法,只能默默地站在那裡。
陳雲生通過神念和滄瀾衛建立起久違的精神交流,雖然內容不多,但是他感覺到對方對自己強烈的信賴。
「他居然是蒼月。」
陳雲生的記憶之中,蒼月是一個身材不高,極為瘦削的甲士,但是眼前這個滄瀾衛完全出乎他的想像,因為蒼月變高變壯了,看起來宛如開山一般強壯。盔甲的稜角和莫名其妙的攻擊法器幾乎將他的身體表面佔滿,他一眼之下就能看出四五種殺人的法器顯眼地掛在身上。毫無疑問,蒼月已經變成了一個徹底的大殺器。
「帶我去見曹三!」
陳雲生向蒼月傳達了這樣一個指示,顯然這和曹三對蒼月的命令相悖,但是這個傀儡在稍微遲疑了一下之後,還是帶著陳雲生走向山谷的深處。
陳雲生發現曹三的時候,他正在一堆法器碎屑堆積的「山」上發呆。從對方專注的神情,他可以斷定,曹三不去參加他回歸的盛典的理由完全成立。他實在太忙了,連整理自己衣裝的時間都沒有。
陳雲生在曹子建身旁矗立良久,對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了
他。隨著他站起身來,無數碎屑從他的衣袍上滑落,發出一陣嘩啦啦的響動。
「陳雲生,你回來了。」曹三從來沒有稱陳雲生為掌門,現在不會,未來也不會。
陳雲生點頭,向對方報以微笑,「沒錯,回來已經兩天了,來看看你。聽說你很忙。」
曹子建隨便抹了一把頭上的亂髮,咕噥道:「當然忙了,你看這一地的碎屑都是半成品。對了,我想起來,臨走之時拖你帶一些材料回來,不知道你是否記得此事?」
陳雲生臉上微微一紅,多年在外闖蕩,他已經將這件事情忘的一乾二淨。當然就算記得也不會給讓曹三如願以償。
「沒有。」陳雲生乾淨地回答道。
曹三眼中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他不是一個可以掩蓋自己情緒的人,「那你回來幹什麼?看我只要要給我帶些東西來,這是起碼的尊重。」
陳雲生笑道:「我自然有東西給你。之所以不帶那些材料是因為那些東西過於俗套,沒有新意。」
曹三眼中閃出一道光芒,盯著陳雲生期待他接著說下去。
陳雲生從懷中拿出了兩枚大小不一的黑色晶石,攤在曹子建眼前。對方失望地說道:「我還以為是什麼東西,這玩膩當年你不是給我看過嗎?神秘是神秘,但是對我有什麼用呢?廢物,廢物而已。」
陳雲生搖頭道:「當然不是廢物,這是寶物。我仔細思索過,這東西能夠將靈元傳送一段距離,至傀儡身上。你說是不是一件寶物。」
曹子建彷彿被一個大錘突然砸了一下一樣,一下子跳了起來,踩的腳下的法器碎屑嘩嘩亂響。
「對啊,當年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呢。話說當年那只傀儡龍就是因為靈氣消耗太大,很多絕殺都無法應用在其上。」
看著曹子建興奮的樣子,陳雲生笑道:「你最好還是給我先看看滄瀾八衛的近況。我有些擔心他們了。」
曹子建哈哈大笑道:「有什麼擔心的。他們在我的手中被發揚光大了,不信你來看。」
事情果然入曹子建所言,當陳雲生看到四十年後的滄瀾八衛的時候,眼睛都直了。他是一個見過世面的人,不是任何事情都能讓他的眼睛發直。
所有滄瀾衛都變得面目全非,甲冑,隨身的武器,體態,身高,就算身體上細微的陣紋都有所變化。
他拍了拍開山那高聳的身軀,說道:「他們相當於什麼戰力?」
曹三搖頭道:「別看外表變化很大,但是他們的戰力提升的有限,不過是元嬰下品而已。但是八個滄瀾衛配合時爆發出的強大戰力卻不可小覷。」
這個結果讓陳雲生頗為滿意,「元嬰下品已經不錯了。不過聽你的口氣,他們仍然有提升的空間?」
曹三點頭道:「當然。他們的身體經過這麼多年,數次的強化已經變得脆弱了。更多的強化方案不敢用在其上。除了無痕,其他人都不可強化了。只強化無痕又會改變所有人的配合,所以我沒有單獨強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