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陳雲生從常懷玉的船艙中拿走了將近五百枚各種各樣的妖丹。常懷玉口中的品相不好,也就是長的不夠肉頭,看起來不怎麼好吃。其實妖丹對身體是否有益和長相沒有半點關係。
陳雲生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坐下來好好煉製妖丹。常懷玉顯然也沒有更好的煉丹方式,他們處理妖丹更為直接,丟在鍋裡一頓亂燉,妖丹中的毒素無法剔除,不能多吃,所以才留有這麼多的存貨。
陳雲生率先煉製了六枚妖丹,伴著石中酒吞服之後,感覺體內有異,運轉了金剛羅漢法相之後,竟然發現這法相又高了一寸,已經達到六丈高了。除了那層淡淡的霧氣還沒有褪去之外,已經和無念的法相沒有多大區別了。
這樣他有了一種成就感,雖然圍繞著這尊法相還有很多未知的秘密。一夜無話,第二天天光放亮,陳雲生的穿雲舟跟著大船緩慢而行。饒是如此也比在海上漂流快了不知多少。後來陳雲生索性收了穿雲舟,帶著柳曉山一起登上那艘大船,畢竟還有人聊聊天。
三個操帆手忙上忙下,基本不用常懷玉親自動手。他一個人抱著手站在船首像上,彷彿一個出世的高人一般。
「你這艘船的船首像有些奇怪,怎麼是一個女人呢?」
常懷玉從船首像上跳了下來,不無得意地說道:「這艘船還大有來歷呢,這艘船幾經轉手是從星宮的一個旁支買來的。星宮你知道吧,就是那個震旦唯一的星宮。」
「當然知道,天底下的修行者誰又不知道這個門派。說起星宮,我有些好奇,你來說一下南蒙大致有那些大門派。他們之間的勢力又是如何分佈的?」
常懷玉道:「南蒙最大的門派就是星宮。說是一個門派,還不如說是一個王國。星宮內部組織森嚴,眾人都知道星宮有二十八個星官,卻不知道除了星官之外還有兩個大司天和一個星主。每個星官手下管轄著不少的星使,星使之下又有不少星徒,當然這些都是星宮直系的修士。除此之外,星宮還有一支龐大的戰修組織。這些人平日並不參加星宮日常的事務,他們只不過居住在星城之內,和普通的居民無異,他們只有在星宮要討伐其他門派的時候才會出動。」
「上次星宮動用其龐大的戰修隊伍還是數十年前,當時也不知道黑風谷哪裡得罪了星宮,導致其動用了戰修。當年那場慘烈的戰鬥真是讓人難忘啊。偌大的一個黑風谷居然被人家生生的夷平。數千修士橫死荒野,是南蒙修真界的一件大事啊。」
陳雲生點了點頭,這就和黑骨當年所說的事情對照了起來,黑骨正是趁著星宮進攻黑風谷的機會才逃出來的。以至於黑風谷居然派了兩個只有築基修為的小修士去追趕,否則恐怕自己性命堪憂。
常懷玉感慨完黑風谷的往事,接著盤點道:「當然,南蒙除了星宮這種霸主級別的存在之外,還有一個不得不說的勢力,那就是太虛宮的南蒙分院。這個勢力雖然人數不多,可各個都是高手啊。我也奇怪,難道這山嵐大陸還安放不下太虛宮嗎?非要將觸角伸到青洲和南蒙。有什麼比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更強大呢?」
關於常懷玉所說的最後一點,陳雲生並不贊同。他認為強大的根源在於開放,固守一隅只能變得鼠目寸光。當然他不會針對這點與對方爭執,畢竟這只是觀點上的不一致。
「除了星宮和太虛宮這種正派的宗門,黑風谷是南蒙第一邪派,不過現在徹底沒落了,淪為九流幫派。」
「星宮在南蒙的什麼位置?」陳雲生更關心星宮的問題。
「在中南部吧。你要去星宮嗎?」常懷玉挑眉問道。
陳雲生笑道:「只是隨便問一下。星宮名頭那麼大,到了南蒙如果不去看看豈不是很遺憾。」
常懷玉輕輕地搖頭道:「勸你還是離那個地方遠一點。雖然星宮號稱是名門正派,號稱懲惡揚善,讓光明照亮震旦的每個角落。可我總覺得那裡有一股說不出的邪性。嗯,說白了,我一到星宮的所在地就渾身不自在,彷彿被什麼東西禁錮了一樣。對,就是禁錮的感覺,聽說星宮裡規矩很多,身為星宮的直系子弟必須將自己的一些都獻給光明神。」
「光明神?難道南蒙所有的門派都信封這個神嗎?」
常懷玉想了想,答道:「應該不是所有。但是大部分都信封此教。」他向天空指了指,說道:「夜晚的時候你會看到三顆血星臨空。那就是光明神即將臨世的徵兆。聽說這些年星宮都在為這件事情做準備呢。當年黑風谷也是因為這件事才招惹的被滅了門。」
陳雲生心頭咯登了一下,「你怎麼看光明神呢?」
常懷玉哈哈大笑道:「我向來不信神,只相信自己。」
陳雲生點頭道:「相信自己也好,省得被別人擺佈。」
巨大的飛舟在海面上留下一個小小的黑影,這速度雖然無法和穿雲舟相提並論,卻比在海上漂流快了不知多少倍。在海上漂的時候還要時刻注意風向,饒是如此也很難直線航行。
常懷玉花了十年晝夜漂泊所行的路程被他用十天的十年就彌補回來了。此間陳雲生和常懷玉常常聊天,對於南蒙的一些風土人情多少有了瞭解,對於星宮的一些事情也不再陌生。
這日在桅桿上了望的陳小七突然跳了下來,大聲說道:「前方有情況。我記得十年前我們發現夜啼聲音就在附近。」
陳雲生訝異道:「陳兄弟十年前的情況都能記憶猶新嗎?」
常懷玉說道:「他修為不怎麼樣,本事更是稀鬆,可記性卻極好。他說沒問題,那一定是沒問題。不如我們降下海舟,從海上接近那顆古樹為佳。」
陳雲生向四外望了望,只見一片海天茫茫,哪裡有古樹的蹤影,不由得疑道:「你確定是這裡嗎?怎麼看不到樹啊?」
常懷玉笑道:「南天兄弟有所不知,這夜啼古樹號稱是震旦十大奇樹之一,早就誕生了樹靈。上次我發現它的地方是在這附近,十年過去了不能確定它是不是離開了。」
柳曉山好奇道:「難道這樹也能隨意的移動嗎?」
常懷玉一本正經地說道:「當然可以,一切皆有可能。再說這夜啼顧名思義,只有夜間才發出類似於啼哭的聲音。這大天白日的,恐怕它根本不現身啊。」
陳雲生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在此地等著好了。」
常懷玉又說道:「我曾經聽過幾條關於這夜啼的傳聞要不要提前分享一下,雖然不確定真假,但是小心一點總沒有錯。」
陳雲生蹙眉道:「聽你的意思,取這夜啼的汁液還要冒著絕大的風險?」
常懷玉咧嘴笑道:「這個當然不假了。夜啼汁液的寶貴程度在震旦無出其右。畢竟誰不想長生不老啊。能夠用液體的汁液造就一具肉身,然後將精魄附著於其上,即使不能長生,多半也能延壽不少年。對於那些壽元將近的老不死,絕對是極大的誘惑啊。」
「趕緊說說取夜啼汁液的風險吧。」柳曉山催促道。
常懷玉清了清喉嚨,說道:「傳說這夜啼並不是一棵樹,而是一個人。他夜晚在空曠的海面上哭泣,吸引來往的船隻和修士。然後將其的精魂攝走,只留下一具空殼。所以夜啼存在的地方多半有海獸出沒。這點也增加了尋常修士取得夜啼汁液的難度。」
「樹怎麼會變成人呢?」柳曉山打岔道。
常懷玉說道:「樹為何就不能變成人呢?天下蟊蟲走獸,修行到了年頭都可以化形成人。這夜啼可是震旦十大古樹之一,當然可以化形成人了。」
「還有其他關於液體的傳說麼?」陳雲生問道。
常懷玉臉上露出不懷好意地笑容,道:「當然。傳說夜啼是一個俊俏的女人,其相貌號稱震旦無雙。嘖,嘖,男人只要看上一眼,神魂就會被勾走。老弟,你也是過來人了,應該知道那種感覺。」
陳雲生感到後背傳來一陣陣的涼意,急忙截斷常懷玉的話頭,「揀重點的說。」
常懷玉瞅了一要爆發的柳曉山,笑道:「當然,像弟妹這種絕色的女人世間罕有,老弟是不可能被任何人誘惑的。」
柳曉山嘟著嘴說道:「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一肚子淫詞濫調,你在海上待的時間真是太短了。要我說,在海上漂一百年,被風吹成乾屍才好。」
陳雲生尷尬地朝常懷玉笑了笑,感到柳曉山的行為讓他有些失禮。沒想到常懷玉大氣地擺了擺手,臉上的笑容似乎在告訴陳雲生,一切都在不言中,是男人都知道。
這時候一旁的陳小七插嘴道:「老大,你忘了講夜啼吃人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