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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勝負 文 / 夜雨連天

    打掃戰場僅用了一炷香的功夫,華劍遠遠遁北方,不知蹤影。羅震山和曲凌風被殺死在亂軍之中,兩名元嬰修士被數百柄飛劍擊中,被刺成了一塊血肉模糊的爛肉,目睹這一幕之後,沒人再相信一個人絕對實力。放在成規模的戰陣面前,一個人的攻防都太孱弱了。

    李鐵嘴率領金沙大軍迅速結束了掃尾工作,將所繳獲之物盡數碼放整齊,陳列在一塊空地之上。陳雲生率領天穹派所有人迎接了這支雪中送炭的戰修隊伍。

    隊伍的領頭人出乎他的意料,居然是青龍馮聖。馮聖見到陳雲生的第一句話是,「天穹派的修士不怎麼多嘛,實力也不夠強,遠非你當日在陛下面前所誇口的,真讓我失望。」

    陳雲生從納虛戒中取出一小壇石中酒,笑道:「美酒送你,還望在金沙國主面前美言幾句。」

    馮聖接過石中酒,瞅了兩眼,放入納虛戒不屑道:「我平日見不到國主,當真有見面的一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去了,你可以稍稍放心。這酒就當你送給我家將軍的賠罪之物了,他平素好酒,此時尚在恢復階段,閒來無事正好可以喝上兩口。」

    陳雲生嘿嘿笑道:「我們是不打不相識。大嶼關軍容齊整,真令陳某大開眼界。不過這酒還是等平南將軍身體好轉之時再行飲用吧。」

    李鐵嘴湊了過來,笑嘻嘻地說道:「眾位在天穹山脈相逢就是緣分,不如大家席地而坐,把酒盡歡如何?」

    馮聖眼光掃過遠處虎視眈眈的威煌和眾獅妖,搖頭道:「王命已畢,我們這就返回。」

    陳雲生心中悵然,看起來大嶼關和獅族之間的仇恨並沒有隨一方退出而消除,這層隔閡不知要什麼時候才能土崩瓦解,不過他相信,兩方如果終不見面,總有一天相見之時會形同陌路,而非刀兵相向。

    馮聖率領金沙戰修回大嶼關覆命不提,李鐵嘴看著忙碌著整理戰利品的天穹修士,淡淡笑道:「這次為了避免天穹山脈陷入一盤散沙的局面,我們一路上為你做了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陳雲生訝異道。

    李鐵嘴笑道:「我們來的路上順便將天穹山脈的其他門派的老巢都抄了,馮聖那廝繳獲了不少戰利品,遠比你所獲豐盛很多。」

    「什麼!」

    陳雲生被震驚了,他看著掩月宗和地火教的兩股修士的離去方向,不安地說道:「如果他們發現了這樣的結果,會閨怨天穹派的。」

    李鐵嘴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道:「難道做錯事情就不要懲罰嗎?那犯錯的成本也太低了。他們會怨恨你,更加會怕你,從此天穹山脈便只有一個天穹派,其他宗門會逐漸消隕在歷史的長河之中,這不是很好嗎?」

    陳雲生已久無法從背信者的角色中解脫,蹙眉沉思,良久之後終於歎了口氣,有些事情永遠無法被正確記載,他也無須顧忌別人的眼光和言辭。

    看著仍然悶悶不樂的陳雲生,李鐵嘴神秘的一笑,道:「這次隨我來的還有一個人,想必你一定想要見她。」

    「曉山!」

    陳雲生轉身看向李鐵嘴的身後,只見一個身穿布袍的僕從將頭上的帽子脫掉,並且撕掉臉上那層薄薄的面膜。一張絕世的面孔展露在所有人眼前,逐漸的,四周的修士頭停止手中的事情,轉而觀看柳曉山那絕美的容顏和曼妙的身姿。

    柳曉山自然不止一次暴露在日次猛烈的目光之中,表現的十分淡定,陳雲生卻無法泰然處之,臉頰通紅,緊走幾步來到柳曉山的面前,輕輕抓住她的手。

    「你又是從家裡逃出來的?」陳雲生柔聲問道。

    柳曉山兩隻會說話的眼睛盯著陳雲生,輕輕說道:「這次不一樣,不會再有誰強迫我回去,我們也不會再分開。」

    四周的人群爆發出強烈的喝彩,人們終於看到掌門用了半年時間,經歷十八場征戰所迎娶的女子。對於美麗天生好感讓他們更加相信掌門和柳曉山是天做一對,是來自於嘯天古神的授意。

    陸續有人來到柳曉山面前自我引薦,柳曉山撫了一下何望川的頭髮,道:「都長這麼高了,我離開的時候你還是個孩子。」

    何望川臉色微紅,尷尬地說道:「這世界上誰都在變化,師叔蓄須,曉山姐不也變得漂亮了嗎?」

    柳曉山嘴角帶笑,道:「你現在又像個孩子了。」

    眾人凱旋歸山,開始了長達十天的慶祝,狻猊族和天穹派結成生死同盟,誓為對方流盡最後一滴血。羅之青傷好的很快,可他每次面對惡狼谷的方向都會陷入長久的沉默之中。陳雲生為他專門開闢了一個小山谷作為居住之地,並且讓所有人都不許打擾他。身上的傷容易恢復,可心中的創痛卻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復原。

    樂翔一次次帶領獅族化險為夷的故事被越傳越神,逐漸偏離了故事本身,而變成了樂翔擁有天神的眷顧,有他在,沒有人會死,也沒人會受傷,以至於人們給了他一個稱號叫做不死樂翔。只有少數幾個人才知道樂翔不死是五分運氣,五分機智。

    李鐵嘴在第七天離開了太白峰,臨行之時這個百歲老者居然臨風感懷,歎道:「人生恍如這漂浮在山間的流雲,你永遠不知道自己即將飄向何方,就算僥倖把握到了風的方向,也無法盡數洞悉沿途的峰巒疊嶂。」

    陳雲生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李鐵嘴回望了他一眼,道:「黑骨所托是你否還記得?」

    陳雲生訝然,想了一會兒,道:「你說幫他尋一副好的身體這件事情嗎?」

    「那傢伙不在乎天下,卻只在乎自己的身體。他曾經對我說過,自己擁有一副絕好的皮囊,那時候整個南蒙的女修士無不傾慕於他,想要那個女人他甚至不用說話,只需要一個眼神。」李鐵嘴言語戲謔,卻一臉正經。

    「我會嘗試為他尋找神木夜啼,不過這一切都應該在去過黽洲的重法寺之後。」陳雲生沒有嘲笑別人夢想的習慣,從他下山之初聽到李鐵嘴的豪言壯語之時便如此,現在亦如此。

    李鐵嘴略帶悲傷地登上龍首艨艟,雖然他沒有表露,卻被洞察力驚人的陳雲生洞悉,他明白這位老朋友的心思是什麼,擔心是什麼,歲月如同吹皺湖面的風,拂過自後什麼都沒留下。

    「希望我還能看到你回來。一路上小心,六洲之大無奇不有,千萬不要在小河溝翻船。」這是李鐵嘴給陳雲生的最後一句話。

    陳雲生想要遠遊黽洲的消息不脛而走,第一個前來看望的並非諸葛靖宇,而是曹子建。見到陳雲生之後,他以少有的鄭重遞上一份資源清單。陳雲生掃了一眼,便看到數額巨大的晶石,金屬還有不知名的怪異材料。

    他心有慼慼地說道:「給我這單子莫不是讓我為你採購?採購的事情可以找金芙蓉,也可以直接跟黑斷腸講。」

    曹三一臉無賴地說道:「別給我揣著明白裝糊塗,上次要不是你一定讓我的黑甲龍現身,哪裡會造成那麼大的損害。明明都說了還沒完成,這回好了,修復要花費一筆巨大的資源。金芙蓉那個摳門娘們是不會給我這麼多的,我也等不了了。這次出門你一定能取得巨大的資源,是吧?哪個修士出門冒險回來之時不是賺的盆滿缽滿。當年升仙門的韓掌門獨劍闖天涯,一走二十四年,回來時候據說帶回無數寶藏,讓升仙門一下從山嵐的小門派變成大門派。」

    「還有紫羅的玄武門鄭副指揮使號稱七下無邊海,淘得無數海獸晶核,白花花,銀亮亮的海獸晶核,他全部分給宣武門的白癡弟子生吃了,居然沒有拿出一個來煉器,不得不說是一大失敗之處。玄武門最後被鴻鈞門除名,八成和這件事情有關係。聽說……」

    陳雲生不得不打斷曹三的誇誇其談,對方說這麼多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資源,要從自己身上搾取無盡的資源來完成他的夢想。

    「如果有機會,我會去找一些資源,可未必有那麼多。我這次去黽洲是為了問道,而不是挖寶。」陳雲生一本正經地對曹子建說道。

    可這些話曹三根本不聽,就想別人也都不解他的瘋狂夢想一樣。曹三一臉吃笑,指著陳雲生,道:「跟我玩這套,好吧,你若給我這些資源,我就承諾為你提升滄瀾八衛的實力。讓他們變成八個元嬰修士,你看如何?」

    說實話,曹三的建議著實讓陳雲生心動,可又想起那一長串眼花繚亂的數字和名目,他只有輕笑。

    「這樣吧,我這次出門不帶滄瀾八衛,你負責改進他們,等我回來我們一手晶石,一手交滄瀾衛,你看如何?」

    「成交!」曹三樂顛顛地離開寒竹居,彷彿撿到一個極大的便宜。他並不傻,滄瀾衛如同一個巨大的寶藏,向他展示著如何控制傀儡,可以說黑甲龍能夠誕生,有很大一部分都源自滄瀾衛身上的陣紋的破解。為滄瀾衛提升是真的,研究滄瀾衛也是真的,如果還能有資源,那就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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