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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無間 文 / 夜雨連天

    華劍遠指著那個碩大的紅叉陰沉地說道:「諸位上眼,此地便是那群野獸必經之地,我們集結精銳在此地設伏,必然能一舉全殲他們。」

    東南清月瞇著眼睛問道:「此地距離那群野獸有多遠?我們有多久的準備時間?」

    華劍遠頷首道:「足有兩千五百里,以它們現在的行進速度,等到前鋒斥候到達那個地方的時候已經是十日之後了。大部隊至少還要十五天。」

    「你打算在此地安排多少戰力?」地火教的任三昧問道。

    華劍遠說道:「我估算了一下,天穹聯盟共有金丹修士一百五十多名,元嬰修士如果大家沒有私藏的話,應該有十五人。根據斥候來報,那群獅妖中元嬰的有七八個,除了一個族長之外,都是元嬰下品的。而化形獅妖的數量也不過二十來個。就算它們驍勇,和我們的實力也差了不少。」

    「老祖不要忘了算上天穹派的實力。」任三昧在插話道。

    華劍遠冷冷笑道:「天穹派則不用過於上心,他們加起來也不過十來個金丹修士,沒有元嬰修士,防守尚顯力量不足,更遑論進攻了。基本屬於一群可以被忽略的力量。」

    「如果他們真如盟主口中的那般不濟,為何還能屢屢克敵制勝?先有天祿門,後有西涼國,當年司天閣是什麼樣的實力,想必盟主心知肚明吧,更何況聽說最後一戰,修羅門青洲分舵的宗主無常都出動了。」郭常可質疑道。

    華劍遠說道:「你們的質疑都有道理,不過天祿門被滅多半是因為進攻之時不小心所致,太白峰四周被那姓陳的小子布下了不少陰險的法陣,稍有不慎莫說是他們,就是老夫也有隕落的風險。至於西涼國,那便是天意。最後一戰我也有耳聞,聽說天玄門的老七為他們出頭,還有兩名從來沒有在青洲露過面的大修士出面。這樣的戰陣多半是準備了很久的,現在我們突然攻擊,攻他一個措手不及,就不會有這些問題了。」

    沉默了很久的項柱說道:「我聽說滅掉西涼國的是一個叫做游龍幫的門派,據說那兩名化神級別的天仙也是他們請來的,而天穹派只不過是從旁協助而已。既然如此,我們更不用疑神疑鬼。」

    郭常可仍然不放心地說道:「非是郭某膽小怕事,只是茲事體大,不慎重不行。如果我們將精銳佈防在天穹山口,陳雲生若不前來救援,而直接抄我們的老家,那豈不是要糟糕!」

    「他敢!」華劍遠怒吼道:「他不來是他的運氣,若敢前來定然讓他有來無回,為那天祿門主持公道。」

    東南清月笑道:「郭家主過慮了,我只憂心狻猊一族的實力,若說那天穹派的實力則不用過分擔心。如盟主所言,他們守成尚可,若來進攻我們經營了百十年的門派,那無異於以卵擊石,自找滅亡而已。」

    項柱拍手道:「東南仙子總算說了一句靠譜的話。」

    東南清月臉色一沉,道:「項門主說話要注意分寸,我倒想聽聽小女子說過哪些不靠譜的話?」

    她語氣中帶著層層的殺氣,哪裡還是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分明是一個尖牙利齒,準備吃人的母夜叉。

    項柱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言。

    華劍遠拍著大手說道:「好了,好了,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大家在一起要坦誠相待,不要為了點小事生了嫌隙。項門主說話注意,東南仙子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東南清月哼了一聲,道:「盟主終於說了一句人話。」

    華劍遠怒目看向東南清月,天仙的威壓一點不剩地釋放出來,震的四周的修士心旌意搖。東南清月吐了吐舌頭,俏皮道:「玩笑,玩笑,玩笑,玩笑。」

    幾人在大廳之中謀劃了很晚才離開,那張碩大的地圖之上留下了不少顏色各異的線條,表示他們的攻防示意圖。旁邊一個陪伴的黑衣侍從直到華劍遠將那個巨大的地圖收起後才默默離去,來到屋外他躡足潛蹤走出聽風谷,駕起遁光飛向了東南方,那裡正是太白峰的方向。

    ……

    寒竹圍繞的斗室之中,諸葛靖宇已經三夜沒有合眼。金丹修士可以不吃東西,卻不能不睡覺。他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看著窗外那些明亮的星斗,自己派去金沙的修士已經走了十天了,應該已經到了金沙地境,沒準已經見到了陳雲生。

    如果順利的話,陳雲生回來是在十天之後。看著惡狼谷的方向,諸葛靖宇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這些天聽風谷放慢了攻擊的節奏,卻沒有將圍困惡狼谷的修士撤去,想必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想到這裡,諸葛靖宇厭惡地搖了搖頭。自己對於惡狼谷之圍愛莫能助,天穹派此時的力量太過弱小,一切只能等陳雲生回來。

    窗外的寒竹發出沙沙的響動,由於長期疲憊造成的精力不足讓諸葛靖宇忽視這不同尋常的聲響。三息過後,窗戶驟然敞開,一個男人跳入了屋中。

    諸葛靖宇被嚇了一跳,可他表情很快便柔和下來,帶著笑意和那人擁抱在一起,「掌門,你終於回來了。」

    來人正是陳雲生。在他身後薛離,葉思寒等修士陸續跳入屋中,小屋頃刻間變得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陳雲生道:「讓你久等了,說說惡狼谷的戰況吧。」

    諸葛靖宇匆匆攜陳雲生來到桌子前,在桌子上有一個不小的沙盤,沙盤之中赫然便是惡狼谷的山川地貌。他指著谷口一幾個木雕的小人說道:「聽風谷此時放慢了節奏,卻沒有放棄攻擊,惡狼谷已經被困有二十天了。我也很奇怪這些日子聽風谷在做些什麼。」

    諸葛靖宇說完向四周瞅了瞅,沒有發現柳曉山的身影,不由奇怪道:「怎麼,曉山姑娘沒有隨你一同回來?」

    陳雲生道:「她在金沙籌兵,要晚些天才能來。再說此地危險,我也不忍讓她涉險。」

    諸葛靖宇點頭道:「還沒有恭喜掌門旗開得勝。靖宇沒有替你守好天穹派,擾了師叔的甜蜜時光,實在該罰。」

    陳雲生臉一紅,說道:「靖宇在諷刺我墜入溫柔鄉而樂不思歸嗎?」

    諸葛靖宇連忙搖頭,道:「師叔誤會了,我是真心求罰。」

    薛離有些不耐煩了,說道:「師兄,別說這些無聊的話了,快快想想辦法怎麼救羅之青吧。在明月台的時候他可是為了師叔甘灑熱血啊!我們做人要厚道不是。」

    諸葛靖宇看到薛離臉上滿是塵灰,而素來喜潔的江雪芹也鬢髮凌亂,顯然一眾人是不知疲倦的趕回來的,他說道:「你們不妨先去休息一晚,明日我們再做定奪。」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諸葛靖宇急忙將們打開,一個身材瘦削的修士出現在門外,這修士一臉汗水,顯然是遠道而來。

    修士率先看到的是諸葛靖宇,正欲行禮,卻發現陳雲生也在屋中,急忙向陳雲生行了一個大禮,道:「宋小順參見掌門。」

    陳雲生費力地認出此人正是當年從那群邙山的流寇之中收來的宋小順,當日此子第一個歸順,從而引起連鎖反應,現在那些歸降的流寇已經沒有了匪氣,充斥在天穹派的各司之間。這不過這宋小順皮膚黑了不少,還有一道深深的傷痕貫穿眉心,顯得極為猙獰,若非對方報名在先,他還真認不出來。

    諸葛靖宇說道:「掌門,小順是我派去聽風谷的內應。」

    陳雲生指著他的臉說道:「難道這些傷痕和膚色是為了潛伏而特意改變的?」

    諸葛靖宇點了點頭,道:「身為潛伏者,是要有所犧牲,小順在眾多潛伏者中犧牲並不算大。」

    陳雲生心中暗暗發冷,看來諸葛靖宇的手段不次於李鐵嘴,雖然這樣能壯大門派,可總讓他感到有些不舒服。

    諸葛靖宇看出陳雲生的心態,當即一笑,道:「小順,你今夜不顧危險前來一定是有重要事情稟報吧,趕緊說吧。」

    宋小順匆忙來到小桌前,將沙盤上的東西撫平,攤上白紙,拿起狼毫,一筆一劃地畫了起來。他用筆極快,三下五除二就勾勒出一副山川地理圖。

    眾人在天穹山脈多年,一眼都認出這裡是天穹山脈東北方的一處險峻埡口。兩邊都是懸崖峭壁,高達三千丈,普通修士遁光無法飛躍,想要繞過需要多飛上一天一夜,實乃天穹第一險地。

    宋小順接著在地圖上畫下不少箭頭,並且在箭頭一旁標上圖例,一副攻防戰略圖逐漸顯露端倪。

    「這是!聽風谷,掩月宗,地火教,他們想幹什麼?難道要狙擊狻猊族?」薛離驚呼道。

    宋小順抬起頭,露出白白的牙齒,道:「這是他們今天下午謀劃的。還有很多細節的東西我無法探聽到。」

    「夠了。小順你做的足夠好了。」諸葛靖宇面如寒霜,雖然口中誇獎,語氣卻不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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