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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只有你,沒有她 文 / 夜雨連天

    李鐵嘴陪著陳雲生入住了九曜城最為繁華驛館——紅梅驛,這之前是銀沙太子的下榻之處。ww.vm)紅梅驛前後五進的院落,足夠將龍川國和天穹派隨行的所有人裝下。不過李鐵嘴還是將隨他一同出來的兩位元嬰國師遣回了龍川,只留很少的衛士,畢竟龍川立國不久與鄰國的關係也不算正常。

    柳曉山沒有跟隨陳雲生入住紅梅驛畢竟迎娶還需要很複雜的流程,既然龍川勝了,那也不急於一時。這些日子九曜城的氣氛很火爆,不少報著搏一把心態押了龍川的人賺的盆滿缽滿,而那些守成的人反倒血本無歸。

    不過這依然不能影響金沙百姓的心情,畢竟娛樂歸娛樂,生活歸生活,錢輸了可以再賺,好心情沒有了便虧大了。加之龍川獲勝之後必然有一場盛大的迎娶儀式,又是一件熱鬧的事情,也就順理成章的變成了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季平南傷勢不輕,此戰之後由於其餘兩位將軍全力支持龍川的緣故,大嶼關的戰修們也默認了陳雲生將贏取柳曉山的事實,既然承認了這個事實,那麼之前的仇恨也就煙消雲散。畢竟主帥為了黃沙豹已經做了很多,大嶼關的精銳在這一戰悉數上場,有不少人也身負重傷。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太執著了便入魔了,季平南活了大半輩子,雖然有點固執,卻不是一個偏執的人。

    另一件事也促成了他對陳雲生的諒解,那就是盤亙在斷頭谷的狻猊族舉族遷出了大嶼山脈,這直接減少了大嶼關戰修的傷亡率,是季平南非常願意看到的一件事情。這件事情之後,他開始反思自己帶兵之道,開始觀察自己的戰修,發現他們並非完美無缺,也存在欺凌百姓,貪贓枉法等不少罪惡。

    經歷了這場風波之後,萬俟觀西可謂笑到了最後,他成功的推動了柳家對於銀沙提防策略,星羅海附近的戰修數量越發的龐大起來,原本逐年遞減的靈石供給數量也保持穩定,這讓觀西將軍和自己的鐵桿幕僚們各個喜笑顏開。而他則有更多時間徘徊在群芳之中,曾經自戀的發明了一種能夠記錄自己床底精彩時刻的法器,叫做光硅,一度十分流行,被柳一生痛罵玩物喪志之後在金沙禁止了光硅的傳播。

    秦時月依然在九曜城中優哉游哉地當他的老將軍,明月台他出力不多,收穫卻不少,既贏得了龍川的信任,也阻止了修士在金沙的地位進一步下降。只不過對於自己曾經的騎牆,多少有些後悔,萬幸的是陳雲生和李鐵嘴並不知道這些。

    陳雲生恢復之後,便迎來另一個送別的**,白花花隨著白十三離去,戀戀不捨的除了他之外,還有剛剛回歸不久的金靈。陳雲生摸著金靈的金毛笑道:「喜歡就跟去,錯過這村就沒有這店了。」

    金靈懵懂地看著陳雲生,想了半晌之後化作一團金色的光芒消失在天際。感覺到金靈的氣息逐漸遠去,陳雲生不由得歎了口氣,兄弟也有分別的時候,將別人的自由強行和自己捆綁,這並不是兄弟應該做的事情。

    第二波離開的是無念,小和尚煞有介事地宣讀了一席自己準備了一晚上才準備好的臨別贈言,說起來也極為簡單,無非是讓陳雲生不要忘了他在明月台流過的血和汗,不要忘了對他的承諾云云,最終還不忘煽情地說在重法寺等著陳雲生等等。陳雲生再三承諾自己三年之內必去重法寺之後,無念才踏實地踏上了歸程。

    龍淵第三個離開。和前面兩個不同他選擇了夜裡離開,在群星的寒光中,在秋風的蕭瑟中,離開了九曜城。臨行之後羞澀地將陳雲生叫了出來,不無感傷地說道:「你我之間除了利用便是交易,不過以後我會把你當做朋友,會做一些只有對朋友才做得出的事情。」

    面對龍淵真誠無比的告白,陳雲生很感動,雖然龍淵利用自己來復仇,可是也不算對不起他,略微沉吟,陳雲生說出了自己的擔心,「我們畢竟沒有親眼看到夏侯殤的屍體,即便可以解釋成他已經被混亂的元磁力碾碎了,你還是要小心一些。」

    龍淵笑了笑,道:「如果夏侯殤還不死,那我又多了一次一雪前恥的機會,這是好事,下次我會憑自己的實力說話。」

    聽了這句話,陳雲生臉上浮現一抹笑容,龍淵真的走出了那團陰影,重新找到了面對世界的角度,人生畢竟不只有仇恨。

    龍淵轉過身子,對著月亮說道:「說實話,在擂台之上你展現出的力量讓我感到恐懼,那並不是一個正常修士,或者說一個人所應該擁有的。我有種感覺,那種力量更像,更像神才有的力量。」

    陳雲生爽朗地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道:「你看我像一個神嗎?若這世界真的有神,他們又躲到什麼地方去了,為何到處都是黑暗,漆黑如墨。」

    龍淵微微一笑,道:「這需要你自己去發現。」

    說罷,他悄然沒入黑暗之中。

    ……

    夜雨淅淅瀝瀝地灑滿了太白峰的每個角落,在蒼翠的竹林小屋中亮著一盞如豆的燈火。燈前站著一個青衫綸巾的年輕人,正是諸葛靖宇。他慢慢將一塊竹牌放到沙盤之上,在這塊不大的方桌上擺滿了不少大小相同顏色迥異的竹牌。

    一個黑衣修士閃入屋中,安靜的如同一個幽靈。

    「戰報如何?」諸葛靖宇沉聲問道。

    「掌門力戰而勝!」那人簡短有力的回答道。

    諸葛靖宇長出了一口氣,「啪嗒」一聲,將最後一塊竹牌放在桌上,竹牌上赫然寫著陳雲生三個字。他負手在屋中來回地踱著步子,心中暢快到了極點,彷彿這連續下了半個月的雨也變得可愛起來。

    過了一會兒,諸葛靖宇才從興奮之中恢復,彷彿想起了什麼事情,問來人道:「聽風谷那邊有動靜嗎?」

    黑衣修士低聲道:「一個時辰前聽風谷掌門晉陞天仙,谷中一片歡騰。」

    諸葛靖宇臉上的表情驟然嚴肅起來,他接著問道:「那些狻猊族人可否出了大嶼山地境呢?」

    「距離天穹山脈只有三千里,不過他們遷徙緩慢,三千里要行上二十多日之久。」

    「你速速去一趟金沙,恭請掌門回山。你即刻啟程,尉遲雪那裡我替你交代。」諸葛靖宇不容置疑地說道。

    黑衣修士點了點頭,轉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諸葛靖宇對著窗外被秋風吹得東倒西歪的寒竹,歎氣道:「師叔,非是靖宇不體恤你們的郎情妾意,只是眼看著這天穹山脈烽煙乍起,我們尚需力量自保。」

    ……

    九曜城有不少風景美麗的地方,有不少美食珍饈,有不少在別的地方看不到的民俗風情,柳曉山生於斯長於斯,自然而然做了陳雲生的嚮導。柳一生對於女兒整日和陳雲生待在一起,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身為修士原本就是俗人那樣的繁文縟節。

    這夜,兩人在駕起遁光飛到九曜城以西五百里的無邊海的一處海濱。陳雲生看著四周的景物感到有些熟悉,仔細辨認之後回想起,此地原來是自己當日營救徐母之時和黃沙豹鏖戰之地。當日激鬥的痕跡早就被漲落的潮水撫平。

    「你在想什麼?」柳曉山看到陳雲生若有所思,便問道。

    「從此地向西百十里左右,海水中原本是一處極為機密的牢獄,其中關押著不少軍中的犯人。」

    「你怎知道?」柳曉山星眸善良,宛如夜空中的寒星。

    陳雲生不想將那一段過於黑暗的往事講給女子聽,便笑道:「我是聽別人說的,是徐白露告訴我的。」

    柳曉山狡黠地一笑,道:「說謊,你在說謊的時候眼睛通常看著遠方。」

    陳雲生一愣,道:「知我者莫如曉山,懂我者莫如曉山。」

    「戀你者莫如曉山,可曉山又是誰啊?」柳曉山調皮地笑著,滿臉飛紅,璨若晚霞。

    陳雲生伸出手指點了點柳曉山的額頭,笑道:「我也不知曉山是誰家的傻丫頭,居然看上我陳雲生,這讓我受寵若驚。」

    兩人相視而笑,充滿柔情蜜意。

    半晌之後,柳曉山彷彿想起了什麼,問道:「聽說白姐姐曾經為你擋了一陣,並且取勝了,為何此時不見她了。」

    陳雲生知道她說的是白木容,卻含混道:「她回白虎神壇了,擂台結束後沒多久就走了,你沒見到他們也是正常的。」

    柳曉山星眸盯著陳雲生良久,笑道:「你知道我說的是哪個白姐姐,我剛剛說過,你無法對我說謊。」

    陳雲生搖了搖頭,道:「真是敗給你了。白木容她在那天鬥法完後便離去了,我不知道她去了何方。」

    柳曉山面無表情地看著遠方,左手放在陳雲生的心口,過了很久才說道:「有些話你可以不說,我們之間各自保留一點也許更好。」

    陳雲生將一隻手按在她的手上,說道:「我的心很小,偏巧兩個人又都很大,所以這裡只有你,沒有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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