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生雙眉緊蹙看著擂台之上,雖然不知道右坷的確切位置,可他清楚,對方在土裡。高速**********請到.~i~k~u~s~h~u.~o~m看最章節******只不過潛入的太深,以至於論是元磁還是神識都法探知。東看台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人們還沒有從江雪芹破壁之後的喜悅中反應過來,便被拖入一片迷霧。現在說勝利似乎還早了一些。
李鐵嘴舔了舔乾涸的嘴唇,喃喃說道:「不得了啊,不得了,天穹派的金丹上品修士居然都有元嬰修士的戰力,天穹派中興在即。」
一旁的玄yin子默默聲地看著擂台上的和光同塵,聽到李鐵嘴如是說,他罕見地接話道:「是了,剛才那一下若擊向老夫,除了逃跑,我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抵禦。」
同是金丹上品的邱彥廷聽到這話,由衷讚道:「陛下所言極是。看來這次我們幫天穹派是幫對了。」
李鐵嘴不悅地瞅了這個矮個子一眼,說道:「邱彥廷,你說的什麼話。我龍川和天穹派永世交好,何來幫對幫錯的言論。在亂說話拉出去掌嘴伺候。」
邱彥廷一臉誠惶誠恐,趕緊補充道:「是,陛下所說極是。龍川和天穹世代交好。是微臣妄語了。」
看到這幕陳雲生緊張的心情有所緩解,心中發笑,這位邱某人做戲的本事是一流的,當年在西涼國何等的剛烈不屈,居然在廟堂之上怒斥當朝的太子妃,而後憤然離去,可在龍川卻有擺出一副截然不同的面孔。他和玄yin子都是天玄門的故人,因為某些自己尚不知道的原因隱姓埋名,幫自己原本是應該的,卻又做得如此隱晦,真不知道這些人為何如此行事。
三人一番交談下來,東看台的氣氛有所緩解,畢竟現在看起來江雪芹還佔著優勢,人們犯不上為了一個消失的右坷過於憂慮。時間一到,右坷不出現,江雪芹自然判勝。
北看台那名執掌擂台的中年修士緩緩站起身來,在不能判斷右坷是否被打成齏粉的情況下,他採取了謹慎的等待。一盞茶的光景已經過去了,右坷仍然不見蹤影,這樣看來,論怎麼右坷都算失敗。
他走下北看台,緩慢地向擂台挪著步子,兩場的激烈比鬥讓他有些疲倦,身為一個金丹中品的修士,他只想老老實實的做事,平平靜靜的享受天倫,從來沒有幻想自己有被重視的一天。可偏偏事不隨人願,做擂官的擔子落在他的頭上。每日飛沙走石,煙塵繚繞,何其辛苦,哪裡比得上午後的陽光,傍晚的溫泉來得愜意,他可沒有那些沒見世面的金沙百姓那般狂熱。
中年的衛隊長走向擂台,恍惚間腳下傳來一絲輕微的震動。若在平日,這些信息會帶來警覺,可今日天雷滾滾,驚天動地,再大的煙火都見過了,這點小震算的了什麼。
他依然向擂台挪著步子,認為那點震動是自己的幻覺,想像著一會兒宣佈完結果之後,晚上是否要回九曜城,那裡有自己的家族和親人,一ri不見總覺得少點什麼。
江雪芹臉上露出一抹嚴肅,手上的法訣速度,依然有條不紊。
中年修士距離擂台只有五丈遠,面對腳下持續傳來的震動,他逐漸停住了腳步,這震動的確有些匪夷所思,難道是那個消失的右坷發出來的?
震動論在頻率和聲響上都越來越大,剛開始如同牛吼,後來變得和雷鳴差不多。四周的看台上,有不少敏感的百姓站起身來,這陣突如其來的震動讓他們感到不安。金沙很少有地震,強震只有在書籍之中才有記載,難道四方台發生了地震?直到此刻,很少有人將震動和那個消失不見的人聯繫起來,在這些百姓的眼中,就算那個右坷渾身是玄鐵鑄就,恐怕也被剛才那一下打的煙消雲散。
江雪芹手上有了一點點青綠色的微光,如同播種一樣,她看似意地將這些闇弱的微光灑落在擂台上,動作輕盈瀟灑,宛如臨風而舞。
有不少人被女子飄搖的動作吸引,而忘記了腳下頻頻傳來的震動。
地面的震動越來越強,就連最不敏感的人也變得不安起來,擂台表面的碎石塊瘋狂地跳動著,發出「辟啪」的聲響,如同炒豆子。
中年修士一步步向北看台退去,這麼多年的歷練讓他對危險有種天生的直覺,這種震動的兆頭極為不妙,不管這震動是什麼,他可不想誤傷到自己。
人們的目光投向空中依然不緊不慢地揮灑著青色光點的江雪芹,這些人眼中都帶著一種焦灼,為了這個優雅的如同一朵木棉花的女子而擔憂。而右坷,在他們心中自然而然地判定為惡人。當然這對於那個黑面、老實的右坷而言絕對算不上公允。可是此刻沒人在意公允。
擂台上的碎石子已經跳起得距離地面半尺高了,整座擂台彷彿都在震動,彷彿變做了一個大篩子。這種震動卻僅限於擂台的範圍之內,四周的看台只是輕微的搖晃著,沒有什麼大礙。
「土行法術之中有哪個具有這樣的威力?」陳雲生問身後的易小虎,在土法上他需要請教小徒弟。
易小虎蹙眉思忖道:「我知道的一些,比如內爆術,土龍術都可以達到這個效果,不過…不過這些都是很高級的法術,不是普通金丹修士能夠施展出的。」
陳雲生點了點頭,心中暗道,這台上的金丹修士那個又是普通之輩?
正在兩人對話的當口,一陣悶雷一般的撕裂聲響徹整座擂台,那座被十重金剛法陣加固過的擂台從中裂開一個巨大的裂縫,寬足有數丈。透過那道裂縫,一個深不見底的黑色坑洞向下延伸而去,沒有人能看清楚這個坑到底有多深。
一陣潮濕的土氣從坑中噴湧而出,緊接著坑中傳來一聲牛吼,一隻獠牙畢露,眼如明燈的黑色巨龍翻滾而出。這個怪物出現的過於突兀,有不少膽小的看客當即便癱軟在看台之上。
巨龍衝出裂縫的時候兩隻前爪在縫隙的邊緣用力一抓,那些堅硬如鐵的花崗岩條石如同豆腐一般窸窣碎裂,借助這股向上的力道,巨龍的速度了一倍,張開巨口,眼看就要吞噬掉江雪芹。
「雪芹!」
東看台上傳出一人的驚呼,正是那個平日連天塌下來都懶得看上一眼的樂翔。
陳雲生也是一驚,可他很便從驚異中回過神來,江雪芹不會這麼容易便被擊潰,她還有很多手段沒有施展出。
只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巨龍就吞嗤了江雪芹,女子嬌柔的身軀似乎還不足以填它的牙縫。龍頭之上逐漸冒出了一個人,此人一臉猙獰,雙目血紅,正是那個消失了許久的右坷。
此刻他應該高興,不知為何,臉上卻滿是悲傷。可這些表情在猙獰的外表之下盡數被掩蓋,在人們眼中,儘是狠戾和凶殘。
巨龍仰首睥睨四方,身軀則向那個深不見底的裂縫深處延伸而去,所謂神龍見首不見尾恐怕就是這個意思。
「結束了嗎?」中年的擂官捫心自問。
公孫行同樣想問這個問題,只不過他沒有說出口,瞇著眼,滿臉玩味地看著站在那只黑龍身上如同凶神一般的右坷。
「比起他,你真是遜斃了。」
即使左坷為他贏下了一場,公孫行仍然不忘了挖苦他,因為剛才那場的確勝之不武。左坷不以為意地看著擂台,他心中滿是欣慰,只要兄長沒有什麼閃失,就算讓這個刀子嘴的師叔說了一千遍也所謂。
四週一片死一般的安靜,鬥法的慘烈程度遠超人們的心理底線,這種情況下,他們只有沉默以對,再也法吶喊出任何的喝彩。
中年衛隊長整理了一下被土屑和碎石弄亂的一角,走向那個支離破碎的擂台,也許早點宣佈鬥法結束會讓每個人都好受一些。
東看台之上,樂翔一臉茫然,機械地問著身旁的韓楓,「雪芹死了嗎?」
韓楓緊張地看著這個平日吊兒郎當的死黨,結巴地說道:「她,師姐她不會有事的?」
看著兩個亂了分寸的人,陳雲生認為自己應該說點什麼,在巨龍吞嗤江雪芹的一剎那,他用上的屢試不爽的光之逆流,將那個瞬間看得清楚。
「如果你相信我,就放心好了。雪芹她沒有事,人已經借風遁飛到雲端,剛才被龍吞掉的是一個木傀儡而已。」
「確認?」樂翔猶然不信道。
看著樂翔關心則亂的表情,陳雲生心中生出幾分好笑,這個素來如滾刀肉一般的角色居然也有今天,他頷首道:「沒錯,當然沒錯,她活的好好的。」
樂翔臉上露出由悲到喜的轉變,一瞬間他似乎又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態,臉上的表情逐漸複雜起來,咧嘴說道:「呃,我也覺得她不會有事,畢竟是我們是老相識了。」
就在此時,雲端之上傳來一聲呼嘯,一個青色的光影以極的速度向下飛來,一路之上氣流自然而然地為她讓開道路,居然沒有一點聲響。
「她回來了。」
看著那道青影,陳雲生喃喃說道。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