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無涯的手在空中停止了一剎那,便將面紗重新放在女子的耳側,悠然吁了一口氣,轉身從木階走下,居然沒有說一句話。而那個玄月女也鎮靜的很,坐在一張雕花大籐椅上,悠閒地拂弄那具晶瑩剔透的冰晶瑤琴。剛才磬人心脾的聲響毫無疑問都是從此物中發出的。
大家都注視這姜無涯的臉色,想從他的臉上找到一絲端倪,然而姜無涯的城府又極深,一張慘白的臉上偏偏沒有任何表情。這時終於有一個人忍不住,高聲喊道:「兀那王子,你看到女子的樣子了,不妨給大家說說,如果不行,我們下一輪就不費事。」
姜無涯抬起頭,看著那個粗鄙的漢子,用一種輕佻的語氣說道:「像你這種人又怎配知道玄月女的真容,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那漢子被姜無涯罵了一個狗血噴頭,卻不敢生氣,暗氣暗憋,滿臉通紅。人群中卻爆發出一陣唏噓聲,大家心知肚明,能令這位見多識廣的王子稱讚的女子定然不凡,又是一陣摩拳擦掌,霍霍欲試。
一陣叮叮咚咚的瑤琴響過之後,進入了今天晚上的重頭戲,梳攏權的爭奪。所謂梳攏便是和機會和女子進一步接觸,但並不一定能結絲蘿,這要看兩人相談的結果,從這點上說羅浮宮和普通的妓館是大有不同的。
侍女清脆的嗓音響起,「開始梳攏,標底一千塊中品靈石,每次增加至少一百塊,大家可以開始了。」
「兩千塊軍政寵妻——妖女撩人最新章節!」剛才那個被姜無涯羞辱過的漢子率先投標。
「兩千五!」
「三千五!」
「五千!」
……
陳雲生看著近乎瘋狂的人群,摸了摸自己的納虛戒,心中暗道,這是怎樣一個世界,外面尚有凍餓交迫的流浪漢,此間卻進行著一幕炫富鬥狠的鬧劇。
在邙山的時候,黑斷腸和一群流寇雖然可惡,但是也還是小打小鬧,比起這些人來說,簡直連個屁都不算。他仔細審視著周圍的人群,這些面孔大部分都是陌生的,至少一半以上都不是本城之人,就算西涼國頹廢至此和他們也沒有半點關係。
思忖了一會,陳雲生回到現實,他發現現在底價已經漲到了一萬塊中品靈石,而那個姜無涯還沒有報價。現在爭執的焦點集中在三層第一個隔間和二層第五個隔間,兩廂都是年輕人,一個穿紅,一個掛綠,一邊喝著茶,一邊隨便打著手牌,那樣子真是說不盡的風流倜儻。
「一萬一千。」穿紅的年輕人輕輕舉起牌子。
掛綠的那個有些沉不住氣了,聲音略大地說道:「皇利商行的司徒紹明,你好囂張啊,你爺爺經營商行不容易偏上遇到你這樣一個敗家子,真是可悲,可歎,可憐。」說著他舉起一個寫有一萬兩千字樣的牌子。
司徒紹明冷冷笑道:「奎天狼!別人不認得你,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認得,這裡不是靈陽國,沒人承認你這個皇子,若單純比有錢,你還差的遠呢。」說罷他將數量一下提升到了一萬五千塊中品靈石的當口。
所有人都瘋狂了,這哪裡是在爭奪梳攏的權力,分明是在斗富嘛,一萬五千塊中品靈石,什麼樣的靚妞找不到,什麼樣的女修沒有,憑借這筆靈石,可以在羅浮宮瀟灑一年時間,每夜臨幸不同的女子,就算皇帝也不過如此吧。
「兩萬塊!」奎天狼滿面通紅地再次引爆在場所有人,這是所有人的極限了,他們不相信世界上還有值這麼多錢的青樓女子,只為一晚梳攏的權力,還僅僅是聊聊天,談談心,聽聽曲,看看書之類並沒有核心價值的服務便要花費兩萬塊中品靈石。
「五萬塊!」司徒紹明氣定神閒地舉起牌子,這個數字閃過之後,所有人都安靜了,皇利商行給在場所有人都上了一課,和他們比有錢純粹是找死。
奎天狼眼神暗淡,如同鬥敗的公雞,如果在靈陽國,他興許還有辦法,在這裡他一點轍都沒有,對方可是皇利商行老東家的玄孫,雖然據說這位東家有無數子孫,但是人家畢竟家大業大,號稱震旦的四大,靈石對人家來說根本不算啥。
侍女飛快地唱了兩遍標,就在她準備宣佈今晚的獲勝者是司徒紹明的時候,姜無涯突然舉起了一張牌子,所有人都把目光聚攏到他的身前,令人吃驚的是那張牌子上居然什麼都沒寫。
場面一度紛亂至極,有人開始嘲笑姜無涯居然忘了寫標的了,就在人們議論紛紛的時候,侍女開口問道:「閣下要出多少靈石?」
姜無涯微笑說道:「誰說我要出靈石?」
此言一出,幾乎所有人都瘋狂了,姜無涯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不出靈石那不就是明搶嗎?在西涼國的一(首發:)畝三分地,他還真有這個底氣。只要搬出司天閣,又有誰不要俯首聽命,就算皇利家族再有錢,也不能在人家的地盤上太囂張。
侍女有些不悅地說道:「提醒閣下,雖然羅浮宮在天水城,可是羅浮宮是誰開的想必你也清楚。」
女子此言一出,原本有些平息的場面再次紛亂起來,有些有眼力的富家公子開始陸陸續續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異能兵神最新章節。這其中就包括剛才出價最高的那個皇利家族的玄孫——司徒紹明。此人想法單純,剛才的舉動就是為了炫富,至於女人,有靈石上哪找不到好女人,犯不上和不要命的主死磕。
「是紅袖嗎?好久沒有會會你們的閣主了,不知道羅浮宮在三閣五樓之中算得上那一閣呢?」姜無涯束手說道。
陳雲生心中一凜,原來羅浮宮也是紅袖的產業,看來這個組織真是無孔不入,在青洲隱藏的很深。
「羅浮宮是三閣之一,原本的名字叫做天水閣,後來因為和姜家王朝的老祖姜天水的名諱犯沖,被改成了羅浮宮。」這時那個一直默默不語的玄月女徐徐說道。
「你也是紅袖的人吧?」雖然是問話,但是姜無涯的語氣中帶著九成的肯定。
「不,我並不是紅袖的人,羅浮宮中大部分姐妹都不是紅袖的人。」女子的回答令姜無涯有些無語。
他訝然笑道:「這個真的不重要,我要的是你的人,就算你是紅袖的人,我也一定要弄到手。現在出價第一的那位仁兄已經跑掉了,還有人想要和我爭嗎?」
姜無涯說話間四周出現了百十個束甲罩身的修士,他們的前胸無一例外地都掛著司天閣的印記,很明顯,姜無涯此行是志在必得。
大廳中的人越來越少,如同潮水一般散去,偌大的廳堂一瞬間變得冷冷清清,生出一種慘淡的感覺。樂翔轉身望向陳雲生,低聲說道:「陳老大,我們該如何行事,全憑你一句話。」
陳雲生心中好笑,這位仁兄平日貪生怕死掛在嘴上,關鍵時候還真的不含糊,他輕聲說道:「靜觀其變,我們的目標是姜無涯,得手之後我會令斷流破開穹頂,帶大家逃離此地。」
那個小侍女皺了皺柳眉,狠狠說道:「好吧,既然所有人都跑光了,如果玄月女自己沒有意見,羅浮宮自然不會阻礙你們行事。」
此時姜無涯已經瀟灑地從自己的隔間跳下,三五步便來到那處角樓之上,折扇一收,用扇子輕輕佻起玄月女的下巴,說道:「美人,你意下如何?」
玄月女輕皺眉頭,淡淡說道:「小女子自當奉陪就是了。不過閣下召集這麼多人在場是不是有些不方便,況且並不是所有人都退下了。」說罷,女子指了指陳雲生所在的閣子。
姜無涯嘿嘿笑道:「好說,好說,不就是一群蟑螂麼,踩死之後扔到陰溝就是了。」
他一個眼色,百十個司天閣修士踩著飛空法器便來到陳雲生所在的隔間前,法器蕩漾著汨汨的銀光,一道道綠色的飛劍已然懸在空中,只待姜無涯一句話便開殺。
陳雲生的雙手垂在身側,已經和滄瀾衛交流過神念,一會兒如何分配戰力已然清楚明瞭,他們一行中滄瀾衛是主要戰力,至於薛離,白木容,樂翔在一旁協助就可以了。
看到樂翔面色沉著,姜無涯不由得滿臉訝異,他不是那種精*蟲入腦的夯貨,看到對方冷靜異常,不由得心中打了一個突,他朗聲說道:「諸位眼生的很,不知道來自什麼地方?」
樂翔嘿嘿笑道:「天下人自然來自天下,閣下連句話都不說就刀槍相向,有點不太會做人吧。」
姜無涯陰惻惻地說道:「在我這囂張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死的更慘。」
「是嗎?我真的想領教一下。」
陳雲生霍然站起,身上背負起一道金黃的麒麟虛影,原先化的妝容盡數衝散,露出一臉凌厲的英氣,雙手刀自然而然的擊出,兩道白亮的光華如絲一般射向對面兩個修士。當雙刀釘在兩個人腦門上的時候,他的身體也隨之而來,真是快似閃電,急如流星。(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