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化身一道紅光衝了出去,武穆和宋小順早就趁亂潛伏在那些修士的腳下,聽到黑斷腸一聲吼,驟然起攻擊,兩柄飛劍雖然度不快,但是光芒隱現間,卻極為犀利,將兩明年修士的戰甲劃開,若非有這一層防護,兩人恐怕早就被開膛破肚了。
何望川和方明蘭並不是近戰的修士,距離十九人的包圍圈有十丈遠,兩人手中掐著兩枚符菉,瞅準機會,嗖地放出。法符在空中光芒萬丈,也不知道是什麼符菉。萬丈光芒過後,各凝出三四道金箭,攜風刺向兩名巡檢司的修士。
兩人感到身後有風,急匆匆向一旁躲去,不料飛箭臨近之時化為兩半,另一半恰好洞穿了他們的心臟。
白木容妙目看著天上的紛亂,卻沒加入的打算,一個人俏生生立在一顆大樹的頂端,臨風擺弄著自己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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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雲生感到對方外圍一陣混亂,找到對方的一處混亂,將一道元磁刺入一個修士的心臟,微微用力,那道元磁如同開花的蓓蕾,向四面八方射來,直接將那人的胸腔爆開,血點打在每個司天閣修士的臉上,他們的意志在這一刻崩潰了。
接下來的事情簡單而又血腥,二十名司天閣修士被陳雲生等人盡數葬送在惡狼谷口。黑斷腸麻利地將這些人的納虛戒從屍體上擼了下來,笑嘻嘻地捧著,送到陳雲生面前,在他眼中,這種行為是效忠的最好表現。
陳雲生神念早就掃過了這些戒指,其中多半會有一身備用的甲冑和一些飛劍,更少不了一些瓶瓶罐罐的丹藥。他收起戒指,滿意地看了看黑斷腸,轉身離開之前冒出一句,「孺子可教。」令對方高興不已。
穆武和宋小順在處理屍體,他們的方式簡單而又有效,直接燒掉,然後掩埋。屍體燃盡的塵埃被風吹散,如果落在有心人的手中,一定能推測到這裡生了什麼,而燒盡一切,掩埋痕跡,是他們所學的第一課。
這時狼妖已經處理完巡檢司有名的五大修士,他們的屍體對於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狼妖來說,是絕好的滋補品,一隻口中仍然沾著鮮血的狼妖來到陳雲生面前,伸出巨大的前爪拍在陳雲生的肩頭,差點沒把他打一個跟頭。
「兄弟,你果然沒事。灰風很高興。」狼妖一張嘴,一股血腥味撲來,令陳雲生不由得輕輕蹙眉。
「灰風,這次要感謝你們了。」
「感謝談不上,但是我有個疑問,為何每次你出現都如此狼狽。」那個青衣年輕人來到陳雲生面前。灰風看到年輕人過來,十分恭順地退到一旁。
陳雲生臉上的笑容逐漸綻開,「羅之青。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羅之青笑笑說道:「人情就免了,這種事情舉手之勞。就算不為你們,司天閣的修士也別想踏入惡狼谷一步。那年聽說了太白峰的事情,我真的以為你死了,今天能見到你真是意外。」
「我一時半會不會死。以後你還會多次見到我。」陳雲生微笑說道。hskn
「我聽說你重新建立了天穹派?據說聲威不減當年,上來就擊退了天祿門的三次進攻?」羅之青好奇地問道。
「嘿嘿,這個事情還真的和我無關,都是一個兄弟做的。哪天還請羅老弟去太白峰坐坐,好久不聽你的笛子,不知道有沒有新曲兒。」陳雲生略帶戲謔地說道。
「何必改天,今天就行,要不要到谷內一坐?家父可是有些想念你的。」羅之青邀請道。
想到白牙的樣子,陳雲生搖了搖頭,說道:「算了,改日一定拜訪,今日還有些急事,需要回山處理。」他擔心著諸葛靖宇,不敢停留。
「你打算怎麼對付司天閣?」羅之青突然問道。
「你都看到了,我殺了司天閣的人,他們在追殺我,不過今日沒有人活著回去,應該不會走漏風聲。」陳雲生聳了聳肩說道。
羅之青看著對方的眼睛,透過那層純黑的眸子,他彷彿看到了一個堅定無比的靈魂,「你要小心,當日滅天穹派的也不是只有司天閣一家。背後的修羅門才是你真正需要擔心的。如果有需要我們的地方,請不要猶豫,只要有二指寬的字條傳到,本人必將親往。」
羅之青說的光明磊落,襟懷坦蕩,和當年那個竭斯底裡的瘋狂之人簡直判若兩人。
陳雲生微笑道:「好吧,若是小事還真的不敢麻煩老弟。今日就此別過,改日再聚。替我向白前輩問好。如果有需要天穹派幫忙的地方,也請儘管開口,自當傾力而為。」
兩人交錯之間,相互撞了一下肩膀。羅之青朝十二隻狼妖吼了一聲,「收兵。」十二道青影消失在樹林之中。
黑斷腸一臉悻悻地來到陳雲生身旁,略帶仰慕地說道:「老大,你居然連這群狼妖都認識,真是叫小人佩服。想當年我不敢在天穹山脈混還不都是忌憚這些妖獸。誰都知道天穹山脈的資源比邙山那強的不是一點半點了,要是早跟上老大,我黑斷腸恐怕早就達了。」
陳雲生不理一旁碎碎念的黑斷腸,祭出穿雲舟,一行人再次上路。穿雲舟開足馬力,飛了約莫三個時辰的時間就已經能隱約看見太白峰了,和他臨走之時有些不同,整座山峰顯得雲山霧罩,看不怎麼真切。
陳雲生問黑斷腸道:「那山上的雲霧是什麼?」
老黑笑道:「這是諸葛老大想出的法子,不知他從哪弄來那麼多雲水晶,布在前山和後山,太白峰顯得整日雲山霧罩,不離近了根本看不出山上的情況。」
陳雲生心下瞭然,神念微動,穿雲舟哧的一聲沒入雲霧之中,憑藉著對太白峰的瞭解,他在滿山白霧的情況下依然準確的找到了迎仙坪。收起小舟,一行人走下迎仙坪,此地和陳雲生第一次來已經截然不同,兩個身穿粗布袍的修士走上前來,躬身施禮道:「參見陳掌門。」
陳雲生心中一凜,急忙說道:「誰說我是掌門?天穹派的創派之人天穹上人尚在洪古,我怎麼就成了掌門?」
右邊那個少年笑了笑,說道:「著其中的事情晚輩是弄不清楚的,是諸葛先生交代下來稱呼,我們自然要遵從。」
「諸葛先生?」陳雲生臉上的表情更加奇怪,他看著黑斷腸,問道:「諸葛靖宇何時成了諸葛先生了?他明明是我的師侄,在天穹派內也沒有先生這個稱號。」
黑斷腸嘿嘿笑道:「老大不知,天穹派此時已經和普通的門派傳承已然有很大不同了。諸葛老大開創了多人授課,齊頭並進的教授方式,這樣對於天穹弟子們的修為提高更加有利。」
「哦?」陳雲生聽到此處更加不解,但他知道和這些人沒有什麼好說的,便直接向山門內走去。一路之上所過之處,幾乎三步一哨五步一崗,樹林之間還隱藏這不少暗哨,不時有金屬光澤透過樹林。
來到自己三個月前落腳的草廬,陳雲生現一切都變了,一座七層高塔拔地而起。塔身用青磚加固,接縫處用白色的雲泥粘合,飛簷上雕琢著九種野獸的雕像,清風拂過,驚鳥鈴叮咚奏鳴,一派仙家景象。
塔頂鑲嵌著一個有海碗大小的珠子,珠子渾圓,上面紋刻著山海雲紋,此時已經是掌燈時分,寶塔四周被珠子照射著一片幽藍,更是恍如隔世。
何望川指著寶塔上的牌匾,驚異地說道:「明蘭看那裡,這座塔居然是天星閣。」
方明蘭點了點頭,眼中淚光閃現,彷彿回到了二十年前,她輕聲說道:「天星閣,是天星閣。」
這時書閣的大門打開,諸葛靖宇一身白袍從門中走出,只見他雙眼睏頓,眼白中佈滿了血絲,似乎多少晚上都沒有合眼了。看到陳雲生回來了,諸葛靖宇急忙緊走幾步,來到陳雲生面前,躬身施禮道:「恭迎掌門歸來。」
陳雲生蹙眉說道:「誰是掌門?天穹派的掌門是天穹上人,他們在洪古,你忘了嗎?亂說些什麼。」
諸葛靖宇眼神遊離,嘴角上翹,笑道:「師尊他自然是天穹派的創始人,但是他從沒有說過非他不能做天穹派的掌門。現在天穹派重建在即,需要一個人來重振人心,一定要有一個掌門。師叔,這你的輩分最高,你不當掌門,那別人自然更沒有這個資歷了。」
陳雲生思忖一會兒說道:「站在你的角度,我也會這麼做,但是身為天穹派的弟子,我又不是嫡系,如何做得了掌門。況且師伯和三位師兄還都健在,這件事情恐怕還有從長計議。」
諸葛靖宇嘿嘿一笑,說道:「師叔是個聰明人,此時恐怕不是計較聲與名的時候。我相信師尊和幾位師叔都會理解你的決定。壯大天穹派和剷除司天閣,任何有利於這兩件事情的決定,我們都要做,別說讓你去做掌門,就是要你做看門人,都要傾力而為,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