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飲冰室茶樓的老闆親自站在櫃檯裡,盯著來往的茶客。冰火!中文*/.//*)趙瑞則站在一旁,安靜地記錄著一天的生意。
茶室的小二從原來質樸的年輕人換成了一個高瘦冷峻的青年,每次端茶到一個座位上的時候,總免不了用犀利的目光掃視一下客人,令人有些不寒而慄。這個人就是尉遲雪,之所以換成他是因為田中被陳雲生遣回太白峰了。
陳雲生昨晚收穫了一枚納虛戒,裡面有一百件鎧甲,他令田中將此物送回太白峰。之所以這麼著急是因為今天天水城開始戒嚴了。四門緊閉,入城的人不盤查,對於出城的人要經過三輪盤查。每輪都有司天閣的人參與。想要帶出一枚戒指,恐怕也不容易。
在呆和思忖中,一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陳雲生呆呆看著門外被冬日的太陽照的白花花的土路,心思卻一直沉浸在昨晚尉遲雪遭遇的怪事上。
經白木容提醒,他也覺得張中意恐怕和蟲子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他的經歷中,曾經遭遇過兩次和蟲子相關的戰鬥,一個就是修羅門的蟲夫,另一個是夜熠城地下的蠍怪。蟲夫能夠化形成為人,並且有人的思維,顯然程度要比那個蠍怪好上很多。
但是,這個張中意雖說也已經化形成人,但是修為卻只有築基水平,這點是陳雲生一直感到費解的。「難道蟲子的進化程度和修為沒有關係?他們到底是人還是蟲子?」他自言自語地說道。
趙瑞看到老闆呆立了一個上午,剛開始不敢打擾,可後來有些擔心,便上前打岔道:「我聽說城西今天有一個不小的集會,老闆不妨去看看。就當消遣了,集會上聽說有不少只有修行人才用得上的物件。不少老百姓都去湊熱鬧,想看看所謂的法器是什麼樣子,很是熱鬧。老闆心煩,不妨去消遣一下。」
陳雲生轉頭,看著趙瑞說道:「為何平白無故會有這樣的集會?剛才是個茶客聊到昨夜南城的事情,莫非兩者有關係嗎?」
趙瑞搖頭道:「應該不會,這個集會是每年都有的,算是一個慣例。據說剛開始只是幾個散修之人和凡俗之人湊在一起進行交易的小市集,經過幾十年的展,司天閣逐漸也參與其中,用來獲得一些罕見的物件。」
「有了官家參與,集會自然也越來越熱鬧,到後來,有半數的人都是普通的百姓。畢竟平日能目睹那麼多稀奇古怪玩意兒的機會不多。而皇家也將這種集會視為一種親民的舉動。若非小人離不開,也會早早的過去看看。」
陳雲生點了點頭,看到身旁一直側耳傾聽,一臉專注的白木容,不由得暗笑,索性對女子說道:「木容,你願意去嗎?不如和我一起吧。」
「願意!」女子高興的跳了一下,但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硬生生的將滿是興奮的面孔轉換為冷冰冰的樣子,著實費她了不小的力氣,竟然憋得俏臉漲紅。
陳雲生忍俊不禁道:「你平日直爽慣了,今天為何要壓抑著自己的情感?難道隱藏著什麼事情不成?」
白木容哼了一聲說道:「沒有。」下一步便拿出一個赭石顏色書皮的小書,飛快的看了幾眼,然後有收起來。就算她動作再快,也逃不出陳雲生的眼睛,他清楚的看見書皮上寫著——玉女養成手冊,幾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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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丫頭看書的度還真快,這兩天已經連換三本了,她若一直按照書中所寫的做,那可就不妙了。」陳雲生心中暗想。
……
天水城西是販夫走卒雲集之地,商業極其達,周圍的小城鎮上有很多人不遠百里來到這裡購置大宗商品。雖然這幾年西涼國國勢衰微,但是百姓該的生活還要繼續,城西的集市並沒有受到太多影響。
陳雲生已經來過西城一次,一路之上駕輕就熟,只用了一個時辰就行到了西城和東城的分界之處。穿過高大的木質欄杆,就完成從東城向西城的遷移。相比東城的魚龍混雜,西城顯得有秩序了一些,這些商販雖然力量卑微,卻極其團結,導致天水城所有地下的幫派都無法在西城安身立命。
西城正中心,是一個巨大的市場,原本是生活必需品的集散地,此時則有了更加冠冕的名字——萬寶大市。這個名字並不是官方的說法,剛開始是幾個散修自的叫起來的,目的是為了彰顯這裡的繁榮,有廣而告之,誇大其詞的嫌疑,後來越叫越響亮,反倒名副其實起來。
街市被分割成如同毛一般的細小過道,只能並排三人通行,過道兩旁掛滿了幌子和旗旛,各種小買賣人如同雨後春筍一般湧現出來。也有不少來自於異國的商人帶來一些珍奇的玩意兒。
萬寶大市並沒有一個統一的規劃,各種買賣混雜在一起,如同一團五色糾結的大醬缸。陳雲生剛剛經過一個賣法符的攤子,便迎來了一個賣法器半成品的攤位,其中堆放著各種冶煉了一半的金屬胚,以及不少奇形怪狀的法器模子。
和這個攤位緊挨著的是一個賣奇形怪狀動物乾屍的攤子,攤主是一個留著兩撇小黑胡的中年人,看到陳雲生和白木容經過,便一個勁地招攬生意。指著自己攤子上一隻隻動物乾屍說道:「兩個貴客,來看看這些動物乾屍,都是些青洲大6沒有的稀罕物種,比如是一隻八荒大6才有的荒原鼠。」
他放下手中的碩大的老鼠,又拿起了另外一隻蒼鷹的乾屍說道:「看看這只蒼鷹,是山嵐大6特產的翼隼,飛行度可比法器快多了。我們這些乾屍的製作工藝非常講究,你看看,連鷹嘴處的細小絨毛都沒有損壞。」攤主指著翼隼乾屍誇耀道。
看到陳雲生和白木容都沒有動心的意思,攤主終於忍不住了,從下面的櫃檯內搬出一條尺許長的白蛇,指著蛇頭說道:「這只蛇是上古遺種,巡天靈蛇的旁系,不僅有很高的收藏價值,更有不菲的藥用價值,兩位不妨拿去燉湯,保管味美,對修為也有好處……」
攤主喋喋不休之下,陳雲生現白木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急忙將女子推到前面的攤位。離開那個攤位好遠了,白木容臉上的神情依然很冰冷,她狠狠道:「竟敢這樣對待我的同族,看姑奶奶一會不把你吃了才怪。」
陳雲生心中一寒,知道這個女子說的出做的到,絕對不是隨便說兩句洩了就完事了。他靈機一動,說道:「按照玉女養成手冊所說的,玉女不僅要行不露足,笑不露齒,更要戒癡嗔,須知一嗔毀容,二嗔亂行,三嗔更是乖乖不得了。」
白木容蹙眉盯著陳雲生,半晌說道:「雖然這本玉女養成手冊我還沒看完,但是怎麼沒有你說的這些道道。」
陳雲生嘿嘿笑道:「有自然是有的,這本書前前後後,算上後記和前篇共有三卷,你只拿到了其中一部分,自然瞭解有限。一會我們去尋那舊書攤,看看有沒有其餘的兩卷,沒有我就憑著自己的記憶給你寫出兩卷來,供你參考。助你早日成功。」
白木容將信將疑地點點頭,說道:「暫且信你,回去要給我好好的寫出另外兩卷。」陳雲生心中叫苦,臉上卻扮笑,十分後悔帶著個女子出來。
兩人重新走入浩如煙海一般的攤位之中,陳雲生甚至懷疑這裡的攤位比前來購買貨物的買家還多。隨著人流熙熙攘攘地向前走去,越來越的攤位浮光掠影般經過,很多聞所未聞,千奇百怪的物品出現在他的眼前。
兩人向前走著,白木容卻被一陣異香吸引而去,停在一個華麗的攤位前怎麼也不想往前走了。這個攤位四周包裹這繁複之極的雕花銅皮,整體的架子用數年前生長的紅木構建而成。在這些紅木之上雕琢著無數細小的肉眼不可見的法符和陣紋。就連見多識廣的陳雲生也對這些法陣的巧奪天工感到歎為觀止。
「區區一個兩丈見方的格子而已,用得著如此奢華嗎?」陳雲生心懷好奇,跟著白木容來到攤位前。
攤主是一個上了些年紀的貴婦人,看修為停留在練氣中期。臉上膚色光潔,只有眼角那些細小的魚尾紋昭示著她已經不年輕的年紀。
貴婦人沒有像其他攤主那般市儈,如同沒有看到白木容一般自顧自抱手而立,寒風不時撩起那件鉤花鑲金絲的長裙,露出白皙頎長的yu腳,端的動人心魄,撩人心弦。
白木容盯著攤位上林林總總的瓶瓶罐罐,指了指其中一個青玉雕琢的小瓶子說道:「這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貴婦人微微一笑,燕語鶯聲地說道:「姑娘真有眼力,這是海香液,是中間這一欄中最名貴的香水。你要不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