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金芙蓉和易小芸一路上冷戰不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薛離和易小虎兩人的稱兄道弟。薛離本就是一腔熱血,為人兩肋插刀的性格。易小虎為人更是厚道無比,和人相處總要謙讓三分。這樣性子的兩人湊在一起,相互竟然產生了一種想見很晚的感覺。
原本一條不長的路,二人竟然走了有一炷香的光景。看著前方王府的高牆,易小虎對薛離說道:「師兄,我會土遁術,不如我送大家過去。」
薛離點了點頭說道:「再好不過。」
一抹黃光升騰而起,易小虎手中掐訣,六人頃刻間消失在皇城之外的大道上。易小虎是魁巖之體,從小便可以操控土石,經過陳雲生點撥更是如火純青,穿梭於巨大的石塊之間竟然如履平地。
沒過多久,幾人就來到大殿的地下。前方一片漆黑,卻能看見縷縷的金絲湧動,顯然被人下了禁制。易小虎不敢硬闖,帶著眾人來到地面。
薛離仰頭看了看前方如山一般的台階,說道:「師弟,你看我們採用什麼方法找那藏氣閣?」
「師父說過,藏氣閣在地下。剛才我們看到那裡禁制重重,想來就是藏氣閣的所在。從地下進入不可取,那只有從入口進入。師兄常年為盜,經驗比我豐富,小虎自然聽師兄的。」易小虎謙虛地說道。
薛離點了點頭,身子三兩下便來到大殿的入口。對面黑黢黢的殿內沒有一絲光亮,如同野獸的大嘴。一股緩慢且沉重的空氣從大殿之中流淌而出,令薛離停下了下來。易小虎和滄瀾衛也跟了過來。
「我感到大殿裡的氣息有些不尋常。」易小虎警覺地說道。
「我也感覺到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呼吸。」薛離答道。此時一隻手放在他的肩上,薛離轉頭,看到斷流堅定的眼眸,他內心頓時安定了很多。
薛離做了一個先前走的手勢,自己率先進入大殿,易小虎緊隨其後,接下來便是四名滄瀾衛。大殿的地磚上鑲嵌著金玉,映著殿外透出的星光月影,不時激出一陣炫光。
薛離的腳步大而堅實,向殿中的王座走去。大殿中矗立著很多根頂天立地的石柱,石珠雕刻著各種兇猛的野獸,栩栩如生,彷彿活物一般。
他來到王座前,仔細打量這個精緻無匹的座位。王座週身泛著金光,一條浮雕的龍盤旋於四條微帶彎曲的椅子腿上。王座的靠背竟然鑲嵌著長短不一的寶劍,顯得霸氣十足。寬厚的靠背上放著一個有些發白的蒲團,上面紋飾著道符。薛離伸手在王座上摸了一下,冰涼的觸感傳到腦海。
此時易小虎的聲音傳來,「師兄,我覺我們不能這樣漫無目的的亂找,宮殿太大了,隨便找一處地穴便可以藏靈石。這樣找要到什麼時候。」
「哦?師弟有什麼好主意嗎?」薛離轉身,從王座走下來。
「我會些土法,可以嘗試一下。只不過,動靜可能大一些。」易小虎憨厚地說道。
「多大動靜?」薛離追問,如同他們被發現,也會影響到陳雲生和易小芸,在這件事情上他比較謹慎。
「至少大地會有震動。多大聲響還不確定,取決於地下空膛的程度。」易小虎臉上露出一絲嚴肅,他並非對自己的法術不自信,而是此事事關重大,能決定此行的成敗,必須慎重。
「讓我想想。」薛離說道。
……
關閉
關閉
陳雲生轉過身子,看到地上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大洞,四周的空氣飛快地湧向洞內。一條黑暗的石階出現在眼前。「竟然是普通的機關」,他暗暗讚歎設計此處機括的人心思巧妙。如果是法陣控制開啟的話,一定會有靈氣的波動,對於修士來說,任何帶有靈氣的痕跡都致命的線索。會讓人更容易發現地下藏著的秘密。
循著黑暗的甬道,陳雲生走入地下。地道初入之時很窄,行了幾十步變得寬敞了很多。藉著瑩石散發出的幽光,四周的景象映入陳雲生的眼簾。
這是個不大的空屋子,牆壁上開鑿出一些不規則的石洞,石洞極深,瑩石的幽光不能射入。陳雲生來到第一個石穴前,這個石穴高度齊胸,寬窄正好和他的手臂差不多,他果斷地伸出左手,探入石穴。
他不信有人無聊到在密室中設立機關,就算有機關,他也有所防備,無數水草一般的元磁線從左手的五指發出。堅韌而柔軟,隨時準備著防備四周突襲而來的危險。
石洞約有一尺深,陳雲生的手很輕易便探到了洞底,「一枚戒指?」
從洞內拿出一枚納虛戒,戒指上泛著烏光。神念嘗試探入卻被一股如膠般的力道阻礙,無法深入。
「被人封閉了。」陳雲生喃喃說道。
突然他的額頭閃過一絲幽藍,戒指上瞬間閃過一道電弧。他強行運用神識突破了對方施加在戒指上的封鎖。對於此道他再熟悉不過,元神已經強大到了一個極致,對付這般簡的神識禁制,易如反掌。
神識如同一個柔軟的觸角,輕易探入一個寬闊的空間內,陳雲生臉上的表情變得凝固起來。經歷了這麼多風雨,很少有事情能令他做出這種神情。而當下發生的事情的確有理由令他表現出任何驚異的表情。
「玄鐵,竟然全是玄鐵。」
半天之後,陳雲生吐出這樣一句話。原來這個方圓三丈的戒指空間內,存放的全部是精煉過後的玄鐵。玄鐵礦一直是修道之人煉製兵刃的不二選擇。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堅硬,玄鐵的硬度是精鋼的五倍,秘銀的兩倍。熔點卻不高,很容易冶煉成兵刃。在青洲一些大家族中,普通士卒也會配備一兩件玄鐵的兵刃。
但是同樣的玄鐵,純度卻不同。很多修士為了節省材料,使用玄鐵和精鋼混合來製造法器。陳雲生不敢想像這些精煉過後的玄鐵的價值。況且在市坊中也沒人出售這麼多戰略物資。他開始思考是否要將這些材料拿走。
「如果拿走,那就意味著此後和靈陽國之間的梁子就結大了。每個哪個國家能無視自己的戰略資源被人盜走.hotsk.恐怕自己要時刻準備迎來對方的報復,一個國家的報復,想想就夠恐怖的。以自己現在的修為,就算對上通天塔那個劍奴也沒有必勝的把握,更遑論劍閣的諸位強者。」
「放回去?」
這顯然不符合陳雲生的風格,有了這些材料對日後對付司天閣也有很大幫助。經過幾輪思想鬥爭,他終於決定拿走這枚戒指。
他的目光又開始打量另一個洞穴,「莫非每個洞穴之中都存放這一個這樣的戒指?」陳雲生心中泛起一陣激動。
「這難道就是做賊的感覺?」
他不得不承認,這種行為給他帶來的除了昂貴的材料之外,還有一種快意。將手伸入洞穴,如法炮製,拿出了一枚銀色的戒指。強行用神念破掉戒指上的禁制,陳雲生表情再次凝固。
見識了一坨精純的玄鐵之後,就算在看到十坨玄鐵也不會激發他這種表情。不過這次看到的不是玄鐵,而是秘銀。方圓兩丈的空間內,堆滿了秘銀,他甚至懷疑這些秘銀如果堆在屋中,藉著幽藍的瑩石的光亮,是否會晃瞎人眼。
秘銀是另一種修士常回用到的材料,其堅韌,輕盈,雖然不如玄鐵硬度高,但是其和陣法的融合性要好的多。很多上品法器都是用秘銀製作的。在市坊中,秘銀的價格也高過玄鐵。不過那裡出售的是以兩來計算的,像這般以千斤為計量單位的秘銀,他聞所未聞。
這次陳雲生並沒有猶豫便收下了這枚戒指,他不信如果自己不拿走這枚戒指,這位靈陽國的親王就會赦免他的罪行。
他的目光又落在第三個洞穴上,這次速度更快了,一息時間,陳雲生便從裡面拿出了一枚暗紅的戒指。破壞掉外層的禁制,神念突入其中,他感到一種厚重的金屬感,原來這個戒指中存放的盡數是赤銅。
赤銅雖然不如秘銀昂貴,可在法陣之中用的頗多,也是一種戰略資源。其和陣法的相容性要高於玄鐵,低於秘銀,但是由於秘銀的造價過於昂貴,很多時候就用赤銅代替。
「玄鐵,赤銅,秘銀全部都有了,那麼第四個窄洞中莫非放的是?」
陳雲生思維有些不清醒,他捏了一下大腿,讓自己更清醒一些。金,無論是太白金晶,還是太乙金晶,或是傳說中的熾暗金晶,亦或是儲量更為稀少的異種金晶石都是價值連城。在修仙界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陳雲生的手有些顫抖,但絲毫不影響他深入石穴的速度。
「觸手冰涼且堅硬,這不是一枚戒指。而是,而是一個金屬的把手。」
他用力將把手向上拉起,只聽得一陣沉重的鏈條和齒輪摩擦發出的「咯吱」聲,房間靠南的牆壁轟然倒下,一連串台階通向一個更加黑暗的世界。
「我下去嗎?」陳雲生自問.hots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