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在街口分別,陳雲生借助土遁,化作一團黃光,消失在前方。此時的土遁和當年有很大區別,雖然速度仍然趕不上其他遁法,但是較之以前有了很大的提高。深度也能夠潛到一百五十丈,這個深度可以令很多修士望而卻步。
雖然夜熠城不小,但是遁光一起,眨眼之間便到了王府的地下。陳雲生慢慢向上遁去,一般而言這等重地奠基之時都有一些防護法陣,專門防止修士從地下進入。這座親王府自然不例外,不過陳雲生運氣比較好,這座法陣已經很久沒有開啟過了。畢竟不是誰都有膽量去王府盜竊靈石。
他神念全開,按照白天規劃好的路,非常輕易就來到小院的地下。陳雲生在地下感到對面有一陣輕微的靈氣擾動,知道小木屋地下也被法陣保護起來。他繞到更遠的一個院落,破土而出,拂去身上的土屑。又運轉起水靈聚氣術,一團藍芒瞬間飄於空中。
藉著夜色,他慢慢靠近那個小院落。此時看守的四位修士已經換了人,這四人的修為要明顯高過白天那四名守衛。其中兩人已經接近築基後期,一人已經突破中期的瓶頸,真正到了築基後期。
如果正面攻擊,陳雲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在一瞬間秒掉三個築基高手。一擊失敗之後,今晚的行動就盡皆告吹,他選擇了謹慎處之。想了一會,陳雲生有了主意。他顯出身形,距離最近的一名守衛約有十五丈遠。
如果對方神念全開,自然會發現他的行蹤。但是哪個修士也不會傻到無時無刻全開神念,這樣不禁沒有必要,更負擔不起。以陳雲生元神之強大,也無法全開神識半個時辰。更別說尋常的修士了。
他盤膝坐在地上,雙手捏了一個奇妙的法訣,用外觀上看不似道訣。一股淡淡的黑氣如箭一般射向一個高個子修士。由於出其不意,那道黑箭非常容易地刺中了那名修士的後腦。一刺之後,卻不見任何血光出現。
一道淡藍的光暈出現在陳雲生額頭,他雙目之中如同蒙了一層藍霧,變得模糊不清。那名修士身子微微一晃,便僵直在原地。片刻之後,那名修士直起身子,晃晃悠悠地走向陳雲生。
有一名修士看到此狀,問道:「你幹什麼去。」
只聽,高個子修士口中含混不清地說道:「那片黑影處有點古怪,我去看看。」
「切,肯定是中午飲酒過量,去方便了。」一名微胖的修士戲謔道。
陳雲生此時早就躲在更深的黑暗中,留在地上三枚藍色的符菉。高個子修士目光散亂地看著地上閃閃發光的符菉,伸手踹入懷中。他轉身走向那三名修士,一邊走,口中一邊模糊地說道:「兄弟們,來看看這裡有什麼東西。」
其他人感到奇怪,平日中他們之間雖然常常一起飲酒,卻不曾以兄弟相稱,不知道這位老兄那根神經錯亂。不過三人並沒有起疑,先後圍攏過來,四人之間的距離不超過一丈。
那個高個子臉上的肌肉有些猙獰,伸手在懷中摸了又摸,彷彿極不願意拿出那些符菉。
身旁低矮的修士不耐煩道:「我說高朋,你小子今天是怎麼了,傻里傻氣的,還沒醒酒嗎?」四個人中屬高個子修為最低,只有築基初期,其餘三人平日對他總是冷嘲熱諷。
高個子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用一個對其餘三人來說,完全陌生的口吻說道:「對不住了,今後就沒有酒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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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其餘三人意識到此中有詐的時候,高個子已經發動了三枚符菉。三朵巨大的冰凌花瞬間綻放在小院門口。幽藍的冰刺穿過四人的身體,鮮血沿著冰凌的稜角流淌在地上,發出一陣滴答滴答的響動。
陳雲生走到四人身旁,用手拂去其中三人猶然睜開的眼睛。一種負罪感暗暗地滋生在他心底。他前些日子對易小芸說的那條線其實並不是筆直的,此時,那條線就明顯向黑暗的方向偏離了一些。
「看來魂法中的心控術真的十分消耗魂力。」
陳雲生心中暗忖。剛才他施展出了在忘憂島上剛剛頓悟的魂法,魂力一下子竟然消耗了五分之一,要知道元神斬此時也只能消耗大約四分之一的魂力。
手中掐了幾個法訣,地上的土地突然裂開一個大口子,將四人猙獰的屍體埋入地下,那個大口子又再次閉合。只有地面碎裂的青條石顯示著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激烈的戰鬥。
小院四周閃爍的微光告訴陳雲生此地並不歡迎他。停下腳步,仔細研究眼前的法陣。陳雲生只覺得雖然小院很小,但是這個法陣格外精巧,隱隱有風雷之聲,不同於他之前遇到的任何法陣。
「難道這裡暗含八卦?」
如果是這樣,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一時三刻中破去此陣。思忖再三,陳雲生終於下定決心,他從納虛戒中取出一盞石中酒。幽藍的液體甫一流出酒罈,一股精純的靈氣就如風暴一般將陳雲生的頭髮吹亂。
定著杯盞中不斷釋放的精純靈氣,陳雲生十分不容易地找到一條輸送靈氣的脈絡。他小心翼翼地將一盞石中酒盡數倒入。趕快跳到一旁。小院內的法陣變得不在穩定,原來微弱且平和的光芒變得熾烈起來。高頻率地抖了幾下,小院四角傳來一陣輕微的破裂聲,四縷青煙冒出。
陳雲生長出一口氣,看來法陣中樞被破壞了。他化身一道風影,飛到小木屋前。正當他的手接觸門板的一剎那,一股恐懼逆襲了他的內心。
陳雲生停頓了一下,手在半空中竟然無法推下去。
「屋中有什麼東西?不會是什麼猛獸吧。」他突然冒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不過這個念頭一閃即逝,就算有猛獸也無法阻擋他前進的腳步。
手放在木門上,稍微用力,只聽得一陣令人心悸的吱呀聲傳來,小木屋的門打開了。一片漆黑如墨的空間出現在陳雲生的身前。
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邁出了腳步。手上拿出一塊瑩石,施展元磁將瑩石固定在距離自己身子三尺的地方,陳雲生開始環顧屋內的擺設。
屋內的空間並沒有從外面看起來那麼狹小,木質的地板上沒有一絲灰塵。顯然有人經常打掃。屋內整齊地擺放著一排排格子。格子上掛著精緻的木板,上面用小篆寫著一些文字。
陳雲生來到第一排格子前,伸手打開第一個格子,裡面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他又逐一打開了其餘的木格,依然空空如也。有些納悶,陳雲生又來到第二排格子前,當他發現裡面仍然沒有任何東西的時候,他變得有些沮喪。
來到第三排格子前,陳雲生飛快地打開了一道道門。當開到倒數第二個格子的時候,他的心徹底的涼了。最後一個格子中藏有寶物的概率太低了,因為存放寶物的人對他打開格子的順序沒有任何假設。所以裡面很可能仍然是空的。
他伸向把手的手有些顫抖,握住木柄,輕輕一拉,木門應聲而開。
「難道被耍了?」陳雲生面對空空如也的箱底,生出這種感覺。
這些精緻的木格子曾經被設計用來存放一些珍貴的物品,然而它們現在卻被閒置了。也許真的如同那個管家所說,這裡是臨時存儲物品的倉庫,裡面的東西已經被轉移到了其他地方。陳雲生一邊思忖,一邊向門外走去。這裡的空間不大,他已經用神念探測過好幾遍了,並沒有發現有任何靈氣聚集的現象。
他的眼神不經意的掃過了一面牆,牆上一個淡淡的手印吸引了他的目光。灰色的手印和土地的顏色相同,彷彿那個不小心的人把髒手印在牆上留下的。
「不對!那個掌印上竟然沒有掌紋。」
陳雲生距離那面牆有兩丈的距離,單憑目力肯定無法看清楚。不得不說他的元神已經強大到了極致,恐怕就連元嬰修士也無法匹敵。
他來到牆邊,接著瑩石的光芒仔細觀察牆上的手掌。這隻手掌十分寬大,並不似人類的手掌。五指分開的十分明顯,指間的距離很大。陳雲生感覺到,小拇指分開的角度尤其大,已經大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
他順著小拇指指的方向望去,只見牆角一處不起眼的地方有一個低矮的石頭宮燈,燈中黑漆漆一片,看來好久不用了。走到宮燈近前,陳雲生發現雖然燈罩上堆積了很多灰塵,可奇怪的是,燈內卻無半點塵埃,彷彿有人經常撫摸一般。
他用龍刃在燈內劃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便將手伸了進去。感覺裡面觸感極為光滑,似乎精心打磨過。靠近燈座底部有一個突起物,位置有些突兀。陳雲生微微用力,突然那塊突起物竟然凹了下去。
只聽得身後一聲巨大的聲響,陳雲生急忙回頭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