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二樓。
五人坐在一個隔斷之中。陳雲生用神念掃過四周好多遍,沒有發現修士,這才開口詢問:「你們探查的如何?」
易小芸首先說道:「此地的皇族是靈陽國君的弟弟,叫奎雄。他們並非一母所生,兩人年紀相差不小。此人修為已經到了金丹後期,離元嬰不遠了。夜熠城中心方圓百畝都是皇城所在,據我瞭解,奎雄生性勇猛,好結交天下散修,不滿其兄繼任靈陽之首,暗地裡招兵買馬。不過他對經營也有一套,夜熠城的商業就是在他的執掌下發展起來的。」
「四周的護衛如何?」陳雲生問道。
「我們無法進入皇城內部,不知道裡面的守衛情況。皇城外部有四隊守衛,每隊七人,兩個時辰一輪換。這些人都是普通人,並沒有修士。」王茂在一旁答道。
「聽一個守門人說今日奎雄似乎不在城中,去東海圍獵海獸。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這恐怕也是此地守衛不多的原因。」王茂接著說道。
「如果這樣的話……」陳雲生低頭沉思一會兒,放出強大的神識,頃刻間方圓十里之內景象映入他的識海。桌上茶盞中的水竟然微微顫動,易小芸額前的青絲無風自動。
王茂臉上顯出驚異的神情,就連易氏兄妹也頭一次看到陳雲生全力釋放神識。三息之後,陳雲生閉上眼睛,額頭泛出一絲藍芒,轉眼消失不見。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他站起身來,令影間帶著幾個晚輩先回通天塔。
易小芸有些不放心師父,扁扁小嘴說道:「師父不走,我也不走。」
對於二徒弟,陳雲生有一種寵溺,無外乎兩點,當年少女烈性的反抗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另一個原因是,易小芸的執著常常令他不知如何是好。
「你確實礙我的事。」陳雲生無奈地說道。
易小芸沒辦法,只得跟著影間,消失在大路的盡頭。
陳雲生揉了揉由於施法過度有些疼痛的眉心,選擇了一個合適的姿勢,將身子放平,舒服地閉起了眼睛。表面上看來他在小憩,實際上是在恢復元神。剛才全力施展神識,雖然沒有消耗太多,但是今夜免不了有一場硬仗,多加籌備總不是壞事。
過了半個時辰,陳雲生神識恢復到了最佳狀態。此時天色盡午,暮秋的太陽雖然耀眼,卻不溫暖。街上的行人縮起脖子,避免刺骨的秋風侵入脖頸。
陳雲生身體突然化作一團藍盈盈地水汽,飄在半空中。由於天空的顏色是純藍的,這團水汽很難被人發覺。他輕飄飄地飛向那片鱗次櫛比的建築群,金黃的琉璃瓦反射著秋陽,不是爆發出一點灼目的光暈。
剛才神識刺探的時候,陳雲生發現了幾處巨大的法陣,但都沒有被開啟。剩餘的一些法陣規模很小,他只需要有意識地繞開即可。
飄到一座殿宇上空,縱觀整座建築群,這座大殿的規模最大,應該是議事的地方。大殿的門口站著兩名侍衛,手中持著兩柄長戈。
他又向後面的殿宇飄去,只見下面來來去去的人越來越少,護衛也不見了蹤影。四周的景色變得柔和起來,到處都是高大的樹木和碩大的花朵。看來到了皇城的後宅,應該是女眷居住的地方。
又飄過幾道橫縱交錯的小路,陳雲生發現一個古樸的小院呈現在眼前。小院中沒有多餘的花草,院子正中有一個矮小的木屋。院子四角的法陣開啟,院外的陰影中,站著四名護衛,他們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靈跡,都有築基中後期的修為。
陳雲生心中思忖,這四人在此地把守,就算自己兩個徒弟親往,也不一定能夠拿下對方。況且還有法陣保護,看來這個目標選的有些不恰當。
他正猶豫是否要下去提前將這四名守衛解決掉,正在這時,小木屋的房門打開了,走出一個身材矮胖的中年人。此人身上沒有靈氣,看來是一個普通人。中年人做過四名守衛之時,四人齊齊向他行禮。待中年人走遠,四名守衛面露不屑之色,相互低聲嘀咕了幾句。
關閉
關閉
陳雲生心中思忖,看來這個中年人是一個管家的角色,雖然不具有修為,但在親王府邸的地位很高,就連幾個修士也不得不對他點頭哈腰。
他身子輕輕向前,跟著那名矮胖的中年人向前飛去。中年人走的很慢,肥碩的身體走不了幾步便要停下來休息一段時間。最後他停在一座別緻的小院前,從懷中拿出一串黃銅鑰匙,準備打開掛在門上的銅鎖。
陳雲生看到四下無人,飄身從空中落下,那團藍霧瞬間凝成一個實體。他探出二指輕輕在胖子的脖頸上一點。一股精純的靈元刺出,將中年人的經脈衝的一片混亂,他身體晃了兩晃,跌倒在地。
下來之前,陳雲生早就放出神識將眼前的閣樓探了好幾遍。他抱起中年人,飄身入閣。然後將房門掩好。將中年人放在地上,陳雲生踢開了他身體的兩處氣穴。過了一會,中年人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到一個陌生的年輕人站在自己面前。
先是憤怒,後又變成了恐懼,中年人臉上的表情的變化有些複雜。他沒有叫嚷,多年在府中的處置內務,早就學的八面玲瓏。知道此時若是不慎,就有性命之憂。
陳雲生看著胖子,低聲說道:「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說了,可以不死。」
中年人點了點頭,謹慎地做在陳雲生對面。他知道對方在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之時不會對他下手。他心中開始尋思如何能夠既保住命,又把襲擊自己的人送進墳墓。
「剛才你從什麼地方出來?」
中年人緊張地看了看陳雲生,他心中一陣痙攣,原來對方很早就開始盯住自己了。
「那裡只是一個對方舊物的倉庫,沒有什麼特別的。我是這裡的管家,你知道,總需要做些常人不願意做的事情。比如,整理倉庫。」中年人也為自己蹩腳的謊話感到心虛,不過他實在找不到更好的說辭,總不能告訴對方那裡是什麼地方。
陳雲生看著侷促不安的中年人,眼中透著一股如槍似箭的犀利。
「你在說謊。那就意味著那裡存放的物品並不是雜物那麼簡單。你被利用的價值正在下降,如果你不爽快告訴我答案,來換取一些同情的話,結果很可能是死。」
面對對方霜冷一般的話語,中年人的防線徹底淪喪了。
「那裡是王府的一處臨時倉庫。存放一些收繳上來,還未分類存放的物品。其中有些比較珍貴,但大多數都是平庸之物。否則,護衛不會只有四人這麼簡單。」
中年人用一種圓滑的語氣遮掩了自己剛才說謊的事實,這種說話方式能令對方感到他說謊的程度並不嚴重。
「王府的靈石存放在什麼地方?」
陳雲生問出了心中關切之事。對於王府收繳上來的凡俗之物,他沒有太多興趣。
中年管家聽到這裡,反倒鬆了一口氣,他渾圓的臉龐逐漸鬆弛下來,兩隻小眼睛瞇成了一條線,笑嘻嘻地說道:「王爺常說,能用靈石解決的事情都不是大事。閣下想是修煉刻苦,一時間手頭不寬裕。遇到這種情況,可以直接給小人說,我們王爺也是善交之人,定然能讓閣下滿意。」
如果說剛開始陳雲生並沒有打那個小院的主意,此時因為對方表情詭異的變化,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做出的決定。對方聽到他提起靈石,表現的非常放鬆,渾然不介意,顯然那個小木屋中存放的物體比靈石珍貴多了。
「哦?如果是這樣,倒顯得我有些孟浪了。」
陳雲生表情中的霜冷少了一些。
「敢問閣下需要多少靈石,小人這就為你去領取。」
看到陳雲生表情的變化,中年管家心中大石落地,嘴上說的頗為輕快。
「不過我沒有拾人牙慧的習慣,順手牽羊慣了,還是請告訴我在哪能夠找到足夠的靈石。」
陳雲生擺了擺手,示意中年人別動。
「存儲靈石的地方有兩個,一個叫做納靈,一個叫做藏氣,都是不太現眼的閣樓。離這裡很遠,恐怕就算我告訴閣下,你也不一定找的到。還不如讓小人代勞。」中年人有些不情願地說道。
「說吧。說出來你就不用死。我也可以少殺一個人。」
陳雲生語氣雖然溫和了很多,可那個死字卻令中年人後背發寒,令他明白,自己可一點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納靈閣就在王府西邊靠近中央大殿的地方。藏氣閣麼,在中央大殿之下。納靈閣中的靈石數目要少一些。」
為了保命,中年人不得不如實交代。如果靈石被盜,看守靈石之人定然受過,誰又能懷疑到他的頭上呢。
陳雲生點了點頭,對方沒有說謊,因為他剛才經過的時候明顯感覺到那裡的靈氣更加旺盛一些。雖然有一些封閉靈氣的法陣,但是他憑借強大的神識依然可以從中探到一絲端倪。
「那麼,我該如何處理你呢?」
陳雲生看向中年胖子的臉。(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