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6-08
上將軍沉浸在悲傷之中,加之重傷難癒,已有隕落的跡象,他為自己和八名兄弟找了一處石穴,將洞口封住,靜靜等待死亡的來臨。在筆記的結尾,這位大修士留下了一些操控傀儡的手段,叮囑後來人如果發現這個遺跡,一定要厚待這些甲士。
看完這些,陳雲生心中多了幾許戲謔,如果不是靈石耗盡,倒下的恐怕是自己,這就更談不上厚待的問題了。戲謔之後,他心中湧起了一陣陣唏噓。
他說不清當年是什麼令這八名修士放棄輪迴,甘願變成八具行屍也要贏得勝利。對於他們來說,即使承認失敗,最多也只是一死而已,這種代價總好過隨著時間流逝,一點一滴失去生命的痕跡,最終變成一具行屍。
無論當年這些甲士有什麼樣冠冕堂皇的理由,現在都淹沒在時間的河流中,再也不被人提起。當年的慷慨激昂,揮斥方遒不過是殘存在一塊石柱上隻言片語而已。想到這些,陳雲生心中報仇的念頭也淡了很多,一種異乎尋常的平和擊中了他的內心。就連識海內那條分割陸地和海洋的黑色河流也變得異常安靜,不覺之間,他的見識和胸襟有長了不少,修為也加深了一些。
依照筆記的指示,陳雲生洞悉了這八個傀儡身上的一些秘密。原來這些傀儡從裡到外一共有十六層,每層都有不同的法陣,十六層法陣交錯在一起,才最終使得靈石的能量可以轉化為驅動傀儡的力量。
他先後將八具傀儡甲士搬出了洞穴,放在自己的小木屋中。陽光下,陳雲生仔細端詳這些傀儡的腦後,發現每個人名字各有不同,依次為,狂刀,撕裂,野火,斷流,蒼月,影間和無痕。
再看他們的兵刃,也是各有不同,狂刀顧名思義,兵刃是兩把長刀,刀鋒凌厲,甲士身材中等,肌肉矯健,應該是那種速度流的傀儡。而撕裂身材高大,僅次於開山,兵刃是兩柄鋼鉤,看樣子力量不小。
野火使用一柄長矛,身材瘦削。斷流手握一柄巨大的斧頭,身材不高,卻格外敦實,看樣子力量不小。蒼月身高和斷流相似,可身上的肌肉不算多,兵刃是一枚蛾眉刺。影間身材勻稱,身上沒穿盔甲,手上也沒有任何兵刃,不知道他擅長什麼。無痕使用一柄細長的彎刀,和白花花的有些相似,卻更寬一些,身材高瘦,面目清秀。
弄清楚這些傀儡的特點之後,陳雲生打算再次探索一下那個洞穴。來到洞內,他又探索了一遍,並沒有發現新的東西,不由得有些沮喪。無意間觸碰到洞穴這種的那個石頭基座,他敏銳地感覺到這個基座的溫度比周圍的石頭要高一些。
陳雲生驟然發力,只聽卡嚓一聲山響,石頭基座斷為兩截,一股幽藍的火焰從基座下噴出,頃刻間將洞頂的石頭燒的辟啪作響。原來基座內部是空心的,有一條深深地地火井通向地下,將地火引出。
陳雲生來到跟前觀看,只覺得臉上一陣炙烤,皮膚瞬間緊繃,再往前就有被燒傷的危險。常年在地火室的經驗告訴他,這種火焰來自地下。這個地火井是天然的還是人工修造的,已經沒有人知道了,恐怕就連那位上將軍也沒有發現這個存在。
陳雲生不喜燥熱,迅速退出石洞,途徑洞門,發現一大塊黑漆漆的方形鐵函丟在洞門旁邊。這是他破壁進來的時候,不小心從儲物戒中取出的,百無一用,丟在一旁。看到鐵塊,陳雲生心中突發奇想,自己的雙刀已有破損,加之滄瀾八衛中,開山手中的巨劍被他毀去,之剩一半,不如利用這塊冰涼梆硬的鐵疙瘩將這兩件法器重新修鑄,也不枉他耗盡最後一絲靈元,將此物取出。
想到這裡,陳雲生運用元磁將鐵函舉起,送往洞內。隨手找了幾塊大石,將鐵函架在藍盈盈的火苗之上。火苗如同刀鋒,不停切割著鐵函那墨黑的表面。可鐵函連顏色都沒變,依然是黑漆漆的。
陳雲生歎了口氣,對於當年鑄造這件東西的人佩服的五體投地,修造這麼一個堅硬的盒子只為裝幾件法器,未免過於大材小用。一邊搖頭,一邊退出洞穴。此時,天光有些暗淡,眼看著太陽就要落山。
鬥了一整天,陳雲生感到一陣倦意襲來,打著哈切回到自己的木屋。盤膝坐於木床之上,開始修煉大周天水靈聚氣術。自從看到了恢復靈元的希望,陳雲生修煉的越發勤勉,將一天之內的三分之二的時間都用來吐納搬運,元磁和魂法的進度反倒慢了下來。
第二天早上,黑月牙和小白如期而至,黑月牙將嘴上叼著的一串紅色的果實放在陳雲生的腳下,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陳雲生認得這些果實,此物雖然比不了靈粟,但也是輔助修煉的佳品,只不多對於他而言,用處不大。
拍了拍黑月牙的腦袋,陳雲生將果實收了起來。兩頭豬對於屋內多了的八尊傀儡格外感興趣,圍著它們轉來轉去,不停的哼哼,令陳雲生忍俊不禁。今天陳雲生打算繼續研究傀儡身上的陣紋,依他所見,這些傀儡身上的陣紋很多都在爭鬥的時候損毀了,如果修復的話,開山的實力遠非如此。
研究陣紋的目的還有一個,如果他打算控制這些傀儡的話,還需要對陣紋進行些許更改,否則裝上靈石,這些傀儡還會視他為敵。依照之前破陣的經驗,陳雲生首先將這些傀儡身上的法陣復刻在一塊巨石之上。只是開山身上的最外一重法陣就花了他半天時間,做完這些,感覺後背有些僵硬,他起身來到山頂的洞穴之內。
剛剛進入第二層洞穴,一陣灼熱的氣浪撲來,把他的頭髮吹起。迎著熱浪向前,來到那個石室之內,看到經過一晚的灼燒,巨大的黑色鐵函依然紋絲不動。藍色的火苗瘋狂衝擊著黑色的表面,過一會兒,就會有一點火紅的星點閃爍一下。陳雲生心中高興,這表明鐵函中的雜質正在被去除,雖然這個過程慢一些,不過他最不缺少的就是時間。
從洞中出來,望著山腳下自己的木屋,此刻陳雲生心中百感交集。從初來小島的心碎欲裂,到後來的彷徨無措,最後慢慢適應這裡的生活。現在看來一切都在向好的一面發展。對於他而言,不管前面的路是多麼晦暗,總有那麼一絲光亮閃爍在天際,昭示著希望。
……
時間這東西很奇妙,說快也快,耄耋之人回首人生之際總覺如白駒過隙,稍縱即逝。說慢也慢,要不怎麼有度日如年的說法。對陳雲生而言,時間過還算快,一轉眼,一年過去了。
海水依然渾濁,天空依然灰濛濛,豬還是那兩頭豬,人卻有了一些變化。一年之中,陳雲生先後頓悟了八尊傀儡身上的法陣,不敢說盡數破解,其中最為核心的部分已然不在話下。看似沒什麼了不起,仔細想想卻十分的了不得。這八尊傀儡是滄瀾王座下首屈一指的上將軍的法器,自然精妙異常,難以想像當年多少能工巧匠,花了多少個日夜才製作而成,竟然被一個在修真界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花了一年時間頓悟,不得不說是一件令人瞠目的事情。
修真之人常常說要苦心孤詣,方能成就無上道法,所謂心無旁騖,才能觸類旁通。陳雲生被困荒島之上,內心由最開始的喪亂到後來的清明,最終不知不覺間做成了一件極為了不起的事情,對於他的陣法修為也是極大的提升。
除了法陣上的成就之外,靈粟也成熟了。
一年的時光,第二茬靈粟顆粒已經飽滿。兩頭豬望著那一穗穗金黃,嘴角常常淌下晶瑩的口水。陳雲生不禁感慨,看來這靈粟也沒有人們說的那麼難種啊。
選了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陳雲生決定收割。一穗穗金黃的靈粟由於顆粒過於飽滿,呈現出一種極不真實的彎曲。將所有靈粟割下,放在木屋的石桌上,陳雲生開始盤點收穫。每穗能結三十枚籽粒,一共一百棵,最後竟然收了四千枚金燦燦的靈粟。
陳雲生沒有被收穫沖昏頭腦,他首先挑一些極其飽滿的靈粟留作第二年的種子使用,同時留了一批備用,防止遇到不測顆粒無收。剩下三千枚靈粟他每天吃十枚,然後用法力吸納這些靈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