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4-29
言還未落,他身子化成一直巨大的飛鳥撲向陳雲生,一陣炫目的紅光讓人不可逼視。金靈不等陳雲生手動,已經竄了上去,面對元嬰修士的攻擊他毫無懼色,手中長矛一挺,化作一團青光直奔血飲的頭顱而去。血飲化作的巨鳥一張嘴,噴出無數紅色的氣流,其夾雜著一股腥臭的氣味,彷彿血液發酵過後產生的令人作嘔的味道。氣流衝擊力極強,甫一挨到金靈的長矛,便將它吹到一旁。
血飲大嘴一張,有一股血紅的氣流撲奔金靈而去。金靈急忙運轉金遁,身子如同閃電一般躲過了對方一擊。血飲雙翅一揮,變化成人,有些驚異地看著金靈,咂咂嘴說道:「好厲害的妖猴,金遁如此犀利,老夫要動真格的了。」
只見他大嘴一張,一股無鑄的火焰噴薄而出,滔天的火焰如同淘淘的江水直奔陳雲生和金靈。火焰速度極快,溫度極高,令陳雲生不及躲避。他急忙祭出黃玉甲,七十二片火紅的甲片在天空中布成一個防禦法陣,護住自己和金靈。
劇烈的火焰衝擊下,黃玉甲發出輕微的爆裂聲,彷彿不堪忍受高溫,有一絲碎裂的跡象。黃玉甲能夠防禦住血飲的「焚天」,全都是因為陳雲生用地火對其淬煉過,其中包含了火屬性,否則一擊之下便成齏粉。
金靈抱住陳雲生的腰,身子化作一團金光從火焰中射出。陳雲生不等身子落定,神念微動,兩枚圓盤狀法器和三柄飛叉激射而出,直奔血飲的雙眸。同時遇到三個元嬰修士,他早將生死置之度外,這樣反而沒有恐懼之心,更能將自己的實力發揮到極致。
血飲乜了陳雲生一眼,伸出手來,一團風刃凝結而成,他輕輕一揮,青色的風刃撲向迎面而來的圓盤和飛叉,隨著密集的金鐵交鳴聲傳來,圓盤和飛叉竟然被那團青色的風刃肢解,化成一片片碎屑跌落塵埃。
陳雲生已經將龍鳳雙刀握在掌中,金靈也做好施展佛輪的架勢,兩人準備誓死一搏。正在此時,天空射來一道青色的劍光,伴隨這淒厲的破空聲,直奔血飲的咽喉而來。
血飲對突如其來的襲擊大驚失色,身子急速向後飛去,同時一柄血色的彎刀出現在身前,擋住破空而來的青色飛劍。兩件法寶碰在一起,激起一陣白光,血飲身子微微抖動了一下,臉色有些發白,這一擊他接的有些勉強。
當谷思勤臨風而立之時,三個鬼使眼中泛出一絲興奮之色,所謂擒賊擒王,能夠在這裡拿下對方的魁首,此戰就提前結束了。陳雲生表現出的也是一種興奮,緊接著就開始擔心起來,自己和谷思勤加起來也無法抵擋三個元嬰修士,此戰同樣有敗無勝。
谷思勤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微微笑道:「這裡有師兄在,你盡快去法陣中樞,重啟四相殺陣,天穹派的存亡就在此一舉了。」
「你……你一個人可以應付的來嗎?」陳雲生有些猶豫地說道。
谷思勤歎了口氣,悠然說道:「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如果天亡我於此,我也無話可說,你盡快去吧。」他的眼眸望著天空,一瞬間,彷彿將自己的整個人生都看的通透。縱觀三百年的人生之路,三百年的修仙之途,著實匯聚了不少艱辛和苦難,但是總有一些閃亮的光點點綴在那裡,令他心中不那麼寒徹。今日就算死去,也要將屍骸留在自己曾經修行過,生活過的地方。
陳雲生強忍悲痛,御風而行,繞過三個鬼使,直奔那道背陰的山巖處。金靈緊隨其後,幾個閃落,消失在天際。三個鬼使並沒有追他們的意思,對付谷思勤才是他們的首要任務。
約莫盞茶之功,陳雲生終於看到了自己的目的地,法陣控制中樞在他第二次修復法之時做了加固,四周布了一個小型的防禦法陣,可謂無懈可擊。如果二層的四象殺陣出了什麼問題,那一定是法陣的中樞被人搗毀,這也是他最擔心的事情。
前方的山巖處升騰起了一團濃煙,久久沒有散去,彷彿什麼東西燒了很久,陳雲生心中一沉,加速飛了過去。繞過山壁和乾枯的籐條,躍過嶙峋的山巖,血腥的一幕出現在陳雲生眼前,只感到腦中嗡的一下,頃刻間變成了一片空白。陳雲生身子劇烈震動了一下,便要跌落在地,幸虧金靈手疾眼快,將他扶住,然後慢慢放在地上。
壓抑的情感在瞬間爆發,頃刻間淚如泉湧,陳雲生跌跌撞撞地來到一個人的身前,悲切地喊道:「六師兄,你怎麼啦!」
只見葉穿雲單腿跪地,右手緊握追魂劍,依靠著這種力道支撐著身體,他全身都被鮮血染紅,頭髮散落地垂在臉頰前,原本俊朗的面容因為佈滿血污顯得有些猙獰。地上到處都是殘破法器的碎片,那件青木五行盾裂為兩半,盾牌表面凹凸不平,顯然曾經被無數法器攻擊過。
葉穿雲眼睛睜開一條細縫,看到來人是陳雲生,表情變得有些複雜,想要說什麼,喉嚨卻只能發出呵呵的聲響。陳雲生明白他的意思,點頭說道:「思寒我已經安排好了,你不用擔心。」
葉穿雲點了點頭,費了很大的力氣吐出幾個字,「師弟,別難過…我恐怕不行了,丹都裂了。」
透過葉穿雲身上的甲冑,陳雲生看到一道極深的劍痕橫在他的肚腹之上,裡面一片血污,金丹連同丹田都被斬開,一股淡金色的液體從中流出。又是一陣悲痛襲來,陳雲生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葉穿雲是他在太白峰上最親密的兄弟,一想到日後再也看不到葉穿雲陽光般的笑容,不能在一起喝酒談天,不能一起坐而論道,陳雲生便心如刀絞。
葉穿雲費力地笑笑,用力向身旁指了指,陳雲生順著他的手指看去,這一眼令他的心都碎了。只見寒江燕橫躺在一旁,白色的衣裙被鮮血染紅,如同一朵染血的白玫瑰。面頰由於失血過多,顯得極為蒼白。雙目緊閉,長長的睫毛上掛著一絲淚水。身上的生氣皆無,顯然已經死了有段時間了。
陳雲生踉踉蹌蹌奔了過去,趴在寒江燕的身旁放聲痛哭。哭了一會,他回過神來,再次來到葉穿雲的面前,無聲地矗立在一旁。葉穿雲輕輕說道:「雲生勿悲,將我移到江燕那裡,我要再看看她。」
陳雲生緩緩將葉穿雲扶到寒江燕身旁,他每一個動作做的都非常緩慢,饒是如此,依然有兩團鮮血滲出。原本因為疼痛,面部有些扭曲的葉穿雲看到妻子之時,變得異常的平和,他緩緩伸出左手,握住寒江燕冰冷的右手,眼中多了一絲溫柔。
陳雲生沒有被悲痛沖昏頭腦,他知道,如果不修復法陣的中樞,那麼死去的將是所有天穹派的修士。急忙來到陣樁處,一看之下,陳雲生徹底絕望了。這裡被破壞的相當徹底,所有運行法陣所需的陣紋,陣符,以及靈氣運行的脈絡都被三道巨大的裂痕破壞了,還有三根陣樁被擊的粉碎。
想到太白峰成百上千的修士性命懸於他的手中,陳雲生倍感壓力,他顫抖著撿起地上的石塊,將原本破損的陣樁重新堆了起來,可不等他將陣樁固定牢靠,太白峰發出一陣微微顫動,陣樁便頹然傾塌。
這時四周漸漸湧起一陣殺氣,環顧四周,陳雲生發現二十多個黑衣修士浮現在樹林之中,如通過鬼魅一般,為首的是一個高階修士,可能金丹修為。給金靈使了一個眼色,陳雲生便頭也不抬的繼續修復法陣。
金靈手握長矛,發動金遁,閃身到了一個黑衣修士面前,長矛化作一團青影直逼那人的頭顱。由於金靈速度太快,那位黑衣修士雙目圓睜,沒有做出任何動作便被長矛洞穿頭顱。金靈沒有停下,依然保持這近乎瞬移的速度,來到旁邊一個黑衣修士的身旁,長矛摜出,從另一面的肋骨上洞穿而出,死屍跌落塵埃。由於移動速度過快,金靈身上的金甲摩擦空氣,竟然放出陣陣金光,彷彿被點燃了一般。
黑衣修士剛開始確實有些輕敵,沒料到一個築基修士能這麼邪乎,發覺之後,已經被金靈連殺四人。剩下的修士收攏於一起,組成了一個防守陣型,將法器祭出,懸於身前兩丈之內。金靈驟然停下,雙手一拍,長矛化作烏有。手上法印不絕,十幾道金黃色的金刀凝在半空之中,他眉頭微皺,雙手陡然前推,金刀拖著十幾道光尾直撲黑衣修士。
穿透軟甲,皮膚有種被撕裂的感覺,黑衣修士們極盡全力的催動法器護身。幾十柄淡綠色的飛劍呼嘯而出,和金刀撞在一起,濺起的碎屑將四外的樹木盡數斬斷。第一波金刃被黑衣修士的法器攔下,但是金靈沒有給對方喘息之機,第二波,十幾柄金刃已經在他身後形成。薄如蟬翼的刀鋒劈開空氣,射向對手們。
為首的金丹修士怪叫一聲,雙手法訣不斷,突然大地上冒出一堵五尺厚的土牆,金刃盡數激在土牆上面,激起土屑無數。五個黑衣修士各個施展道法,頃刻間火球和冰錐齊飛,一起向金靈射去。
金靈手擎長矛,輕輕揮點,身旁的火球和冰錐盡數被攔在半空中,近不得身前一丈。看到對方的法術層出不窮,金靈身子向前疾馳而去,穿過濃厚的森林,借助周圍的樹木和枯黃的灌木遮掩身形。合抱粗的大樹沾上火球,頃刻間便化為黑炭,然後被冰錐洞穿,激起一陣陣黑色的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