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17
御物之術是每個修士都必須修煉的法門,只要是進入修煉正途的修士,無論練氣還是築基都可以操縱法器。不過練氣修士所能操縱的法器無論從重量和威力上說都是最低等的。這也並不是說法器的級別越高重量就越重,不過威力巨大的法器所消耗的靈元卻更多,需要更強大的神識。當然靈元消耗的越少,需要神識越弱,而威力巨大的法器是誰都趨之若鶩的。就相當於買東西,物美價廉自然最好,但是事實往往不是這回事。
御物的法門的優劣有幾種評判的手段,首先,被操縱的法器是否能夠隨心所欲,在方寸間輾轉反覆,如游魚一般靈動,似飛鳥一般靈巧。
其次,所操縱的物品的活動範圍也很重要,設想,有人能夠百丈之外便能取你的首級,而你的飛劍只能游弋於十丈之內,孰劣孰優,高下立判。所謂上能入得青冥,下能遁入地肺,才是御器之人所追求的王道。
其三,也是最不被初入仙道之人重視的一點,法器運行的速度。這點之所以會被忽視,是因為法器運行的速度不容易衡量,修仙界中也沒有誰專門去測量別人的法器速度。一般而言,飛劍類似的法器飛行的速度總要比錘子,大斧等重型法器快的多。
最後,能夠操控法器的數量,當然能夠精準的操縱的法器數量越多,在雙發交戰過程中的勝算越大,有道是雙拳難敵四手,如同能夠同時操縱兩柄法器,就相當於多了一個幫手,可以前後呼應。不過操控法器的數量除了取決於所修煉的法門,所操控的法器,更多是由御器之人的元神決定的。
陳雲生並不缺少御器的法門,天心閣的書籍中對於這方面記載的甚多,一般御器的法門多強調專精,也就是說將自己最擅長的法器操縱純熟就好,不要過多的專注於法器的數量。之所以這樣多是因為尋常修士的元神不夠強大所致,這樣的事實強迫人們在專精上費了很多心思,走的都是盡量節省元神的路子。所以當鹹州十散人中的第十人能夠操縱眾多法器的時候,他就被公認為是十人中最強大的那個。
不過這個問題在陳雲生這裡迎刃而解,他的元神比那位散人強大不知多少倍,在操控法器這個問題上,自然是多多益善。陳雲生回憶之前看天星閣四樓中看到的各種御器的專著,一本一本的典籍在他的識海中如同走馬燈一般閃過。每閃過一本,陳雲生的臉上就露出一些失望的神情,這些典籍描述的御器之法不能說不精巧,可是都有一個相同的問題,過於小家子氣。也就是說御器之人和所御的法器之間那條若有若無的絲線太細了,稍有擾動便斷裂開來。
一共一百多篇御器的法門,在陳雲生挑揀之下,竟然只剩下一篇勉強入得了他的法眼。不過若是天穹派中的修士們看到陳雲生做出的選擇,肯定會大呼不解,然後對於他的神智是否清楚抱有懷疑。他竟然挑選了一篇入門的御器之道,叫做《淺析御器諸法》。這分明是練氣修士第一次嘗試御器所修煉的初等御器法門。幾乎每個天穹派的修士都會修煉,可是幾乎每個修士在達到更高的級別之後都會毫不猶豫地拋棄這中法門。因為它太基本了,太原始了,太簡單了,更重要的是,太浪費元神了。
陳雲生選擇這本法門的初衷便是看中它的原始,簡單,沒有那麼多為了節省元神的消耗而設置的花俏技巧。更關鍵的一點,這門御器之道在操縱多種法器的時候相互不會影響,只要御器者元神足夠強大,就可以毫無顧忌的驅使相應數量的法器。這在其他御器法門中是不可以想像的。確定了打算修煉的法門之後,陳雲生便如饑似渴的開始了修煉之旅,這個他忽視了很久的古老法門,一旦被揭掉了神秘的面紗之後,就一發而不可收拾。
天穹派中不乏此道的高手,譬如江雪芹就是一個,她的化劍成雨,化劍成絲便是御物之術到了極高的境界的體現,劍道也是御物之道中的一支。陳雲生的鳳鳴刀訣嚴格上講也屬於御物的範疇,只不過摻雜了過多針對刀這種法器所做的特別設計,故而不能用來操縱飛劍和法盤。不過像《淺析御器諸法》這種入門的御物法門卻沒有這種限制,一切都從最基本的法門開始,最得陳雲生的心意。
除了御物之外,修仙界的外丹修行中還有煉體,煉魂,五行道法,制符,陣法,藥石,煉器,通靈等等若干大項,一般來說,修道之人講究的是精於一道,便能升天。最忌諱兼容並包,大而不精,不過陳雲生顯然沒有遵守他師傅對他的人生規劃,一旦脫離了師傅的看管,便大肆的參與到了陣道的研究之中,在幻塵空間中被迫無奈更是浸淫了五行道法數百載,更鬼使神差的將自己的元神煉的異常強大,造化不可謂不深。相比剛開始就入道的御物,反倒不如另外兩種法門修煉的精深了。
朝陽似火,照的寒竹居內紅彤彤的,一柄黑色的飛劍自東向西,另一柄飛劍自西向東飛射而去,兩柄飛劍的速度雖然不快,可是在半空中,以劍尖相互交匯。一瞬間,一點火花在空中綻放,兩柄飛劍如同凝固在空中一樣,各自以劍脊為軸飛速旋轉著,卻無法前進一分。
陳雲生滿意地笑笑,能夠在一夜之間將御劍的本事練到如此,他也滿意了。御器之道沒有盡頭,往往是在激鬥之間,在打坐之時,在拈花含笑之後,在靜夜的雨中,便會更近一步。有人窮其一生在此道上,陳雲生並沒有這樣的打算,能熬過迫在眉睫的大戰是他的初衷。
收了諸般法器,陳雲生對著出生的朝霞吐納一周天,感覺神清氣爽,看來外丹和內丹之間並非相互隔膜,而是相互印證,經過一夜的參悟,不禁御物之術有了不少的提升,就連一直沒有突破的水靈聚氣術竟然也到了二層的境界。幽藍的水靈氣在陳雲生周圍周流不息,纏繞不定,就連初升的朝霞也無法將它染紅。
漸漸的,陳雲生身體變得模糊起來,寒竹居的斗室中瀰漫了一股精純的水靈氣,飄忽之間,陳雲生從地上的蒲團上,移動到了籐床之上,又從籐床之上,轉移到了茶几旁。此時,若有人從旁觀看,只能看到一團團藍色的水霧瀰漫開來,定然無法看出陳雲生真實的所在。
「原來水靈聚氣術能帶來霧隱的效果。嗯,看來今後近身纏鬥之時,可以不用懼怕那可惡的狼妖了。」陳雲生自顧自想著,事實上要以他的現在的霧隱之術對付化形狼妖的恐怖速度,情況絕對不會好太多,因為他們的修為相差的太遠了。
正在陳雲生沉浸在連夜突破修煉瓶頸的喜悅之時,突然一股淡淡的靈氣湧向寒竹居,陳雲生收了道法,將桌上的法器盡數收起,他知道有人來寒竹居了。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門外想起了黃章的聲音。
「陳師祖可在?晚輩有事求見。」
陳雲生推開屋門,將黃章讓到屋內,黃章甫一坐定,便壓低聲音說道:「陳師祖,你吩咐的事情晚輩已經查的有些眉目了,黃璨那老賊果然不老實。這些日子,他一共見了三十名修士,其中包括二十一名內事堂的執事和六名言禮堂的弟子,還有三名執法堂的弟子。」
陳雲生蹙眉說道:「他去見些修士原本是他的自由,你如何能從這些事情中看出他有問題呢?」
黃章笑道:「若只是從所見之人上自然看不出什麼端倪,不過如果見面的地點都要選擇在同一個地方,而這個地方又被施加的重重禁制,師祖是否覺得還不是問題呢?」
陳雲生心中凜然,如果黃璨是背叛者,那麼在他出門執行任務這些天,黃璨和同黨之間的見面竟然肆無忌憚的這種程度,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敵人開始行動了,不日便要攻山。不過他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冷靜地說道:「這看似有問題,可是你並沒有拿到他通敵的確切證據,如果說那個地方禁制重重,你不應該能夠聽到他們所交談的內容啊。」
黃章笑的更開心了,對於他來說沒有什麼比賣關子更愜意了,「這三十多位修士中恰巧有一位是我的朋友,前些天他邀我喝酒,言談之中拉攏之意溢於言表,如果這還不能說明他們有姦情的話,非要拿到確鑿證據才能抓人,那也太迂腐了吧。」
陳雲生聽到此處,面色凝重說道:「你是否將這三十人的名單都記錄在冊?」
黃章點頭,將一張小紙條遞給陳雲生。拿著那張薄薄地紙條,陳雲生的心卻異常沉重,想那黃璨在天穹派效力已經數十載,大敵當前竟然背叛師門,若這麼說,那些剛剛入派的修士又當如何?看來人心詭譎,一點都不假,他有必要找一趟谷思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