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12
風裂口如同一隻不停噴吐著狂風的野獸,冷酷而無情,用無盡的風暴表達著自己的憤怒。
「這些靈石請當歸和雪琴帶回太白峰,有你們兩人加上岳陽等五位築基修士相信不會出什麼問題。我要去一趟惡狼谷,如果司天閣已經嫁禍成功,那麼情況就危險了。」陳雲生淡淡說道。
馮當歸沒有說話,對於他來說,可以質疑命令,但不可以違抗決定。況且這是現在最好的辦法,雖然對於陳雲生來說過於危險。江雪芹微微蹙眉,語氣中帶著明顯的關切:「這樣會不會太危險了。如果嫁禍成功,惡狼谷的妖修未必會聽你解釋,他們可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馮當歸斜眼瞅了瞅江雪芹,心中暗歎,這位陳師叔果然有些手段,這位冰山美人來的路上還對他不理不睬,可一來二去竟然關切溢於言表,真真豈有此理,谷劍師兄若是看到此幕,恐怕想死的心都有了。
陳雲生搖頭苦笑道:「如果我不這樣做,就是置兩千多位天穹派的弟子性命於不顧,如果能力挽狂瀾,死了我一個又算什麼,但凡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便要做百分之百的努力,不求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
馮當歸,江雪芹以及在場的一眾修士盡皆肅然。也許就連陳雲生自己都沒有感覺到,他表現出的是一種渾然天成的悲憫氣息,令人心悅誠服,願為馬首是瞻。江雪芹的眼中露出一抹驚艷,便一閃而逝。
陳雲生看了一眼西天通紅的雲彩說道:「該上路了,晚上風更大。」
……
金靈以閃電般的速度移動到了三名修士切近,三隻箭矢刺中了他的身體。諸葛靖宇的視線雖然被金靈的身體擋住,但是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金靈身子如同拋物線一般被拋出。
「糟了,他被寒星弩擊中了。」
諸葛靖宇的藍冥劍猶如一隻幽靈一般直奔三個白衣修士,這三人中,中間修士的修為最高,為築基後期,其他兩人尚在築基初期。藍冥輕巧的避開了金靈向後彈開的身體,刺向中間那個白衣修士的面門,一陣陣勁風被飛劍帶起,吹的白衣修士鬚髮皆飛。
白衣修士身子藍光一閃,原地消失,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飛到離水面十幾丈的高度。
「水遁。」葉思寒對於這種遁法實在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剛才攻擊和閃避都在一瞬間完成,她還沒反應過來就結束了。直到看到對方修士施展出了她最得意的法術時,才回過神來,想起自己也是戰鬥中的一員。她氣鼓鼓的將兩隻小手放在水中,頃刻間十幾枚晶瑩剔透的無柄的冰刀飄在空中,一息之後,這些冰刀便無聲無息地射向空中的白衣修士。
另外兩名白衣修士看到金靈捨身擋住射向諸葛靖宇的箭矢稍顯詫異,這種行為出乎了他們的意料。當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金靈已經迅速調整套好自己在空中的姿態。三支弩箭並沒有穿透他的盔甲,但是在胸口的巨大甲冑上留下了三個凹痕。金靈敢於這麼做自然有恃無恐,就算盔甲被廢,他自信憑自己強悍的肉身,也能硬挨三下而沒有損傷。
兩名白衣修士再次瞄準諸葛靖宇,準備射擊,可是他們眼前一花,一名金甲修士便出現在身前。只見這名修士一隻手上握著一把金色的馬刀,刀刃輕薄如蟬翼,竟然是半透明狀。他們哪知道,這兩把刀是金靈利用自己精純的金靈氣凝結而成,是天下兵刃集大成者,隨著修為上升,威力也會越來越大。
馬刀橫掃,一道金色的刀芒橫亙天際。
空氣和靈氣沒有任何的波動,可是兩名白衣修士的腦袋卻齊齊滾落在地。兩道青色的精魂從脖頸中冒出,被金靈一刀斬斷。他的刀太快了,以至於只留下一道光芒。兩隻寒星弩被金靈伸手撿起,順手拋給了諸葛靖宇,對他來說,這種沒啥威力的東西自然不放在眼中。
正在半空中應付不斷飛來的冰刀的白衣修士,看到自己兩位同門慘死當場,不由得又驚又怒。至於那個被三支弩箭擊中而屹立不到的金甲修士,他更是驚駭不已,手中的寒星弩瞄準了金靈的頭顱。機括被觸發,寒星弩近距離的射擊何等的迅捷,箭矢呼嘯而來,直奔金靈的天靈。
金靈感到頭頂惡風不善,突然身子原地消失,那箭矢刺入碧藍的湖水中,攪起一個直徑五尺的漩渦,可以看到箭矢深深的沒入湖底的淤泥中,只留下一叢白色的尾羽。須臾之後,箭矢爆裂開來,巨大的爆炸力激起了高達十幾丈的白浪。
金靈面無表情地出現在白衣修士身後,手中握著那柄不佔血跡的金刀,金光閃過,刀鋒寒徹。白衣修士感到身後有股強大的金靈氣,急忙向前遁去,金刀劃著他的後脖頸而過,一滴殷紅的血滴從脖頸冒出,三根頭髮輕輕飄落。
白衣修士暗道好險,可是還沒等他站穩身形,迎面射來幾十柄冰刀,更有一股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原來薛離放出了三隻火鴉夾雜其中,一時間冰火兩重攻擊紛沓而至,冰刀上映出了淡金色的火苗。
白衣修士暗暗叫苦,他畢竟是築基後期,也經過不少戰陣,雖然有些狼狽,但是還不至於丟了性命。只見他雙手掐訣,一堵厚重的水汽驟然從湖中升起,擋在胸前。冰刀和火鴉打入水牆,便如泥牛入海,頃刻間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白衣修士所有的神識幾乎都放在了金靈身上,生怕他有什麼異動。突然頭頂惡風不善,一柄巨大的金色飛劍凌空而至,雖然速度不快,可是威勢卻極為駭人。白衣修士不用抬頭也知道有人自上而下的攻擊。
他急忙按落身形,低到腳幾乎可以碰到湖面,一柄淡藍色的飛叉從他的納虛戒中飛出。他神念微動,飛叉便迎著那柄巨大的飛劍射去,抬頭觀看,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少年站在一件劣質的飛空法器上,正凌空操控那柄瑞陽劍。劍是好劍,可操控的手段卻粗陋不堪。
藍色的飛叉並沒有和瑞陽劍碰在一起,而是劃著弧線,繞過了瑞陽劍,直奔何望川。白衣修士自信有實力結下對方如此潦草的一劍。何望川看著破空而來的飛叉,並沒有慌張,而是拿出一枚金色的靈符掐於指尖,瞬間,靈符化成一個金色的光罩將他包裹,初品的金剛符。
飛叉後發而先至,狠狠地戳在金剛符形成的光罩上,一時間符文閃爍,光罩上的金光拚命閃動著,竟然有破裂的跡象。何望川嘴上抱怨道:「這廝的爪子還有點硬,一枚金剛符居然堪堪擋住他一次攻擊。」說罷,又拿出了兩枚同樣的符菉,兩層金色的光罩將他包裹。
白衣修士沒有時間驚歎這個低級修士身上為何有那麼多的防禦法符,正忙於應付射來的瑞陽劍。這柄閃爍著太陽光芒的飛劍材質不錯,這點令他不敢小覷。左手虛劃,右手在胸前掐訣,一股巨浪從他身旁掠起,將瑞陽劍打的變了方向,嗖地射入深深的湖水之中。
白衣修士的手有點顫抖,任誰經歷了這場鷂起鳶飛,快如閃電的驚變之後也無法泰然處之。他有一種感覺,這些修士好像在演練某種戰術,並沒有真的和他拚命。例如,剛才那位金甲修士一擊之後便束手而立,不再進攻。而修為最高的那位青年修士的飛劍在一擊不中之後竟然在半空停滯,毫無進攻的跡象。反倒是幾個練氣修士忙不迭的出手,雖然生澀無比,可是仍然能看出一種精心設計的感覺。
這種思量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腳下的水中似乎有種不安的異動,突然水波兩分,射出一柄淡藍色的飛劍,只有二尺六寸長短,極盡精巧之能事。飛劍來的太過詭異,白衣修士猝不及防,急忙生硬的試圖借水遁逃開,畢竟慢了一點,飛劍沿著他的鼻尖劃過,將他的鼻樑破開,一時間鮮血如注。
白衣修士倉皇閃避之間,看到一個少女正在岸上搖頭歎息,為自己一擊不中而懊惱。他又羞又惱,想自己在司天閣的築基修士中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就算金丹初期的修士也要給自己幾分面子,今天竟然屢屢受挫,竟然成了幾個練氣修士的玩物,不由得羞從中來,大吼一聲道:「哇呀呀,魏如魚,你個老雜毛,倒沉得住氣,看著我被人家玩弄於股掌,我要向閣主大人告你一狀。」
他話音未落,平靜無波的水面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碧藍的湖水變得漆黑如墨,漩渦中冒出了一隻巨蟒的上半身,下半截還在水中,蟒身卻沒有一片鱗片,碩大的頭顱上竟然有兩對眼睛,血紅的眸子中有一道筆直的豎線,這是蛇族特有的標緻,和普通陸生的蛇不同,這條巨蟒後背竟然生有背鰭,類似魚一般。蛇頭上站著一位身穿輕甲的道士,年齡不小,面皮上甚不平滑,疙裡疙瘩的如同生滿了疥瘡一般,髮髻用一根金簪束起。雖然從水中冒出,身上卻滴水未沾,看來有避水的法術。
道士瞇縫著眼,乜視在場所有人,從鼻孔中發出一聲冷哼,懶洋洋地說道:「幾個青頭而已用得著大呼小叫的嘛,還不夠我的魚龍兒填牙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