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06
馮當歸用微微顫抖聲音說道:「如果嫁禍給惡狼谷的人是司天閣,那麼他們會不會反過來在惡狼谷製造一起相同的血案,嫁禍給天穹派呢?」
陳雲生恍然大悟,拍了大腿一下:「怪不得方才查看屍體的時候獨獨少了兩個築基修士和三四個煉氣修士,莫非屍體被他們拿去嫁禍了。」幾人都是聰明之人,經過一番推理,竟然將事情的全貌猜測的有模有樣,前後因果沒有半點矛盾的地方。
馮當歸皺著眉頭說道:「此事重大,必須向谷師祖匯報才行。據我所知,惡狼谷的妖修生性促狹,睚眥必報,倘若讓司天閣的修士搶先一步,嫁禍成功,結果不堪設想。我建議暫時放下收取靈石的任務,分兵兩路,一路匯報谷師祖,另外一路去惡狼谷阻止司天閣的修士。」
陳雲生沉思了一會,搖頭道:「我不能按照你的意思行事。雖然我們已經猜出司天閣的修士下一步會去惡狼谷嫁禍,但是也不能置駐守另外三個靈石礦脈的修士於不顧。據我說知,每個礦脈據點都有一兩百個凡人,天穹派的修士也有不少。司天閣的修士看樣子剛走不久,我們無法確定他們是否會去其他三個靈石礦脈殺戮一番,還是直接去惡狼谷嫁禍。依我的想法,我們分兵兩路,一路去風裂口,另外一路去碧玉湖。風裂口離惡狼谷不是很遠,如果風裂口無事,等遣散駐守的修士之後,我們還來得及去惡狼谷澄清。至於回霜山,離太白峰本就很遠,如果司天閣有意拿他們開刀,那裡駐守的修士和凡人恐怕早已遭遇不幸。」
馮當歸沉吟片刻說道:「雖然我對你的計劃不敢苟同,不過既然谷師祖命你為領隊,當歸自當為你馬首是瞻。無論怎樣籌劃,還請師叔早點下命令,莫耽擱了事情。」
陳雲生點頭稱是,駕著一股清風循著原路返回,諸葛靖宇和馮當歸各自駕遁光飛出礦洞。洞口等候的幾人看到陳雲生三人神情不對,正待詢問,被陳雲生大袖一揮,全部制止。他快速說道:「現在事情有變化,我們分兵兩路,第一路,我率領當歸和雪芹去風裂口。第二路,諸葛靖宇帶領剩餘的修士去碧玉湖,現在就出發,不得有誤。至於事情原委,路上再行解釋。」說到這裡陳雲生頓了一下,面色凝重的望著諸葛靖宇說道:「此行靖宇肩負眾人,一個也不能少。」
諸葛靖宇點了點頭,目光中露出一種很好在他眼中出現的嚴肅,他向雲影小隊的成員招了招手,薛離等人,各自駕飛空法器或者遁光隨他離去。何望川和薛離等人明明一臉疑竇,看到陳雲生面色陰沉,也不敢多問,他們對這位年歲不大的師叔充滿了敬畏。
陳雲生這麼安排是有一定道理的,諸葛靖宇這隊人全部是雲影小隊的成員,六人操練南斗六星法陣已經較為熟練,再加上金靈強悍的攻擊力,就算遇到幾名金丹修士也不懼。反觀陳雲生這組,既有實力派的馮當歸,也有在築基修士中實力強悍的江雪芹,加上他自己,整體實力雖然不如另一隊強悍,可是三人個體實力都不弱,自保是沒有問題的。
陳雲生看了看馮當歸說道:「有勞當歸施展法術將這處礦坑徹底掩埋,莫讓山間的野獸打擾到亡靈的安息。」
馮當歸默默點點頭,手上幾個法訣打出,山石中竄出無數黑色的鎖鏈,頃刻間巨大的石塊紛紛墜落,將洞口封的嚴嚴實實。他一身精純的土系修為,做這些事情自然輕而易舉。
穿雲舟呼嘯而去,陳雲生用了最快的速度,改良過後的穿雲舟在穩定性和堅固性上有了很大的提升,即使以全速飛馳,依然不會產生絲毫的震動,就連撕開空氣發出的巨大聲響也被屏蔽了。可陳雲生還有些懷念那些坐老舊的穿雲舟上聽風的日子,至少那段歲月沒有這麼多血腥。他無法預知迎接他的是什麼,血腥亦或是平靜?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無限的加速。
……
風裂口的標緻是巨大的埡口。兩山之間有一道天塹,彷彿被一把巨斧從中劈開而形成的。陡峭的巖壁讓最靈巧的獼猴都望之興歎。巖壁上沒有一根野草,更遑論樹木,這在天穹山脈是不多見的。
無論質地多麼堅硬的岩石,也無法抵禦野草頑強的生命力,可是風裂口的山壁上,並非是因為石質堅硬才寸草不生的,猶如刀子一般的風才是始作俑者。這裡一年四季變化分明,春天本是萬物復甦的時節,對於風裂口而言卻是最恐怖的時候。初春的寒冷加上無休止的狂風,使埡口附近的山壁被切割的如同千瘡百孔的老樹皮一般。
夏季和秋季是休養生息的季節,風裂口四周能夠見到一些個頭不大的小獸,例如山兔、獐子之類。此時的風變得小了很多,氣候怡人,山間的花草紛紛探出頭來,享受一年之中的最美好的時光。
冬天的恐怖僅次於春天,埡口四周沒有冰雪,由於颶風的緣故,沒有任何冰霜能夠在山崖上停留片刻。據說,凡人在沒有任何防護的情況下出現在埡口旁,不出一時三刻,就會只剩下一具白骨,血肉自然都被風扯去了。
此時,正值初冬。
七百里的路程,並沒有花費陳雲生多少時間,來到風裂口的時候還沒到午時。由於穿雲舟上布下了防風的法陣,三人沒有受到任何寒風的洗禮。風裂口的礦坑修建在一處背風的山崖處。由於開採的時間很久,礦坑在地下形成了一個錯綜複雜的迷宮,常年在地下採礦,這裡的人絲毫不受來自埡口的山風影響。
陳雲生很快找到了那處山崖,只見山崖上開鑿出幾十個大小不一的窯洞,洞門多用一些石塊遮掩著,裡面黑黢黢看不見任何東西,這些窯洞看來就是礦工居住的地方。此地山風凜冽,住在窯洞中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陳雲生一行人下了穿雲舟,來到窯洞前。一個練氣修士發現了一行人,趕緊迎了上來。這位修士約有三十來歲,生的頗為尋常,身上穿著天穹派低階弟子的布袍,在瑟瑟的寒風中顯得有些單薄。他看到陳雲生,趕緊深施一禮,恭敬地說道:「弟子封不過參見各位師叔前輩,不知你們此行所為何事?我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地方嗎?」
陳雲生看到此地安全無事,心中一塊大石落地,輕鬆了很多,他長出一口氣,說道:「我奉谷師兄之命,前來收取這個季度的靈石。這裡是谷師兄的令牌,請過目。」陳雲生將一塊四周刻有雲朵的長方形木牌遞給封不過。
這位年輕的練氣修士將令牌拿在手中,看了一眼,又將令牌還給陳雲生,客氣地說道:「有谷師祖的令牌,自然不會錯。礦上管事的師叔已經將靈石準備好了,等我拿給你們。」
馮當歸忽然說道:「且慢,我們還有要事需要同這裡的管事之人商量。我們同你一起去見他,此事很急迫,耽誤不得。」
封不過點了點頭,走在前面,陳雲生三人緊緊跟在後面。幾人來到一個較大的窯洞前停下腳步,封不過示意讓陳雲生等人先在此地等上一會,他去裡面通稟一下。此舉讓馮當歸頗為不爽,都說了事情緊急,這位小修士還拘泥於各種禮節,真是愚不可及。
三人老老實實地在洞外等著,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一個中年修士從窯洞中走出,此人生的面色焦黃,築基修為,頜下有三綹墨髯,顯得文質彬彬。中年修士拱手道:「原來是三位前輩,在下焦光輝,這廂有禮了。」
陳雲生咦了一聲,他記得這裡的管事並不叫焦光輝,可沒等他說話,馮當歸就問道:「靈石在哪?現在趕緊召集所有的修士和凡人礦工來這裡。此地已經不安全了,請大家趕快撤離。修士可自行返回天穹派,凡人就地解散,遣回附近的村莊。」
焦光輝驚訝地看著馮當歸說道:「怎麼消息來的如此突然?莫非發生了什麼大事不成?靈石在屋內,待我取給你們。封不過,你去礦洞內通知所有人來此地集合,不准拖延,違者重罰。」
封不過應了一聲,走進附近的一個黑乎乎的坑道中,不見了蹤影,焦光輝則回到窯洞內。陳雲生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升起一絲疑惑。不多時,焦光輝從窯洞中出來,手中多了一個儲物袋。雖然這種儲物法器內部的空間不大,可是靈石多是規整之物,用不了多少空間就可放下很多,並不佔地方。
陳雲生問道:「此地的管事原本就是你嗎?」
焦光輝抬起頭來,自然地說道:「前輩不知道嗎?前些日子礦坑內產生了塌方,之前的管事為了救人,受了些傷,已經回天穹派養傷了。我只是暫代管事的位子而已。」
「之前的管事叫什麼名字?」陳雲生突然問道。
焦光輝面色一滯,手上動作卻沒有停下來,將儲物袋遞給了馮當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