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2-22
這日,陳雲生正在修復東方的法陣,遙遙看到何望川駕著他那件龜速的飛空法器慢悠悠地向這邊飛來。經過十幾天的煉製,南方法陣所需要的陣樁,已經被何望川和方明蘭全部煉製完成,陳雲生糅合了一些白虎殺陣中使用的符印和陣紋,讓這幾根陣樁威力更大。
按落法器,何望川來到陳雲生面前,他笑呵呵地說道:「稟師叔,師父他老人家讓我給你帶來一件好東西,請上眼。」
說著,他手上一翻,一個白瑩瑩猶如白玉做成的小船出現在他的手心,散發出一種白濛濛柔和光芒。何望川一個法訣打出,小船陡然間變得長有三丈,寬有一丈五,船上竟然多出一個精巧的閣樓,樓中桌、椅、臥具一應俱全,雖然不甚寬敞,可比之第一版的穿雲舟好了不知多少倍。玉船的通體呈水滴狀,如同一塊璞玉雕琢而成,根本看不到船板的接縫,連鉚釘都看不到一個。
何望川拿捏著葉穿雲的腔調說道:「改版的穿雲舟,使用了新的穿雲木作為龍骨,這棵樹的年頭更長,足有千年,質地輕盈,如同蘆花,色澤瑩白,宛若白玉,最適合做飛舉的法器。原來穿雲舟上的船板都被取出,製成了船上的閣樓。粘合了所有船板之後,又用白玉髓厚厚地塗了一層,師叔可以看到整個穿雲舟晶瑩如玉,並沒有任何縫隙。此物和雲氣契合最佳,這樣再也不怕高速飛行之時,將骨架撕裂,堅韌程度提高了不止一點啊。穿雲舟的飛空法陣重新做了安排,採用前三後四的格局,尤其適用於破空。新版的穿雲舟最高速度高了五成,使用靈石卻少了一成,更為出重的是,小舟上還多了五層金剛法陣,並且留有空間可以任師叔自行佈置防禦法陣。師叔你說,師父想的是不是很周到。」
聽了何望川一大通介紹,陳雲生心中感激,嘴上說道:「回去告訴你師父,說陳雲生謝過了。」
將穿雲舟交到陳雲生手上,何望川笑嘻嘻地說道:「師叔需要的法器全部煉製完成,望川接下來做什麼?」
陳雲生沉吟了一下說道:「我給你一個單子,你將它交給黃章,讓他們去管事哪裡領取上面的材料,我覺得二層的法陣需要做些改動。」說著,將早已準備好的一張白紙交給了何望川。
拿著白紙,何望川登上他的龜速法器,飄飄悠悠地離開了太白峰之東。
又過了三日,陳雲生完成了東方法陣的修復。東方法陣損毀相對較小,只是由於常年白日陽光炙烤,夜晚露水侵蝕,導致很多岩石皸裂,影響了法陣。陳雲生用火鴉術將皸裂的岩石融成石晶,然後在石晶上佈置法陣,這樣不僅法陣得以恢復,岩石的質地也變得更加堅硬。
經過將近二十天的晝夜之功,太白峰的巡天大陣在陳雲生的手下修繕一新,谷思勤得到這個消息後,親自帥一干核心弟子來到山門前觀看。在陳雲生的建議下,谷思勤關閉山門一個時辰,親自嘗試法陣的防禦力。
陳雲生令手下四人分別鎮守法陣一方,在四面的陣眼之中安放四枚上品靈石,一切佈置停當,拱手道:「師兄,雲生佈置完成,可以試陣了。」
鄭重的飛到半空中,谷思勤神念微動,一道青芒從他的天靈飛射而出,如同一條青色的游龍,在天地之間徘徊了一陣,躲得遠遠的眾人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威懾力猙獰於天地之間。陳雲生心中讚歎不已,雖然這位大師兄修為一直停留在元嬰初期,也就六十品地仙的等級,但釋放出的氣息卻極為不凡。饒是如此,和之前他遇到的天痕道人還有神秘老僧比起來,還是足足遜色的一個檔次。
谷思勤本命法寶凌空射出,直奔太白峰西側的漱玉泉,青光粗有一丈,夾雜這巨大的雷鳴之聲轟然而下。谷思勤這招使足了八成功力,他自忖如果連自己八成功力都無法承受,這巡山大陣根本無法使用,也只能是一個擺設而已。
遠處一干弟子驚得面如土色,元嬰地仙的全力一擊,並不是所有修士在有生之年都能夠看到,有些膽小的修士竟然閉上了眼睛,他們自從進入山門以來,從來沒有見過巡山大陣開啟過,對陳雲生修復的巡山大陣不報幾分希望。心中可惜的是太白峰西側的漱玉泉美景恐怕要被谷思勤毀掉了。
陳雲生抱手觀望,他心中有八成的把握能夠守住谷思勤這一擊,如果結果不是這樣,那也只能說當初設計大陣之人水平有限,陣法不夠堅固罷了,與他可絲毫無干。
巨大的青光猛烈地撞在銀光閃閃的透明光罩上,大地都為之顫動。兩者相撞的時間極短,一點耀目的光點迅速擴大,形成了一個直徑十幾丈的光球,驟然炸裂開來。凌冽的狂風將撞擊點周圍里許的合抱大樹連根拔起,方圓五十丈之內的草皮都被吹飛了,露出堅硬的岩石。
青色的劍芒打著旋被撞飛到了天空,凝成一個光點,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之中,再看巨大的光罩,一點痕跡都沒留下,銀色的篆文依然從容的流轉著,絲毫沒有被剛才巨大的撞擊所影響,可見,巡山大陣所能承受的極限遠遠超過剛才一擊之力。
谷思勤臉色頗為玩味,對於巡山大陣的防禦力,他無疑極為滿意,可是憑著自己天穹派掌教師兄的威名,竟然無法撼動大陣分毫,這無疑令他有些下不來台,哪怕法陣輕微的閃上一閃他也有說辭啊。可是那個光罩竟然絲毫變化都沒有,令他有些悻悻然。
不過這種感覺轉瞬即逝,他畢竟活了幾百歲了,人事滄桑什麼沒見過,對此時自然不會放在心上,況且現在大敵當前,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谷思勤落到陳雲生面前,大手重重的拍在他的肩頭,言之諄諄地說道:「雲生真是我天穹派的肱股啊,真是天助我天穹,有你這樣的奇才相助,天穹何懼一干宵小。」
幾句話說的蕩氣迴腸,將剛才他一擊無功的事情一掃而光,同時令門中弟子燃起了熊熊的鬥志,谷思勤可謂老辣異常。陳雲生是磊落之人,自然不會在這種小細節上過分關注,他淡然笑道:「能為天穹派盡力,雲生萬死不辭,現在諸葛師侄已經將內層的金剛法陣盡數還原,雲生尚有一想法,想將中間的四象法陣增強,使殺陣的威力更大,對來犯之敵更具威懾。」
谷思勤頷首道:「師弟所言極是,有需要的東西直接到內事堂去領取,我讓管事之人全力配合你行事。」
陳雲生拱手道謝,谷思勤帶著一干而離去。
看到一行人飛遠,一直在陳雲生身旁的諸葛靖宇皺眉道:「谷師伯心胸不夠寬廣,為人稍顯促狹。這禦敵拚殺之事靠的是當機立斷,勇猛果決,拼的是陽謀,希望他能夠帶我們守住天穹派幾百年的基業。」
陳雲生乜了他一眼說道:「靖宇所說雖然不假,可真話也分當講與不當講。此時大敵當前,我們更應該放棄成見。」
陳雲生雖然平日和氣柔順,不見有任何的王霸之氣,不過此番話語說的堅決異常,猶如一道凜冽的刀芒深深的刻在諸葛靖宇的心上,他趕忙低頭言道:「師叔教訓的是,靖宇受教了。」
……
面對第二層的法陣,陳雲生有些發愁,自從修補白虎殺陣以來,他從來沒有一日像今天這樣苦思冥想的。原本二層的四相殺陣威力不小,可是範圍不大,且攻擊頻率偏低,也就是說,一旦對手攻破巡山大陣,再參透四相殺陣的局限,就可以找到一條兵不血刃的道路直逼太白峰。這是任何門派的防禦法陣都無法接受的。然而,增加四相殺陣的攻擊範圍一事非常困難,如不是此事難行,當年那位佈陣的高人也不會留下這個破綻。
將心中的顧慮告訴了手下的五人,大家都陷入了沉思。何望川和方明蘭對於法陣之道本不擅長,苦思半晌仍然無解。黃章和李浩對於文獻整理十分在行,管理一些佈陣的材料也井然有序,但是法陣運作的事情對於他們來說確實太玄奧了,二人想了一會,搖頭無解。
「依靖宇看來,此事可以這樣做。」諸葛靖宇雙眸亮若寒星,言之鑿鑿。
陳雲生抬起頭來,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哦?靖宇有什麼辦法。」
諸葛靖宇神秘地說道:「若要解此難題須從兩方面入手,其一,讓對手找不到四象法門的局限,這樣就免去了更改法陣的麻煩。其二,將法陣稍加改動,找一人坐鎮法陣,人為控制法陣的觸發,利用有限的攻擊次數,選擇那些威脅較大的修士作為目標,那麼法陣攻擊頻率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