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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四章 一筆交易 文 / 夜雨連天

    陳雲生臉上現出一抹嘲笑之意,他全身緊繃準備應對來自青年的襲擊。

    青年人眼神一滯,問道:「為什麼發笑?」

    陳雲生並沒有回答,而是傲然地看著青年,從他身上釋放出十幾道令人顫慄的氣息,十幾張痛苦的人臉立刻浮現在青年的週身。天地之間突然暗了下來,一道血紅色的細線出現在陳雲生的瞳孔之中,如同剛剛從九幽地獄爬出來的惡鬼的眼眸。

    青年神色變得深沉,他手指立在額前,一陣猶如波浪的氣息從他週身釋放而出,突然他額頭髮亮,氣浪變得洶湧澎湃起來,將十幾張痛苦的人臉盡數逼退,一個橢圓形的能量場在青年四周形成。

    陳雲生收了魂法,他並不指望一擊就將對方滅掉,這次只是投石問路,發現進入比拚魂力的階段,就收了功法。他可不想和對方來一場拉鋸戰,畢竟他還有殺手鑭沒有用出,不能隨便浪費魂力。

    看到陳雲生收了魂法,青年也趕緊將週身的能量場撤去,他面色現出一抹蒼白,顯然剛才的法術消耗了不少魂力。青年疑惑地問道:「你的元神很強大,和剛剛進入這個世界之時判若兩人。難道你有什麼強壯元神之法不成?」

    陳雲生冷森森地說道:「現在恐怕不是你提問的當口,我要是你就趕快給自己想一個不被滅掉的理由。」

    他一路上過來,發現周圍的能量體雖然稀少,卻並沒有滅絕,這點就可以證明對方不會《築神》第二篇所記載的吸納靈魂殘片的方法。也即是說對方的魂力用一點就少一點,就如同他之前一般。他料對方在有限的時間內也無法通過幻術積攢多少魂力,只是勉強不被幻塵空間消亡而已,所以陳雲生才有恃無恐。剛剛的試探之舉更印證了他的想法。

    青年雖然落於被動卻沒有多少慌亂,冷笑道:「你若殺了我,一輩子也別想從幻塵空間逃出,不如我們合作一回。」

    陳雲生並沒有接他的話頭,而是冷冷地看著他說道:「僅憑這個理由,我還不能寬恕你冒犯我至親的行徑。既然你能摸索出逃出的方法,我一樣也可以。」雖然他語氣寒冷,但心中的希望卻被燃起,看來逃出這個鬼地方不再是個虛無的夢。

    青年歎了口氣,幽幽說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如果屆時你仍然不能釋懷,那麼你我只有決一死戰了。」

    「我來自於青洲大陸最東方,一個叫做靈陽的國度,因為掌管國家的皇族信奉靈陽真神,故此得名。這個國家東臨大海,物產豐富,民風淳樸,我出生在海邊的一個小漁村。父母都是靠海生活的漁民,雖然生活不甚富足,卻也無憂無慮。

    有一天村裡來了一位遊方的道長,說我骨骼清奇,適合修真,就央求我父母同意我隨他上山修道做神仙。我父母都是老實人,哪見過什麼神仙,剛開始說什麼也不同意,不過道士展示了幾手道法之後態度逐漸軟化,終於同意讓我隨道長入山學道。道人臨走之日給我父母留下兩枚丹藥說是可以長生,父母吞下之後,夜裡就雙雙斃命了。

    我隨師傅進入靈陽國北邊的連綿群山中,到了道觀之後發現竟然有十幾位年齡相仿的師兄。大家都是小孩,一來二去就結成了玩伴,感情頗深。師傅教授我們修真之法,很快幾位師兄和我就進入了築基期。

    師傅經常雲遊在外,每次都給我們兄弟數人帶回提升修為的靈丹妙藥,也正如他期盼的那樣,終於有位師兄要衝擊金丹了。那段時間師傅更加在意,不許我們隨便接觸師兄,結丹之日他更是親自護法。然而即便如此,也難以阻止悲劇的發生,那個師兄結丹之時沒有控制好丹氣,丹裂而亡,據師傅所言,死狀十分可怖,他沒有讓我們看師兄的屍體。

    不過,這只是個開始,接下來幾位師兄衝擊金丹也都以失敗告終,更是無一活命。我們開始懼怕結丹了,金丹這個字眼在幾位倖存的師兄弟之間就如同洪水猛獸一般可憎。不過修為的增長絲毫不以我們的意志所轉移,一位要好的師兄再次進入築基巔峰。

    某日,與我關係最好的一位叫做呂方的師兄邀我去那位要好師兄的洞府附近觀看他結丹的情況。我欣然同意,因為我們二人都面臨著快要結丹的險境,能夠學一份經驗也是好的。

    初時幾日一切正常,師傅將那位師兄照顧的無微不至。然而結丹那天卻出現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師傅制住師兄的週身氣穴,強行和師兄行龍陽之好,採了師兄的元陽。最後又將師兄一口一口地吞下,我一輩子也忘不了他沾滿鮮血的唇齒。我和呂方一動也不敢動,將心臟的跳動降到了最低,生怕師傅發現我們偷窺。

    他一直吃了兩個時辰才將師兄的屍體吃完。而我們就在那裡待了兩個時辰,那是我一生中最漫長的時光。等他走了之後,我們趕快逃離了那座山峰。我回到了海邊的漁村,想將父母接到安全的地方。不過迎接我的只有兩座荒塚,向村中老人打聽過後才知道事情的因果。悲痛欲絕的我隨呂方師兄遠遁天穹山脈,想躲避師傅的魔爪,不過卻誤入幻境。

    因為我們會一門幻術,靠吸納遁入幻術中的靈魂,才得以在幻塵空間存身。不過每年誤入此地的人是有限的,大多是野獸和昆蟲,這些靈魂卻不能為我所用。師兄和我的靈魂都面臨消亡的危險。最終呂方師兄放棄了自己,他決定用他的靈魂作為我的養料。我為師兄準備了最溫馨的幻境,他在那個世界中安靜的離去,走的非常安詳。我之所以堅持著不人不鬼的活著,就是無法放棄自己的道。我要讓那個惡人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青年咬著銀牙,眼中瑩光微微閃動,再次觸動了那些已經被埋藏在識海深處的往事,回憶起這些對於他來說格外沉重。

    陳雲生默默地聆聽著他的講述,在結束後問道:「我怎麼判斷是你的呂方師兄自願放棄靈魂,還是你強行將他拖入幻境。」

    青年面色發寒,冷然說道:「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麼?能夠在幻術中安詳的死去比留在幻塵幻境,每天等死強多了。看著你們快樂的死去,而自己還要人不人鬼不鬼地活著,誰又理解我心中的痛楚。師兄將他的執念留給了我,而正是這兩份橫亙在心中的執著,讓我沒有在漫長了歲月中喪失人性。可是我卻一天一天虛弱下來,剛開始是雙腿,後來是身體,現在也只有頭顱還算正常。」青年有些自嘲地看著自己瘦弱的身體。

    無論青年說的是真是假,陳雲生都無法出手。

    「你叫什麼名字,可有辦法計算時間嗎?」

    「龍淵。你同意我的交易了嗎?」青年人的語氣恢復了之前的平靜。

    「好吧,說說交易的內容。」

    「我們合作一起逃出此地,這就是交易的內容。不過需要我們各自以元神起誓,不可有二心,我方才能把具體的方法透露給你。」

    陳雲生飛快地思索了一下,說道:「好吧,脫出之後我們各不相欠。我有個問題,你見過在我幻術空間中出現的那個姓柳的女子嗎?」

    龍淵嘴角顯出一抹笑意:「那是你的心上人嗎?要我回答也可以,不過這算另外一筆交易嗎?」

    陳雲生瞪了他一眼,冷聲道:「算了。」

    龍淵也不生氣,充滿笑意地望著他說道:「為了表達誠意,可以回答你,我沒有見過。不過這不意味著她沒有進入這個空間,只是因為空間入口有很多條,我無法監控每一條。」

    陳雲生稍微放下心來,對於龍淵他可不敢全然相信,畢竟這個魔頭在幻術空間裡可騙了他好幾次。他接著說道:「現在可以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了嗎?」

    龍淵答道:「自然。關於時間,你可以側耳傾聽,看看能聽到什麼。」

    陳雲生依言傾聽,當他真正進入無我狀態後,竟然感覺到整座城堡以一定的頻率微微震動著。他恍然大悟,可以依照震動的次數計算時間。

    龍淵接著說道:「現在附送你一條信息,你進入此地已經有四百年了。」

    陳雲生聞聽此言,驚駭不已,雖然他隱約知道自己進入此地時間不短,卻沒想到已經有四百年之久,若真是如此,就算逃出此地,外面的**也早已化為一掊塵土。

    看著陳雲生驚駭的表情,龍淵淡淡笑道:「**你就別想了,一定連渣都不剩了,如果運氣好,出去之後能找到一個奪舍對象,盡快將元神安置下來。憑你現在元神的強大,在曠野中待上個三五個月不成問題。我恐怕就不行了。」

    陳雲生收攏心神,不去想由於時間所衍生的各種令人頭疼的問題。

    「說說我們逃出的方法吧。」陳雲生問道。

    龍淵臉龐現出詭異的笑容:「嘿嘿,答案也在這神秘的震動上。隨我來,帶你去看看這座城堡的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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