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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泰紋瞬破,法師鬥法 文 / 南無袈裟理科佛

    這漢子與這些天來我們所見到的緬甸當地人並不同,他身高足有一米八,在這普遍矮小的緬甸當地人中,顯得有些鶴立雞群。臨近深秋,然而因為屬於熱帶地區,這緬甸的傍晚倒也還是有些炎熱,所以這個漢子**著上身,硬生生露出了一身精美絕倫的紋身來。

    我瞧這紋身,上面有佛像,有符文,小腹間還盤踞著一頭吊睛斑白惡虎,那蠍子、蛇、蜘蛛、蜈蚣和蟾蜍等五毒,更是環繞其間,我越看越熟悉,倏然想起來,也是上一次茶樓講數,吳萃君從泰國清邁契迪龍寺請來了一位名字叫做巴剃的白巫僧人,身上紋得有相差不離的青黛色紋身,瞧這手法和畫技,倒是有幾分神似。

    此為泰紋,起初的紋身圖案只有佛像和佛經,據說是13世紀時由高棉(即柬埔寨)傳入泰國的,16世紀歐洲人到達泰國的時候,紋身已在當地流行起來,人們相信紋身能夠帶來勇氣和毅力,以及達到改運善勢、廣增善緣、護佑健康等非凡作用。

    到了後來,紋身圖案漸漸增多,逐漸擴展到神靈、符咒及一些動物和神獸,每種圖案都代表不同的含義——它開始發展成為一種專門的符刺文化,刺符師需要經過「龍波」或「阿贊」這種高僧的禱告驗證,方能執業。

    我當日便曾經見過巴剃將一身的符刺紋身煉製成鬼降之物,心隨意動,竟然能夠驅使身上的刺符紋身下來,直接作用於實體,致人性命。

    瞧見這個壯漢從斜側裡衝出來,比那梁山好漢九紋龍還要拉風的刺符紋身之上,隱隱散發著一股氤氳的光華,我便知道這人應該跟巴剃修行的方向差不多,都是走的紋身喚靈的路子。這人應該是華裔,說的是有些類似於白話的中文,幾乎沒有一刻停留,便掄直拳頭,朝著我砸來。

    我心中鬱悶,還沒有跟正主撞上,便被他的「腦殘粉」給纏住了,明明就是一個華人,卻偏偏做了人家的狗腿,當下我也是有些心惱,左腳後撤一點,氣沉丹田,將勁氣全部都凝結於腰胯之間,見這人沒頭沒腦地直衝我的面前,我一不猶豫,二不閃避,將拳頭繃得挺直,朝著這人的拳頭砸去。

    砰——

    硬碰硬,剛對剛,針鋒相對!

    這人是個壯漢,捏緊的拳頭幾乎有我的一個半大,然而我根本就不怵,迎擊上前,只聽到卡嚓一聲,那人哀嚎著往後退,回手來瞧了一眼自己的右拳,但見又青又腫,彷彿砸在了鋼管上面一樣。我寸步不讓,收回拳頭來,瞧著這個叫做姚謙書的壯漢臉色憋得鐵青,顯然是在剛才的那一擊中傷到了筋骨。

    不過他也是一個硬漢子,這十指連心的痛苦說忍他也就忍了,踉蹌地後退兩步,雙手一展,如若那白鶴晾翅,但見他渾身上下那紋得密密麻麻的刺青陡然間就活了過來,如同那顯示屏一般閃動著,接著並不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他那一股由刺符紋身組成的氣息,正在瘋狂地攀升。

    我感覺這個傢伙應該是被我強硬的對抗能力給嚇到了,回過身之後,並沒有著急著攻擊,而是後退兩步,大叫了一聲:「好漢子!」

    這一聲大吼彷彿是一句咒訣,他的臉陡然間變得有些陌生,那冷若冰霜的表情讓他看起來更多的像是一個機器人,眼睛中閃現出了紅芒,我瞧得仔細,他身上那些青黛色的刺符紋身果然光芒流轉,開始往他的體內灌注。

    果然,他平日裡不斷對自己身上的刺符紋身進行祈禱祝願,積蓄願力,而到了此刻,他對於這刺符紋身的所有修行,都開始反哺至自己的身體中來。

    吼——

    姚謙書陡然間像野獸一樣狂吼一聲,堂中圍觀的人紛紛往後退開,不過卻也沒有人急著離開,不知道是因為這些人見慣了大場面,還是閒著無事,渴望瞧點兒熱鬧。

    伴隨著這吼聲,姚謙書渾身肌肉繃起,再次朝著我衝來。

    此人應該是有些泰拳的基礎,攻擊頗為狠厲,而且手肘和膝蓋用得有些頻繁,顯然是學過些套路。

    不過看他的動作雖然兇猛狠厲,反應也迅捷,但是瞧著悍不畏死的模樣,顯然他此刻的神智也是被身上那加持的泰紋給影響邪惡了,我當下也是不急不慢地應付著他暴風驟雨般的攻擊,時而後退,將他給引到了人少的地方。瞧見他這打得虎虎生風的直拳勾拳,我在退避了大約一分鐘的時間裡,陡然加速,將勁力灌足與右腿之上,迅猛而果斷地拚力朝前一踹。

    這一腳,穿過所有的虛招,直接踢在了姚謙書的肚子上,他整個人都往著天空停滯幾秒鐘,然後往地上滾了兩圈之後才勉強翻爬了起來,剛要張口,結果一口黑紅色的血塊就噴了出來。

    我收回腳,剛想說兩句場面話鎮場,結束這小輩的挑釁,然而我感覺左耳一陣「呼」的風響,下意識地往左邊一偏,便感覺到一股陰森寒冷的氣息有繞在了我的身後。當下我也是隨意往後一抓,惡魔巫手也下意識地啟動了一下,立即聽到一聲慘烈的虎吼,回頭一看,卻是從對方腹中紋身上面所化鬼降,正視圖偷襲我呢。

    我對這類降頭之物素來不喜,剛才那一下鬼降雖然有人沒有什麼感覺,但是對於我來說,卻是一種極大的挑釁,當時便也不做他談,右手使勁一掐,將那鬼東西給死死掐住,不得動彈。

    抓緊之後,我拿到前面來瞧了一眼,還真的是一頭可憐巴拉的靈性猛虎,紋身願力所化,我心中默默念了一句超度咒訣,然後直接嘲笑道:「想試我的斤兩,卻忘記了自己的屁股不乾淨,跟我還有這天差與地別——我可不想跟你們來一個車輪戰式的大循環,要上,一起抓緊時間,不上,何必這般扭捏糾纏?」

    我也是心中惱恨,當下勁氣一頓吞吐,竟然就將手上這東西給直接弄死無疑,一陣激烈的顫動過後,那東西消失於我的手中,離我四五米遠的姚謙書則滾倒在地,嘴巴裡有大口大口的鮮血吐了出來,沒有停歇,不多時,人便倒在了地上,受了重創。

    我瞧見地上那擁有著一身刺符紋身的傢伙,渾身青黛之色似乎淺薄了幾分,抬了頭來,拳頭被我攥得緊緊。

    果任在那徒弟的志氣被我短瞬間破去,整個人如同去掉了骨頭的蛇,癱倒在地之後,整個人也變得黑霧繚繞起來,渾身「魔焰」,為了避免我對姚謙書的二次傷害,他嘶吼一聲,直接朝著我衝了過來。我正在想辦法對敵人產生最基本的震懾作用,下下狠手,便見果任法師如同一道離弦之箭,倏然朝著我連出四拳,那風聲呼呼,卻是凌厲之極,當下也是下意識地做了反抗,避開鋒芒。

    身具降頭奇術的果任法師,這速度十分迅疾,在幾秒鐘的時間裡,與我交手十來個回合,那雙手捏合如毒蛇吐信,一會兒在我的喉嚨間,一會兒晃到個腋窩處,一會兒又飄忽到了胯間,在這短暫的時間裡,暴風驟雨,無一處不停歇。

    靜若處子,動若狡兔,對方的手段還真的是凌厲,而在旁人眼中,那渾身青黛泰紋的漢子與我一觸即潰,三兩下,人便狂吐鮮血,而受人敬畏的果任法師則化作了一團黑霧,圍著我狂攻不下,這戰況確實是十分激烈,讓人心驚肉跳,觸目驚心。

    說實話,果任還真的是無愧於據聞仰光附近最傑出的降頭師之一這稱號,別的不說,光這瞬間的爆發力和格鬥水準,也著實讓人側目。

    不過正所謂降頭師,擅長的東西並不是打打殺殺之間的手段,在與我形成了膠著僵持狀態之後,果任倏然間人就閃到了東北角,這處幾乎沒有什麼人,站在這個位置,果任法師身子半蹲著,猶如那蟾蜍蹲坐,瞇著眼睛瞧我,說果然是從國內請來的年輕高手,真是好本事,竟然能夠做到這般地步,只可惜,太過於年輕了,肝火氣盛,則害了自己的性命。

    他身子輕微一動,手中立刻多了一串古銅色的鈴鐺來,輕輕一晃,我感覺雙腳幾乎都黏到了地上一般,腳下的土地如同那膠水,將我給緊緊粘連到,動彈不得。

    不過這緊緊只是一種氣場變化的陡然感覺,一秒鐘過後,我開始感覺到身下的土地開始變得綿軟,宛若泥潭,有無限的吸力從裡面傳出來,我低頭一看,只見這原本只是木塊的地板上裂開了一個大口子,從那口子處有密密麻麻蠕動的斑斕腹蟲湧現,拇指大,朝著我的雙腳之上攀爬而來。

    很快這些蟲子就將我大半個腿部給包裹住,尖銳的口器開始撕咬著我的肌膚。

    蠱術迷幻麼?我一聲冷笑,這本事旁人會怕,我哪裡能夠被這玩意迷惑,當下一跺雙腿,口吐真言,內獅子印結在胸口,朝著果任法師斷然印去:「一切奸邪,破!」

    這一擊而過之後,我發現漫天的血色已經開始在我的世界裡面,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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