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齊鳴果然沒有誆我,我、秦振、滕曉、朱晨晨、白露潭和王小加都被分在了同一隊。%&*";
除此之外,還有那個行者無疆的趙興瑞,也和我們在了一起。
這次試煉被分成了5個小隊,每個小隊成員有6名。總共有31名學員,因為考慮到我們隊裡有3名女性,於是就額外多了一名。這公佈的分隊名單裡,有個很有意思的特,就是大多數平日裡相處得較好的學員,或者來自同一個地方的,都被分到了同一小隊。也就是說,並非只有我們受到了這優待。
這樣子的好處,是隊員們不用經過長時間的磨合,就能夠很好地協作。
不過世事都難以盡如人意,也有人有些不滿,於是分隊名單一經宣佈,台下立刻一片嘩然。
鬧得最凶的便是黃鵬飛,他們隊分配到了兩個實力不是很強的女生,故而十分不滿意。
然而他們似乎忘記了自己在哪裡,一直板著臉的慧明猛然一拍桌子,全場立刻安靜了下來。
這個長相威猛的老人站起身來,掃視場中的所有學員,眼神就像高空中俯瞰羊群的雄鷹,沒有一個人,敢跟他尖銳的眼神相對視。
拍完桌子,他緩步走出主席台,看著我們這一群學員,說道:「這個名單,是我們教官這些天來根據每一個人的出身、特、交際和表現,所決定的。任何人有意見,可以來跟我提。不過我想讓你們明白一件事情,這裡是我的地盤,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不服的人,直接滾蛋兒去——懂麼,我不需要跟你們解釋什麼!」
他走到了黃鵬飛面前停下,瞇著眼睛盯著這個鬧騰的小道士,黃鵬飛嚇得直發抖。
我站在不遠處,用眼角的餘光去打量霸氣的老和尚。他嘴邊那深刻的法令紋,能夠讓人感受到這人身上深深的嚴厲和冷漠。這是一個內心堅硬如鐵的老男人,便如同戰場上面那鐵血而無情的將軍,見慣了屍山血海,自然知道什麼法子是最利落乾脆的。
當下所有人鴉雀無聲,慧明有些滿意,他慢騰騰地又走到了我的面前,看著我,搖搖頭,說你的成績,真的讓我很失望,虧你還每日得意洋洋。
我乾脆地迎上了他的目光,說報告教官,我只是保持良好的心態,陽光地面對生活。i^
慧明的瞳孔驟然收縮,凝視了我好一會,突然笑了,這笑容有些冷,他說我等著你們試煉回來的好消息。
說完他坐回主席台,讓拔志剛給我們介紹這次集訓試煉的內容。
根據教官擬定的計劃,每個小隊將背負重物,以最快的速度徒步前往高黎貢山北端的碧羅雪山月亮潭。我們需要穿越高山、叢林、草地和峽谷,不得借助任何現代的交通工具,還要避開人煙密集的地區。在這一路上,我們要面臨各種各樣想像不到的挑戰,在迷霧重重的雪山腰畔中,找到傳說中的月亮潭。
我坐在座位上靜靜地聽著,感覺這只是一次很平常的徒步行軍,跟我們所猜想的試煉,有很大的不同。
聽起來……似乎並不是那麼讓人感到困難。
不過殭屍臉話鋒一轉,說勝負的途徑,並非只有找到月亮潭那麼簡單,五個小隊現在是競爭對手。你們每一個小隊,都會被隨機分配到百花嶺附近的一個區域裡,然後憑借給予地圖和簡單的工具行動;從試煉正式開始的那一刻,你們便可以自由攻擊對方,迫使對手離開或者棄權——只要不造成死亡,在規則範圍之內的所有的手段,都是可以允許的。作為監督,每個小隊將會有一名助理教官跟隨,給每個人的表現評分。
記住,漫漫群山之中,蘊含著難以想像的危險,所以,我們這次試煉,是有死亡名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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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自由攻擊對方!」
「只要不造成死亡,在規則範圍之內的所有的手段,都是可以允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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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殭屍臉的嘴巴中冷冰冰地說出這幾句話,頓時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了重重的石頭,一股血雨腥風的冷酷感,撲面而來,而大部分人的臉色,也都變得難堪起來。
來到這裡的學員都是有著獨到的才能,有的性格難免會猙獰乖張一些,所以這十幾天來學員之間的衝突其實也不斷發生,比如我們幾個和黃鵬飛等人,比如一些我沒有講到的人……但是教官們從來不作調解,反而似乎在默許衝突的發生。我在瞬間明白了,難怪會有剛剛那樣的分隊,難怪上面會坐視學員之間的矛盾越發激烈而不管,原來是為了激化學員小隊之間相互的競爭,以及矛盾。
這些東西會在之後的試煉之中,一齊爆發出來。
所謂的試煉,其實和我們養蠱人的術語一樣,就是將無數爪牙豐富,毒性強烈的蟲子積聚在一起來,然後經過殘酷的鬥爭,弱肉強食地淘汰,最終存活的那一個,就是真正的強者,便是蠱。
這道理,是一樣一樣的。
好厲害的算計,好厲害的手段,人只有在絕境之中才能夠爆發出超出自己想像的潛力,而只有相互攻擊,才會讓平淡的試煉有如此的效果。儘管會有教官跟隨,防止出現不可控的事態發生,但是一個人,哪裡能夠管得住這些驕傲的學員們呢?萬一真的打起了火氣來,估計到時候那死亡名額,應該就派上用場了。
我們本來應該知道這殘酷,但是直到事到臨頭,才知道有的東西,遠遠比我們想像的要更加嚴重。
因為之前黃鵬飛的教訓,所以沒有人膽敢在大聲喧嘩,只是在下面用目光交流,打量旁邊人的反應和神情。我第一時間看向了黃鵬飛,而他也正好看向了我,毫無顧忌地用鄙夷的目光向我挑釁。
為了表示決心,他舉起手掌,斜立,然後往脖子處使勁一抹。
我也笑了,陽光燦爛的笑容浮現在了臉上來:這個傢伙,先是鄙視雜毛小道,而後又總是找我麻煩,在學員中四處散播我的謠言,對我各種譭謗,我脾氣好,但也不是毫無原則退讓的人,所以要是碰到他,定要用實力將其羞辱,不死也要他脫一層皮!
介紹依舊在持續,殭屍臉開始跟我們講解起任務來。
我們這次試煉受到了上級部門的全力支持,全程會有兩家直升機跟隨,隨時進行呼叫支援,當然,如果遇到沒有信號的地區,那就只有等待了。我們將要穿越無數的高山峽谷,莽莽叢林中有許多水系,怒江、片馬河、老窩河以及許多少數民族地區,而在地圖上那一片紅色區域,是荒無人煙、人跡罕至的原始叢林。
我們首先需要面對的敵人,並不是其他四隊的學員,而是沉默的大自然,以及它的信徒們。
介紹完這些,慧明帶著所有教官站起身來,問我們有沒有誰想要退出?
沒有人回答,能夠出現在這裡的每一個人,胸中都藏著銳氣,並不是這等困難就輕易折腰的。慧明很滿意,讓我們返回自己的宿舍拿取個人隨身物品,然後分隊集合,不同隊員之間,在出發之前,不能夠再有任何對話,否則視為違規,將開除其參與試煉的資格。
有工作人員挨個發下了一張死亡協議書,讓我們簽名,表示我們是自願參與試煉,所有的責任都由自己承擔,跟局裡面沒有一兒干係。
一切完成之後,在工作人員的監督下,我們返回了宿舍拿取了自己的個人物品,或者交由他們保管,或者自己帶走。處理完這些事情,我們小隊的成員來到了一個教室裡集合,在出發前,我們將待在這裡,不能去任何地方,不過,我們可以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到機房去和家人通電話,報一個平安。
朱科長匆匆走進來,給我們挨個兒發了一張信箋紙,說有什麼想跟家人說的,可以寫上,他們會轉交的。
集訓營凝造出來的這氣氛十分沉重,幾個女孩子給家裡面打電話的時候都哭了,因為保密協議,我們不能夠透露什麼,所以只是說要出一趟差,到窮山僻壤沒有通訊的地方去。我本來並不覺得這次試煉有多危險,然而旁人的態度終究是感染了我,我也給家人和朋友掛了個電話,又給雜毛小道說起了這件事情。
回到教室的時候,我們開始商量起試煉時的事情來,一個隊伍總是要選一個頭頭的,沒成想大家都覺得我還是蠻合適,讓我先當著。趙興瑞向來是個獨來獨往的人,也沒有什麼意見。關鍵時候,謙虛不得,我便也答應下來,不做推辭,而是和大家對路線開始做推敲,並且檢查裝備,商量起一些細節問題。
晚飯很豐盛,食堂的師傅特意殺了一頭豬,給我們做了一頓豐盛的宴席,算作踐行。
我們是分批就餐的,和其他小隊人員沒有再碰面。
接著就是休息,到了晚上十二的時候,教室的門被打開,美女教官尹悅全副武裝出現,她的後面則是兩個臉面被黑布蒙住的高大軍人。她呵斥著我們趕緊爬起來,帶著我們穿過營房。而在操場上,已經落下了一架大型直升機,旋轉著機翼正在等待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