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索道
第六十五章索道
稷下學宮龍盤虎踞於清涼山,流沙河環繞穿插,千門萬戶,極土木之盛,作為王朝一等一的江湖門派,跋扈氣勢驚濤駭浪!這等江湖門派,煌煌大氣,有吞天沃日之氣魄。
一夜無話,李浮屠睡得十分香甜。在這個新的環境,自然不用黎明即起灑掃庭除,也不用疲於奔命,應付那無盡殺機,悠然自得的生活,讓奔四的古怪少年獲得了離開十八里鋪之後難得的安寧。這樣的日子,不得不說才是他這般平凡人物所喜歡的。
伸了一個懶腰,李浮屠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略微洗漱一番,便到隔壁叫起黃蠻兒藺龍象,兩人一起去食堂吃飯。李浮屠知道夏河圖是一個特例,在這稷下學宮,無論是哪個教習傳授知識,只要那老小子願意去,沒有哪位教習會趕他走,當然,要是那老小子不願意去,自然也沒有哪位教習會神經質的特意叫他,而且,夏河圖很少會住在朱雀區地字十二號,除非他實在是閒得無聊,或者有什麼事兒要處理,李浮屠自然不會去叫他,再說,叫他也不一定在。一夜不見,黃蠻兒似乎有點兒不同了,臉上的瘀腫依舊沒有消散,走起路來更是一瘸一拐的,就像一隻瘸了腿的鴨子,給人一種十分滑稽的感覺,自然沒有了往日那一份超然物外,事事不上心的超然感覺。
李浮屠看見黃蠻兒這般,頓時有些關切的道:「小師兄,沒事兒吧?」
黃蠻兒藺龍象看起來對什麼事情都不是太關心,可是對於這個願意給他擦口水的小師弟卻打心底的維護,聞言頓時覺得一股暖流從心底流過,搖了搖頭,道:「沒有什麼問題,昨天晚上練功出了點兒岔子,走路的時候也不小心絆了一跤,過幾天就好了。」
「哦,這樣呀!」
李浮屠聞言稍微鬆了一口氣,道:「我這裡有點兒跌打藥水,要不我們先擦一擦一會兒再去吃飯,參加早課?或者乾脆今天我給你向顧惜朝教習請一會兒假,你好好在宿舍裡休息一下?看你這樣子,估計今天也沒有辦法練功。」
黃蠻兒自然搖了搖頭,道:「走吧,吃飯去,作為一個習武之人,這點兒小傷就打退堂鼓,你也太小看我這小師兄了吧。」
李浮屠聞言也不再和黃蠻兒藺龍象爭論,兩人一起去食堂吃了飯便朝劍舞坪走去。雖然經過昨天那般鬧劇,今天還是必須到這裡修習的。稷下學宮有稷下學宮的規矩,自然不會因為李浮屠和黃蠻兒兩人有絲毫的改變,除非黃蠻兒和李浮屠能夠達到祭酒大人那番修為。
李浮屠和黃蠻兒吃了早餐來到劍舞坪,顧惜朝早已經站在那裡了。這位女性教習依舊掛著她那招牌式的笑容,給人一種親切溫和的感覺。不一會兒,著新的一批內門弟子也陸陸續續的趕了過來,顧惜朝讓所有人集合好了之後,笑了笑,道:「昨天晚上有位學員不是太安分,居然在內院和另一位學員打了一架,我希望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大家記住,門派鼓勵大傢俬鬥,卻靜止弟子在門派因為私鬥而私鬥。想要解決私人恩怨,學員提供了專門的地方供大家解決問題!如若再犯,可要被逐出門派的呢!」
「嘩!」
「誰那麼大膽,才剛剛到門派就開始挑戰門派的規矩!」
「這人膽子也肥了一些吧!」
李浮屠聞言,有些詫異的看了看一瘸一拐,鼻青臉腫的黃蠻兒,毫無疑問,昨天晚上和人爭鬥的那位應該就是黃蠻兒了,可是黃蠻兒為什麼會和人爭鬥呢?能夠讓黃蠻兒拔刀的又是誰呢?李浮屠滿肚子疑惑,給了黃蠻兒一個疑問的眼神,黃蠻兒卻閃躲的避了開來。畢竟,昨天晚上和他交手那位可是李浮屠的未婚妻,朋友妻不可欺,而且,被一個女子完虐,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黃蠻兒自然不會四處張揚。見黃蠻兒這般表情,李浮屠也只好把滿肚子的疑問生生壓抑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黃蠻兒不想講,他也不好說些什麼。
「好了,跟我走!」
強調了應該強調的事情,顧惜朝領著李浮屠等所有新的內院弟子走入了溪水旁的草廬。這名愛笑的溫柔教習將所有的新生帶到了一截斷裂的廊橋上方,廊橋下,就是懸崖。
一根拇指粗細的銀色滑索和一根同樣銀白色的鎖鏈並排通向遠處的一個山谷,銀色滑索上有一個個活扣,下面連著拉桿,堪堪讓人雙手吊在上面。
「如果你們不算太蠢的話,想必你們已經從師兄師姐或者家族長輩的口中知道了這是我們稷下學宮的銀絲滑索。朱買臣,出列!」
這位似乎有點兒來都的矮瘦少年略微有點兒驚慌的從隊伍裡面擠出。
「用力抓緊了,然後滑下去。」愛笑的教習看了一眼手中的冊子,看了朱買臣一眼,記住了他的某些特徵,簡單明瞭的說道。
朱買臣雖然有點兒來頭,可是年紀畢竟還是有點兒小,小臉唰的一下白了,看著前方數百米高的懸崖不敢動作。
「啊!」的一聲尖叫,愛笑的教習毫不留情的在朱買臣的屁股上踢了一腳,後者直接沿著銀絲滑索飆了出去。
「就這樣下去?…萬一抓不緊掉下去怎麼辦?」朱買臣淒慘的尖叫聲中,一名新的內院弟子雙腿發顫的後退了一步。
「那就摔死。」愛笑的教習依舊笑著,可是那笑容卻讓李浮屠等內院弟子有幾分膽寒,她毫不留情的看了一眼這名新生,譏誚道:「如果這都抓不緊,摔死在這裡也可以省得將來給門派丟人。你叫什麼名字?」
「塗曉夢。」
「好,現在輪到你。」
「噗」,看到這名新生又被一腳踹在屁股上,臉色發白的飛滑下去之時,李浮屠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叫什麼名字?」愛笑的教習顧惜朝的目光隨即停留在了李浮屠的身上。
「李浮屠。」
隨即,李浮屠第三個站到了懸崖邊上,不等愛笑的教習有什麼動作,李浮屠就已經很自然的滑了下去。
……
李浮屠的心情輕快而興奮,完全自然的巍峨風光和山谷間林林總總的殿宇使得在這滑索上飛速滑行比起他所熟悉的過山車之類要更加有趣。
他穿過風,穿過山谷之間升騰的薄霧,穿過叢林散發出來的獨特清香,最後撞在一個覆蓋著厚厚棉墊的木牆上落地。
先前到達的兩名臉色慘白的內院新弟子用看著變態的目光看著嘴角微微上彎的李浮屠。而李浮屠還很不人道的衝著兩人微微一笑,而後打量起這個山谷起來。
這是一個不大的山谷,一片緩坡上種植著一片紫色的蘭花,有一條清澈的溪水從這片緩坡下方流淌而過,小溪旁的平地上,建著一個只帶頂棚的通風草廬。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清香,清澈見底的泉水之中,有小手指粗細的小魚游動,聽聞人聲,竟是不怕,反而游動而來。
一名名新的內院弟子撞在厚棉墊上落地,最後愛笑的教習顧惜朝如同一隻黑鷹,在沒有撞到厚棉墊時便鬆手穩穩落地。
沒有先說什麼,只是做了個手勢,愛笑的教習便四面通風的草廬一頭,是一張低矮的四方長檯,上面放著一把黑色長劍,對面鋪著一張張青色的竹蓆。
溪水潺潺,清風四面徐來,愛笑的教習端坐在台後,開始授課。
「現在我給你們講的這一課,便是所有系的必修課,真氣的修行。」
只是這一句,便使得整個靜謐山谷小溪畔的草廬之中沒有了絲毫的雜聲。
「終於開始了。」李浮屠凝了凝神,專心致志的看著愛笑的教習。來到這個世界,李浮屠從來沒有接受過系統的修行訓練,這樣的機會,他自然不會錯過。
「如果將我們的**簡單看成一具軀殼的話,那我們體內流動的血液,便是驅動這具軀殼吃飯、睡覺、走路…一切動作的力量來源。而真氣,也可以簡單理解成我們體內血液類似的東西。只是一般人的真氣太過弱小,甚至根本感覺不到,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打坐和一些藥物的輔助,可以讓我們的真氣變得越來越強,從而起到作用。初始時可以控制體內氣血流轉,改變肉身機能,增強氣力,更強則可以形成實質,斬殺對手。」
「其實幾乎所有的打坐修行之法,都是大同小異,關鍵在於心靜,至於目前所有修行之地,所有門派所知的可以輔助真氣增長的靈藥,在修到第四重天剛柔境界,真氣陰陽分明,剛柔並濟,便再無用處。修煉到了第三重天招式境界,武功招式大圓滿,人體丹田便再也容納不下多餘的真氣,輔助真氣修行的東西自然也就沒有用處。」
整個草廬之中依舊沒有一絲其餘的雜音,因為所有新弟子都知道,稷下學宮的弟子最重要的目的,便是與人對敵,以殺止殺,而這真氣,便是大多數對敵手段的力量源泉,所以即便心中有什麼不解,此時也是不敢打岔,生怕因為自己的打岔而導致這名教習說錯漏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