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弦絲鬆了一根,向崖蹙了眉,他的估計應該沒錯才對,怎麼會這麼快破解他的招數?
溫如玉與靈修相視一眼,心中稍稍定了些。|
「笑什麼?!」秋雅橫了兩人一眼,「我們的陣法會這麼輕易就被破了?等著瞧吧!」
溫如玉抿了抿唇,那就等著瞧吧!
既然找到了方法,花驚瀾找起人來就很快了,扯了弦絲把捉過來的人捆成麻花牽羊一樣牽在身後,等把人找了個七七八八,她才轉過頭來看著他們,「現在跟我說說,向崖和秋雅在哪兒?」
一眾弦術師紛紛傲骨十足地別開了頭,連餘光都不給花驚瀾片縷。
「有本事自己找去!」不知是誰一語戳中眾人心事。
「傻大的吧,」花驚瀾白目,「這麼多人質在小爺手裡,還用得著找我去找?」
「反正吧,我這人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我就在這兒等,一盞茶時間沒出來,數到十我就殺一個,你們覺得怎麼樣?」
明明是笑著說這話,表情與神態完全不在狀態,但卻讓一眾弦術師背脊猛顫,夜風一掃,成涼一片。
花驚瀾翻身坐到樹丫上,閒得無聊就將樹上的弦絲一根一根抽下來,自言自語地道:「要是在白天,你們這技巧也得打個折扣。」
「要我說的話,全部換成弦刃,就算來了千軍萬馬,也照殺不誤,放弦絲,不等著別人抓嗎?」
她說著撥開袖子上被劃破的口子,淡淡挑了挑眉。%&*";
「你懂什麼?」有人譏諷道:「弦術師一脈承襲上千年,如果這陣法還有改進之處,祖先輩的前輩早就做了,還用得著你來指手劃腳?」
「不動腦子,」花驚瀾跳下去,站在那人跟前道:「弦刃比弦絲要輕上許多,為什麼不帶輕的反而帶重的,別說你們學藝不精,控制不好弦刃,害怕誤傷。」
「閣下此言差矣,」向崖從一旁的樹林中走出,道:「弦刃固然好用,但弦術師一向與世無爭,並不需要太過鋒利的武器。」
花驚瀾用下巴指了指挾著溫如玉和靈修兩人的秋雅,道:「這也算與世無爭?」
向崖廣袖一撒,抬手拱高,「總之今日是我等技不如人,閣下要帶走溫如玉與靈修,在下也無話可說,但,弦術師兩脈之間的事還請閣下不要過多參與,我輸了,並不代表絕弦一脈會輸。改日,我定會再來討教。」
他說罷轉身就要走,花驚瀾卻踩著綁住弦術師的弦,制住他們的動作,陰測測地說道:「栽在我手上了還想輕易脫身?」
「那你還想怎麼樣?!」靈修雙手牽著弦刃比在靈修脖子上。
還沒等向崖回過身,身邊突然白風一起,秋雅慘叫一聲就被拍飛出去,下一秒,帶著鐵力的五指就扼住了他的喉嚨,他錯愕地睜大眼睛,正對上花驚瀾陰鷙的目光。
「對我來說,要殺你們太容易了,讓你們進林子是給你們機會,技不如人就別說大話,小心閃了舌頭。」花驚瀾另一手拍拍他的臉頰,道:「小子,小爺再教你一個道理,輸了還逞口頭之快的人永遠別指望翻身,你的戰帖我收下了,讓絕弦一脈洗乾淨脖子,我花驚瀾遲早會上門拜訪的!」
抬手將人扔出去,花驚瀾拍拍手,沖溫如玉道:「衣服破了,酬勞翻倍。」
溫如玉這喜勁兒還沒順過,就差點被自己一口氣噎死。
「咳咳!」向崖扶著喉嚨爬起身來,恨恨地看了花驚瀾一眼,頗顯狼狽地帶著人離開了。
看著向崖一行人走了,溫如玉與靈修正想上前來道謝,花驚瀾卻抬手一擋,道:「道謝就免了,把八卦陽匙給我就行。」
溫如玉怔住,「你也知道這個東西?」
「怎麼你不知道?」花驚瀾皺眉。
溫如玉苦笑一聲,「我的確不知道,絕弦一脈為了它將空弦一脈逼到絕路,師父無可奈何才讓我謊稱帶了八卦陽匙,好讓空弦一脈有喘息的機會。」
靈修在一旁點頭。
花驚瀾有些失望,不過絕弦一脈這麼肯定,那八卦陽匙應該就在瓊玉國才對,把尉遲玥送到天水國後,她定要返程去瓊玉國一趟。
耳邊有細碎的布料聲響,花驚瀾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見淳於燕已經坐到床邊穿鞋,她瞇著眼睛抱住他的背,「怎麼這麼早起來?」
淳於燕扶住她的雙手回過頭去吻了吻她的唇角,道:「今天要進宮拜見女皇,可不能貪睡。」
花驚瀾笑了笑,「醜女婿也要見人,我明白了。」
淳於燕將她雙臂放回被子裡,「時辰還早,再睡一會兒。」
花驚瀾挪過溫暖的棉被蓋在身上,一雙漆黑如潭的眼瞳直直看著淳於燕。淳於燕不禁低呼一聲,「瀾兒,再這樣看著我,今天就不用進宮了。」
花驚瀾抿唇一笑,把頭縮進去,甕聲甕氣地道:「你去忙,我還要睡。」
淳於燕搖頭笑了笑,起身坐到梳妝台前,自行挽髮。自從沒了逍遙王這個身份,日常的小事都不假迎朱、送朱之手。
花驚瀾趴在床沿上看著他笨拙地挽著頭髮,一股甘甜從心底蔓延到唇角,沒有離開高位的落差感,更沒有養成嬌弱的公子病,淳於燕在學習著如何做一個普通百姓,這樣的男人,她很滿意。
披著外衣走下床,她接過他的玉冠道:「相公,我幫你。」
淳於燕鬆了手,看著鏡子裡那張嬌美的容顏,道:「瀾兒以後幫我挽髮,我幫瀾兒挽髮如何?」
花驚瀾翹起嘴,「那你可得好好學學了!」
兩人的笑,發自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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