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驚瀾扶額,虧得她在花家不受寵,打小沒人理會過她,所以也沒人給她裹腳,生生要纏斷骨頭的滋味兒可不好受。%&*";
皎月在一旁偷笑,「連我都是裹了腳的。」
周圍傳來竊竊私笑,花驚瀾敲了敲桌子道:「還吃不吃飯了,不吃給我幹活兒去,迂腐!」
「是!」眾人齊答,又捧起碗筷來,不過這次明顯要比方才歡快許多。
花驚瀾彎起眼眸,愉悅的心情一直保持到用飯結束。
雨停了之後陽光重現,素歡便提議出去走走,花驚瀾尋思可能瞧見彩虹,便也欣然同意,可還沒走出一條街就遇見了方纔那個趾高氣昂的國字臉女公子。
女公子看花驚瀾眼神都帶著傲氣,冷哼了一聲又一聲才拐著彎兒從她前面走了,花驚瀾頓覺莫名其妙。
素歡在她身邊低笑,笑罷才低聲道:「這女公子怕是看上咱們公子了。」
花驚瀾頓時被噁心到了,擺擺手就轉了方向,道:「走走,換路走,晦氣!」
一行人掖著笑跟著她換了道,可不想轉過兩條街又碰上了那女公子,兩人大眼瞪小眼,花驚瀾還沒調頭,那女公子先開口了,「怎麼老能碰上你,你存了什麼心?」
花驚瀾苦笑,就是真存了什麼心對著你那張臉也沒胃口了吧,身邊放著這麼個如花似玉的相公誰還有心思看那朵長得歪瓜裂棗的喇叭花?
淳於燕這可不出來宣示主權了,他握住花驚瀾的手舉到眾人眼前道:「不知這位公子三番四次堵在我們前面又是存了什麼心?」
女公子見他們交握的手頓時變了變臉色,恍然大悟之際又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面上閃過一絲厭惡,「原來……」
花驚瀾笑開了,往淳於燕身上膩歪,「相公,瞧你說的,哪有三番四次啊,不就兩回麼,別說的人家就跟發了春的貓兒一樣。」
「你……你們!」女公子氣得紅了臉,只是不太明顯。
「不知羞恥,當街行龍陽之風,活該教人抓了投河!」女公子氣急道。|
「喲!」錦兒鬼靈精怪地伸出腦袋來,「別人相好幹你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外人何時?別是吃不著葡萄還嫌酸呢!」
「你這個兔崽子!」女公子濃眉一怒,又看了面前層層疊疊的二十來人,思及少勝不過多,便也只能討討嘴上便宜,「果然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一甩臉兒又走人了,花驚瀾鬆了好大一口氣,「這回該見不著了吧……」
中國文化,博大精深,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有一有二,就有再三再四,花驚瀾是真信了,剛走出城門來,竟然抬頭又瞧見了那女公子!
女公子一個白眼甩來,站得遠遠的,生怕跟他們沾上點關係。
花驚瀾將臉往淳於燕肩頭一扣,「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淳於燕撫著她的長髮,道:「眼不見心不煩,瀾兒只管靠在我肩上。」
花驚瀾狠狠點了頭。
「公子,真有長虹呢!」皎月興奮地指著半邊天道。
花驚瀾回過頭去,之間初洗碧晴的天空上掛著一道彎如橋的七彩長虹,淡淡的顏色彷彿透明一般,被青山綠水映襯著十分美麗。
「好久沒有見過這麼大的虹了。」花驚瀾欣喜道。
淳於燕與她並肩而立,不過卻是看著她,「夏日裡雨水多,選些天氣好的地方,總能看見虹的。」
「那便在止步城多住些時日,」錦兒興奮道:「止步城可好玩呢!」
皎月刮他鼻子,「就你貪玩!」
沒過多時彩虹便消失了,花驚瀾也不覺得悵然,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道:「現在是回城還是繼續走?」
二十幾號人統一意見,都被這雨後曠野吸引,決定再走走。
遠處駛來一輛高頂華貴的馬車,一邊兒的女公子見狀迎了過去,喜悅喚道:「大哥!」
馬車上下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倒沒引起花驚瀾的注意,反而是那女的,讓花驚瀾狠狠錯了錯牙:
「風塵!」
風塵跟著男子下了馬車,張目對上花驚瀾這邊,先是愣了一下,後來目光盤旋過淳於燕身上時,便瞭然而笑,道:「世人都以為逍遙王香消玉殞,卻沒想到竟是在做世外之人。」
香消玉殞?淳於燕可為這個詞沉了臉色。
風塵身邊的男人顯然來了興趣,往前走了幾步道:「這便是鼎鼎大名的逍遙王?」
「逍遙王早已跳崖自盡。」淳於燕不鹹不淡地道:「姑娘怕是認錯人了。」
風塵扯了扯唇角沒有說話,此時男子卻將目光轉向了花驚瀾,笑意漸濃,「這位便是雪月公子吧?」
女公子似乎是吃驚不小,連帶著看花驚瀾的神兒都變了,傳說中的雪月公子,她崇拜的女中豪傑竟是這般吊兒郎當毫不正經的模樣?
花驚瀾卻不理會那男人,逕直看著風塵道:「風塵,我們之間恐怕還有帳沒清吧?」
風塵拿淳於燕的話還擊她,「既然逍遙王已死,那逍遙王妃也應該不在人世才對,我與雪月公子又何來怨恨?」
花驚瀾可不吃她那套,眉眼掃開,玩世不恭道:「小爺從沒說過自己是個講理的人,誰惦記著我,我可就惦記著她呢,風塵,今後得小心著了,被我惦記著的人不死也得脫層皮呢!」
「你威脅我!」風塵沉聲道。
「才看出來?」花驚瀾反問。
風塵還想說什麼卻被身旁的男子打斷,男子朝她拱手道:「風塵可能與雪月公子有些誤會,此事暫且不提,今日在下是來拜見樓蘭國君,雪月公子也來樓蘭遊歷,不如在下做個順水人情借花獻佛如何?」
能說這話,那就是有些來頭了,花驚瀾還沒出聲,城中便用來大批官兵,出來在官道邊排開,陣仗還不小。一個烏衣禮官迎了上來,往男子跟前長長鞠躬一拜道:「冽風國太子駕臨,臣下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花驚瀾一行人恍然:原來是冽風國的太子。
冽風國皇帝有一子一女,長子赫連淮,次女赫連蓉,是眼前這兩人沒錯了。風塵是跟著赫連淮混飯吃的,那當初獻禮一事會不會也是出自這太子的主意?
此番一想,花驚瀾卻重新審視起風塵了,在九霄山莊時,她不過一無名小輩,風塵斷然不會提前想出這計策來陷害她,那出自她口的那句箴言應該是真,如此一來,她可能也與薇言一樣,擁有向天問意的能力。
禮官諂媚地迎著赫連淮往城裡走,見花驚瀾擋在城門口不動,連忙呵斥道:「誰人擋道,還不快讓開?!」
赫連淮正打算裝模作樣說兩句,城門卻又是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遠遠看去,才是女相秦扶與女將歐陽秉書。
兩人出了城門便翻身下馬,黑著臉往前走,禮官以為是他怠慢了冽風國太子,便急急道:「下官見過女相大人,見過將軍,這幾個山野粗民下官立馬趕走……」
「你的眼力勁兒都上哪兒去了?」秦扶冷哼一聲,「就算認不得我樓蘭女太子,也該認得我秦扶的四個義女!」
禮官被一棍子敲暈,暈乎乎地回頭看了花驚瀾這邊兒的人,誰是女太子?要命啊,人太多了,他壓根兒就沒看到想容那幾人呀!
秦扶與歐陽秉書往花驚瀾跟前一拜,聲音裡含著喜悅,「太子,皇上日盼夜盼總算把你盼來了!」
這消息也夠快的,花驚瀾忖了忖,又虛扶兩人一把,道:「兩位請起。」
那禮官嚇破了膽,從沒聽說過樓蘭有個什麼女太子,可巧了,今天怎麼就讓他給碰上了?!
「太……太子饒命……!」他膝蓋一軟跪在地上,「下官……下官……」
「一句話都抖落不出來,你也能做禮官?」花驚瀾毫不掩飾自己的譏諷之意,回頭瞥一眼還在震驚中的赫連淮三人,提了提聲音道:「欺國之民以討好他國之人,你這官,也算當到頭了!」
禮官渾身一軟,當即跪坐在地上!
風塵看花驚瀾卻是越發的難以理解:她何時又成了樓蘭國的女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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