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上下震驚之餘如臨大敵,花驚瀾卻冷淡道:「我只殺崔秀林一人。|」
「花驚瀾,你不要欺人太甚!」花婉玉破口喊道。
「放心,我會讓她死的明明白白。」花驚瀾舉步跨上花家台階。
花蜚聲三人擋在門前,「花驚瀾,我爹屍骨未寒,你還想做什麼?!」
花驚瀾揮手將三人掃飛出去,「我對他沒興趣。」
梅二、素歡一行人,連帶著棺材也一併進了花府,花家人咬牙扶著崔秀林跟了上去。
花驚瀾徑直來到崔秀林的院子,拔出狂嵐劍狠切三劍,房屋轟然塌向兩邊,底下的密道也顯露於眾人眼前,她推開密室的門,讓那兩具白骨重見天日!
梅二手腳顫抖著走到兩具骸骨之前,沉痛地跪在地上,「百梅,眉霜,我來晚了……」
此時花家上下也震驚地說不出話來,花府的密道裡竟然有兩具骸骨,而崔秀林同樣詫異,這密道裡應該只有一具骸骨才對,多出來的那個人是誰……?!
花驚瀾走到骸骨跟前,就地一跪,連磕三個響頭,「爹,娘,我來接你們了!」
崔秀林頓時慘無人色,花驚瀾說什麼,爹?是誰?!
花驚瀾不理會眾人的震驚,親手將兩具骸骨移到棺材中,讓他們並列而臥,又從懷裡拿出檀木梳放在兩人中間,道:「大仇得報,你們安息吧!」
棺木重新合上,花驚瀾這才回過頭來看著崔秀林,冷笑道:「很吃驚吧,不僅你的兒媳死在密道中,就連你的兒子也死在了密道裡。|」
「怎麼會……怎麼會……?!」崔秀林早已不能成聲,她當年將葉眉霜推入密道時早就想好了托辭如何騙過花百梅,但他卻在聽了之後奪門而出就要去找那個妖女,這一找,十多年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她以為他是負氣離家,誰知他竟然是死在了花府的密道中,與她一牆相隔十幾年!
「你和花百相還真是母子,」花驚瀾繼續道:「你殺了我母親,花百相殺了我父親,知道我父親死前有多慘嗎?他被花百相下了毒,打落山崖後僥倖活下來,卻毒入膏肓殘喘一年,他拖著殘軀回到花家,卻看到了在密室中化成白骨的母親,崔秀林,他當時是萬念俱灰才舉刀自殺的啊……」
崔秀林雙腿一軟便跌滾在地,渾濁的雙眼淚水長流,不知是悔還是恨。
「作孽,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孽,如果不是你殺了我母親,花家也不至於家破人亡。」花驚瀾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自作孽,不可活!」
崔秀林趴在地上,抬頭望著她,透過霧濛濛的淚水與雪花,看清眼前女子的容顏,低啞喊道:「百梅……百梅……」
花驚瀾眼中沒有一絲憐憫,能對一個幾歲大還是自己孫女的孩子下手,崔秀林也算喪心病狂了。
舉步朝她走去,花鵲起卻奔來「噗通」一聲跪在她腳前,「是我們花家對不起你,但求你不要傷害奶奶,她已經是個老人了,我願意代她一死!」
「鵲起!」
「二哥!」
花蜚聲與花婉玉同時喊道。
花鵲起只定定地看著花驚瀾,「事到如今我早已沒有資格叫你一聲姐姐,但是,姐姐,你始終是我姐姐!」
「姐姐,我求你了!」
看著眼前低下頭去的花鵲起,花驚瀾不是沒有一點動容,與花蜚聲與花婉玉一經對比,便知道花家的人只有這麼一個還剛直純良,但她恨的是崔秀林,與他花鵲起無關!
「鵲起……」他身後的崔秀林扶住他的肩膀道:「扶我起來。」
花鵲起雙目含淚,連忙起身扶她,花蜚聲與花婉玉見狀也來幫忙。崔秀林立穩之後推開三人的手,目光再也定不下來,閃動地看著花驚瀾,蒼老道:「你說的沒錯,今日一切結果,全是我咎由自取……」
「奶奶……」花鵲起哽咽起來。
崔秀林轉身拍拍他的肩膀,道:「花家日後就交給你了……」
花蜚聲面色一變,花鵲起卻淚如雨下。
崔秀林定了定心,再次回過身來注視著花驚瀾,扯開了笑容,「你的確是個天才,繼承了你母親的才能,繼承了你父母的樣貌,但是你的性格卻沒有一點像他們……」
「你來找我報仇是對的,我竟然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兒子,我是該死,是該死,兩條命,也該賠兩條命給你……」她叨念著,卻突然眼神一利,犀利道:「但是日後你還要找花家的麻煩,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她瞪大雙眼,彷彿在等花驚瀾一個承諾,一個保證。
花驚瀾卻笑,「你休想從我這裡得到任何東西,花家人不犯我,我自然不會管你們生死,但日後他們見著我最好繞路走。」
崔秀林顫顫巍巍地點頭,擲地有聲道:「花家人日後永不再犯雪月公子!」
「死前立誓,花家上下必須聽從!」
「……是!」
崔秀林舒了口氣,舉掌拍向自己心臟,一擊過後,她身體重重一顫,側身滾到在雪地之中,嘴角有鮮血流出,染紅了純白的雪。
「奶奶……!」花鵲起跪在她身邊大喊。
花家上下紛紛跪下,嚶嚶哭了一大片。
人死如塵,之前種種便煙消雲散了,花驚瀾撫了撫棺木,在這一片嗚咽中,揚聲道:「我們走!」
眾人扶著巨棺重新走入一片大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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