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驚瀾抓住天絲軟劍,隔著跳動的火焰冷睨著唐繼禾,他是非要逼自己淌這次渾水?
「唐繼禾,你做什麼?!」唐淵眉目忽地一凜,口氣中滿是山雨欲來的架勢。|
唐繼禾微微一笑,道:「天絲軟劍本是雪月公子相送。」
「什麼?!」唐畢源訝異地看向花驚瀾,似乎有些不相信,「天絲軟劍是他所得?」
花驚瀾一掃袖,天絲軟劍如梭般扎入唐繼禾腳前,她冷冷抱著胸道:「既然送給你了,小爺沒有要回來的意思!」
緋傲皺眉:小爺?
唐繼禾立直了腰,抬頭望著高處的她,緩緩道:「雪月公子,可否施以援手?」
語氣極緩,甚至說的很平,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但在外人看不到的眼神中,花驚瀾卻分明感受到了破釜沉舟的意味。
其實唐繼禾也並非是要將她置於危險之地,只要能得到她的襄助,九霄山莊,逍遙王也都能成為他的後盾,保他離開後越國並不是太大的難題,只要她首肯,只要她首肯……!
「瀾兒,你這裡有一個黑點!」尉遲玥突然探過腦袋來,指著她的額頭說道。
淳於燕一頓,迅速拉過她的身體,抬起她的下顎一看,瞬間眼神降到了冰點。
尉遲玨也看到了她眉心的黑點,不由沉下臉,「黑山妖!」
在場的人都是一愣,繼而紛紛搖頭,黑山妖,是唐門難解奇毒之一,原來剛才唐淵那一句,並非是在詐唐繼禾。|
「黑山妖,中毒愈深,其神愈妖。」唐淵用手掩了掩唇,笑出聲來,「若是在天水國,這毒尚且可救,眉心已黑,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花驚瀾總算體會到了躺槍的滋味,只因為站在窗口看了他一眼,這人就非要置她於死地,原來這個世界上還真有這麼腦殘的變態!
「追風逐雨!」淳於燕冷聲喚人,「拿解藥!」
追風逐雨兩人快如閃電,迅速襲向唐淵。兩人就要靠攏時,唐繼禾卻現身一攔。他抬頭對淳於燕道:「黑山妖並無現成的解藥,而後越國長不出解藥中的一味引子,所以唐淵身上不會有解藥,現在也制不出解藥。」
追風逐雨頓住,淳於燕冷聲道:「你的意思是,瀾兒只能死?」
唐繼禾走前幾步,拔出天絲軟劍,復走到唐淵跟前,道:「唐淵,黑山妖雖不可解,但卻可以用藥壓制,你心思縝密,不會忘了帶吧?」
唐淵笑容變得深刻,異常白皙的臉卻透露出幾分猙獰,「你想以天絲軟劍來換誅心丹?堂哥,你為了一個外人,連唐門都能拱手相送?!」
唐繼禾神色平靜,道:「天絲軟劍本來是雪月公子相送,用劍換取誅心丹,合情合理。」
唐淵哼笑了一聲,繼而放聲大笑,笑聲越發癲狂,一個拔高之後,聲音戛然而止,他低下頭,看著唐繼禾道:「我不要了。」
「你說什麼?」唐繼禾微愕。
「我不要了,」唐淵扯起唇角,怪異地笑著,「既然你把那個女人看得比唐門還重要,那就讓她死吧!」
女人?!眾人再次震驚,雪月公子竟是女人!
淳於燕將花驚瀾扶在懷裡,眸底陰狠一閃而過。花驚瀾握住他放在她腰間的手,微微握緊。
「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淳於燕在她耳邊說道。
花驚瀾微微一笑,心底莫名一暖。
「唐門對我來說一點兒也不重要,我只是想看你痛苦而已!」唐淵張著雙臂,朝天大笑。
眾人已經分不清唐淵說的是真是假,抑或是他神智是否還清新,不過看他瘋狂的樣子,對唐繼禾的恨意卻是不假!
「唐淵!」唐畢源按住他的肩膀,「我們此次來只是為了天絲軟劍!」
唐淵笑容停住,抿了抿唇角,看了看周圍緊張的人,又哈哈大笑,「你看看你們,多好騙!」
唐繼禾壓抑著怒氣,沉聲道:「你到底什麼意思?」
「換,為什麼不換?唐門可比區區一個女人重要的多了。」唐淵意猶未盡地看了花驚瀾一眼,從懷裡掏出一粒紅色丹藥伸到唐繼禾眼前,似乎是帶著誘哄的意思,「堂哥,來,誅心丹就在這裡。」
唐繼禾剛伸手,他卻一翻手,藥丸滾入灰塵中。
唐繼禾握住天絲軟劍的手倏地握緊,青筋暴跳而出。
唐淵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堂哥,跪下來,我就把誅心丹給你。」
四週一片冷嘯的風,唐繼禾死死看著地上的誅心丹,顴骨聳動,將天絲軟劍丟在地上,微微低下了頭。
「堂哥,你不是最喜歡做好人嗎?跪下來,你就是救人救己的大英雄了!」唐淵諷刺道。
屈膝,唐繼禾右腳退後,身體慢慢下落,在唐淵跟前單膝折腰,伸手去取誅心丹。
「堂哥……」唐淵突然一腳蓋在他肩上,生生壓得他彎了腰。唐繼禾受不了這股內力的衝勁,悶哼一聲,嘴角溢出血來。
「這才對嘛,」唐淵滿意地點頭,「弄虛作假可不像你的作風,既然要跪,就結結實實地跪在地上!」
唐繼禾狠狠擦去嘴角的血,抬頭怒視他,「你說話算話!」
唐淵彷彿施捨地看著他,「現在你只能聽我的不是嗎?你看那個女人,眉心的黑點是不是變大了?」
黑山妖,毒愈深,神愈妖,除開眉心的黑,在死前的一個時辰,人會變得異常美麗,一個時辰之後,容顏會迅速枯竭,死狀如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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