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見戚鳳歌張望,便馬上顯出了焦急的神態拉住戚鳳歌說道:「主上,快想辦法救救白將軍!」
剛剛見面太過激動,差點忘了這件最重要的事情!
「怎麼了?!」戚鳳歌感覺自己的心撲通一下掉進了很深很冷的看不到的深澗,原來潛意識裡刻意躲避的那些可能,現在竟然已經毫不客氣地變成了現實!
她緊緊抓住了春桃,焦急地問道:「快說!」
茗煙在一旁神色無比緊張,緊緊盯著春桃,心急如焚的等著下文。舒骺豞曶
「他被輔國大將軍囚禁了,關在府裡不能出來了!」春桃言簡意賅先把結果說出來。
「為什麼?是成親的事情?」戚鳳歌馬上說了自己的猜想,這個可能性最大,他回去不久面臨著這個問題麼?這個結果看來到底是沒有處理好這件事情!
春桃馬上點頭:「對對,少將軍剛剛回去,皇上就留下他說了賜婚的事情,據說白將軍當場拒絕了,可是皇上卻很強硬要他回去仔細考慮斟酌,赤|裸裸地威脅呢!」
戚鳳歌馬上可以想像出莫堯那一臉嚴肅的高高在上的樣子,她的眉蹙得更緊了:「然後呢?」
「然後,白宜老將軍已經替少將軍答應了,『父母之命』,白將軍是躲不開的,好像婚期都已經定了,是在白將軍回去之前,日子就已經有皇上和輔國大將軍定下了,少將軍同不同意,都得照辦……」
秋葉看著戚鳳歌,輕聲解釋,看著對方那蒼白的臉色,她似乎有些不忍心說,但這是事實,不能不說。
「少將軍打算悄悄帶著春桃和秋葉離開京城,可是叫輔國大將軍截住了,無奈之下,他只得叫輔國大將軍派屬下護送春桃、秋葉來支就,他說他會想辦法……」
李之初補充著說了一句。
「白將軍會想什麼辦法?一個是扶風的皇上,一個是他的爹爹,他能怎麼辦?」春桃替白少卿惋惜,接著,目光又轉向戚鳳歌,「主上,我們要怎麼辦?」
「婚期什麼時候?」戚鳳歌銀牙一咬,一字一句問道。
「四天之後……」李之初感覺到戚鳳歌的用意,便清清楚楚說出了這個日子,現在就是長上翅膀也飛不回去了,不管她願不願意嗎,都得接受這個現實。
戚鳳歌一聽,一頓,然後一臉催敗地笑笑,忍住將要出來的眼淚,擺擺手:「你們累了,先去休息,我開完這個會就去找你們……」
「少將軍呢,主上?我們要怎麼辦?」
茗煙見戚鳳歌不再說白少卿的事情了,忙攔住戚鳳歌的去路。
「你要本主怎麼辦?」戚鳳歌苦笑著看了茗煙反問道,「我們就是長上翅膀也不能在成親之前飛回去了,現在回去之後,他早拜堂成親了,我們回去做什麼?更何況,本主現在哪裡都不能去,支就國的情勢你也看到了,內憂外困,本主決不能因為自己的感情而棄支就與不顧!」
「可是主上!,白將軍對你的心你是知道的!」茗煙想著白少卿現在不知道受著什麼煎熬,心裡難受的無法形容。
戚鳳歌頓了頓,淡淡道:「人各有命!『是我的終究是我的,不是我的在勉強也不能得到』!本主相信這句話!你帶之初和春桃去休息吧,本主一會兒就去找他們!」
她表面堅定、內心失望與難過幾人都看在眼裡,但是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對不起,主上,要是我們在早一點趕過來,事情可能就會……」李之初看著戚鳳歌硬挺著做出堅強,心疼地厲害,心裡的內疚也蔓延起來。
戚鳳歌回身看著李之初,又是輕輕一笑:「你們已經夠日夜兼程了,我不會怪你們的,不要多想了,聽天由命吧,他若願意接受那樣的命運,我無話可說……」
說完,她轉身強壓住內心的滔天波瀾,進了御書房。
在場的所有人見戚鳳歌進來雖然是臉色平靜,但是臉沉似水,知道遇到了某些事情,但是她不說,別人自然也不敢問。
「你們商量出什麼結果?」她淡淡說著,坐到自己的位子上,環視一圈。
劉公拿出一個單子給戚鳳歌呈上,然後指著上面的名字解釋道:「主上,這些是監國派給的部隊的中級以上軍官名單,其中名字下劃橫線的是他的親信,沒有劃線的是我們可以爭取的人,他們立場或保持中立,只會忠實地執行命令;或者是我們的人,比如這幾個——」
戚鳳歌看著這個名單,臉上閃出一抹笑顏:「這個好比火眼金睛啊,是人是妖,我們一眼就看出來了!」
只要拿著這個單子做基礎,那麼這支軍隊很快就會成為自己的得力工具!
她轉向懷化大將軍繼續道:「趙將軍,本主打算命你為總督軍,與本主一起去出征烏孫!」
懷化大將軍聽言,立刻跪下:「感謝主上的信任,臣願意追隨主上,效犬馬之勞!」w9qm。
「好,我們現在來詳細談談這些人員的調動和出征的順序、路線……」13859254
戚鳳歌打開地圖,請幾個人上前來察看地形,然後認真的討論起來。
夜色已經顯露出來,春桃和秋葉李之初在院落裡坐著,等待戚鳳歌的到來,每個人臉上都是心事重重。
「看樣子,主上是不打算去救少將軍了,」春桃歎口氣,看著秋葉和李之初,「他被白老將軍攔住呵斥時的委屈、哀怨表情就像刻在我心裡似的,揮之不去。他挺可憐的,明明自己不喜歡,也沒有辦法改變……」
「少將軍他從小就生活在家教很嚴的環境裡,說話走路都要有一定的規矩,他雖然很想來支就,但是父命難為,他也是逼不得已,」秋葉也感慨著,「主上有主上的難處,現在她是一國之主,很多事情都等著她去做,怎麼能夠輕易回扶風呢,那不是太不負責任了嗎?」
「少將軍臨別不是說讓我們告訴主上,他會想辦法麼?」李之初再次想起了白少卿的交代,講給眼前的兩人聽。
「怎麼想?他越是堅決想要離開,白老將軍越會看得緊,你們忘了百老將軍的那句話了嗎?說就是五花大綁也要將少將軍綁到花堂上去!你們聽聽這口氣,少將軍能容易逃脫麼?」
秋葉在白府的時間最長,對於白宜的性子算是比較瞭解,對方是個很典型的家長,白府一切基本都是他說了算,包括白少卿娶誰,雖然他很疼愛自己的兒子,但是對方要是不聽話,那是不行的。
三人唉聲歎氣,坐在一起愁眉苦臉。
直到戚鳳歌過來他們也沒有及時收起各自的表情。
「好了,你們不要這個樣子好不好?」戚鳳歌打起精神批評對方,「今晚我們好好喝一杯,歡迎你們來支就,其他什麼也不要多說!」
既然跟著戚鳳歌到了她寢宮旁邊的清風閣,很快飯菜端了上來,幾人開始喝酒聊天。
本來就有愁緒,戚鳳歌沒有意外的喝得有些高了,最後不得不由茗煙、春桃、李之初護送回去休息。
春桃和其他宮女給她收拾妥當,送她躺在了寬大的鳳床之上,放下金絲紗幔後,緩緩退了出去。下馬辦道。
人常說酒醉心裡明,戚鳳歌這次是真的體會到了,她頭重腳輕,語言有些表達不清,但是心裡很明白。
她知道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身邊在沒有其他人的時候,她的淚如珠子一般不住地落了下來,不一會兒就變成了一條線。
窗外又有了新月半彎,但是人呢?
「白奸臣,你這個……騙子……」戚鳳歌仰面朝天,看著模模糊糊的帳頂含糊不清地自語著。
眼前那乾淨的沒有一絲雜質、與清冷裡挾著隱隱的魅惑笑容,似有若無的出現了。他的聲音也緩緩響起來:「等我回來……」
等你回來,你恐怕永遠也回不來了!
「不管怎麼樣,你終究是負了我……」對著那個幻化出來的笑容,戚鳳歌流著淚笑著說道。
……——
《將軍夫人:請吃回頭爺!》——
四天後,裡出征就剩一天了,所有的事情都在緊張有序的進行著,戚鳳歌看著春桃、秋葉給自己整理出的鎧甲,感慨萬分。
今天,自己在為出征做最後的準備與檢查,可是數千里之外的扶風,白府一定張燈結綵,白少卿一定是一身喜服,胸前佩戴紅花,在等著迎娶索婭。
這個該死的烏孫!戚鳳歌想著,雖烏孫的恨意又添了幾分,入侵自己的國土,有搶奪自己的男人!
「主上,您說白將軍娶了那個索婭,會不會到烏孫去幫助他們來抵抗我們呢?」李之初突發奇想問了戚鳳歌一句。
戚鳳歌立刻愣住了,隨即堅定地抿了抿嘴:「不會,要是他敢那樣,我們更沒有任何的情分可講!」
不過,他要是真的娶了索婭,成了烏孫國的駙馬,那麼也沒準會在戰場上見,到時候,自己和他都是沒有可選擇的,只能是敵對,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勇者相逢智者勝。
若上天硬要自己和他較量,自己也不能後退半步!
天色漸漸暗了,戚鳳歌獨自坐在一個比較高的閣樓上,四下眺望著。站在高處,視野開闊,心胸似乎也跟著開闊起來。
衛士在不遠處靜靜守衛著,春桃和秋葉也不敢上前打擾,只在遠處看著她。
夜深了,她靠在柱子上對著扶風的方向低聲道:「白奸臣,你要是和她入了洞房,我戚鳳歌就等於瞎了眼,看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