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的意思就好,我這個人,不喜歡欠別人的情……」戚鳳歌感覺臉燒的厲害,但是四肢卻禁不住的發抖,以至她的聲音也帶了些許的顫音。舒蝤梟裻
白少卿覺察出了她的顫抖,儘管內心著急,但是表面卻不讓戚鳳歌看出半分。
「是麼?為什麼?是怕別人和你要錢還是你感覺還不起?」
戚鳳歌回答的有些迷糊,她實在是撐不住了想要休息,腦袋不受控制的搭在了對方的肩頭,閉上眼緩緩道:「還不起,也不好還,我寧可欠別人的錢……」
「你拿到了我的錢,準備要做什麼?說來聽聽怎麼樣?」他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趕著路,同時依然不失時機的引著戚鳳歌說話。
「我想要蓋房子……一處屬於自己的房子……然後……再找一個好男人嫁了……」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她迷迷糊糊甩出一句,「好睏,你讓我睡一會兒……好冷的……」
白少卿的心立刻揪了起來,他忙提高聲音喚道:「戚鳳歌,不許睡,你聽到沒有?!」
背上的某人再沒有了回應。
他情急之下,連忙將對方轉至前面抱進了自己懷裡,伸手探探對方的臉頰、額頭,一片滾燙,超乎尋常的高燒著!
怎麼辦?光靠自己這樣趕路是不行的,一定要再加快才好,若前面有個村莊什麼的,可以給她弄點藥也好!
他迅速搜索記憶裡關於這一帶的所有村鎮,要想搶時間給她治病,現在不能往南走,而是需要往西一段,那裡有個小村鎮,大約只有二三十戶,對山戎構不成威脅,所以那裡並沒有山戎駐守。
注意打定,白少卿調轉方向,往目的地進全速前進。
東方天色熹微的時候,白少卿終於趕到了自己記憶裡的那個小鎮,可巧的是,那裡還真有一個老大夫。
驚喜之餘,白少卿趕快將戚鳳歌送到了老大夫面前。
「她中了箭傷?……」老人眼裡掛滿了問號。
白少卿臉色平靜,回道:「她中了流矢,我們夫妻打算避難來著,結果沒有想到會遭遇這樣的事情……請老先生費心施救,在下定當回報……」
說完,他拿出一錠金子,放在老人面前。
老人並沒有意料中的高興,而是目光更加意味深長起來,他仔細地觀察著戚鳳歌,開始給她把脈。
「先治療她的風寒吧,這個不能拖延,至於那箭,等她退了燒再說。」老人說的信心十足,然後招呼他的老伴開始準備煎藥。
急許察了。白少卿見對方這樣不慌不忙,知道戚鳳歌沒有大礙,這才將心放下,但是軍人本能又讓他不能完全放鬆警惕,所以他依然是表面不動聲色,冷眼觀察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小伙子,放心吧,你的小娘子很快會好起來的……」老婦人笑瞇瞇地安慰著白少卿,同時又情不自禁的誇獎道,「天下竟有這樣漂亮的男子,今兒我可開了眼了……」
「過獎了,老媽媽……」白少卿很優雅的抱以一笑。
「我們可以聊一聊麼,小伙子?」老先生慈眉善目地和白少卿搭著話。
白少卿看著對方,微微一笑點點頭,表示同意,同時也想要試試對方的深淺。
「你們不是普通的老百姓吧?」老人直接開門見山,他上下打量著白少卿,說的很肯定。
「何以見得,老先生?」
他不承認也不否認,依然保持著和藹的微笑。
「你們的穿著雖然是普通的服裝,但是這些掩蓋不了你們的身體特點,你們都是習武的,尤其是你,身材雖然稍稍瘦削,但是你行走的姿勢和眼神都在透露你的消息……」
白少卿一聽,燦然一笑,露出整潔的皓齒。
「我覺得這些並不能站住腳,老先生,您的想像力很豐富,我們不過是一對落魄的夫婦而已……」
老人目光炯炯,手捻鬍鬚,眼含笑意,低聲道:「你長得如此傾城,走到哪裡都會吸引住人們的目光,若是一個普通的百姓,所遇到你的那些人會放過你麼?……」
白少卿面色不改,坐在了老人對面,淡淡道:「不管怎樣,我可以和您保證,我們是好人,所以您不需有太多的顧慮……」
老人滿意的笑了笑,對方這樣說就等於承認了自己的不普通,他慈愛的說道:「你可以去休息了,看得出,你遠路風塵,連續的趕路,你的體力透支太厲害,神仙也受不了……」
「多謝老伯,我還是和她在一起吧,看不到她見好,我的心也不安……」白少卿的警惕心依然很高,不能輕易的相信任何人,這是他的原則。
老人也不勉強,他站起來沖外面喊了一聲:「沖兒,進來一下!」
立時,一個二十左右的男子從外面挑簾進來,恭順地沖老者施禮:「爹爹早安。」
「你去拿幾件衣服,和兒媳也拿一件過來,給這兩位客人穿。」
白少卿本來想拒絕,因為自己和戚鳳歌的包裡都有來著,但是他沒有說話,若是自己再拒絕的話,似乎顯得戒備心太強了,大不了走的時候,再給他們留點銀兩。
不一會兒男子拿了進來,白少卿拿過道了謝。
老婦人煎好了藥,端進來。vjoh。
但是戚鳳歌昏昏沉沉,根本不能清醒。
老者見狀,拿出銀針在戚鳳歌的手上紮了幾下。
她才緩緩地睜開眼,看見了白少卿焦急的目光。
「你終於醒了,快喝藥了……」他讓戚鳳歌半躺著,自己接過藥碗來親自一勺一勺地給對方餵藥,動作輕柔、耐心。
看著戚鳳歌在自己面前皺著眉頭喝著藥,白少卿心裡忽然湧出某種失而復得的喜悅,那目光不覺便帶了一絲的寵溺。
「戚鳳歌,商量一下怎麼樣?」他溫柔地搭話。
戚鳳歌抬眸對上他的視線,露出詢問的神色。
「那個,等一下喝完藥可不可以醒一會兒再睡?……」他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對方的表情。
又是不讓睡?!戚鳳歌眼睛一睜,正要說話,白少卿馬上投降:「好吧,我只是說說而已,你隨意……」
戚鳳歌這才垂下眼瞼,喝完最後幾口,然後仰面躺下,又閉上了眼睛。
白少卿坐在旁邊看著她,親自見證了對方由半睡到酣睡的全過程。最後實在無聊,便多出門去,在院子裡和那個叫沖兒的做點活,打發時間。
這樣一呆就是兩天。
戚鳳歌終於好轉了,但是腿上的傷不能讓她多動,於是今天老人準備給她取箭頭。
白少卿很是緊張,他知道這樣的箭最狠毒的地方就是帶著倒刺。
「你不要怕,一會兒就好……」他在旁邊安慰著戚鳳歌。
老人給戚鳳歌腿上使用了麻醉散,她的整條腿幾乎成了別人的,半點知覺也沒有。
老人拿出在火上烤過在開水裡煮過的刀,然後對白少卿說道:「你先出去,不你看,等好了之後我叫你吧。」
白少卿被趕了出去。
老者身邊只留下了老婦人。
戚鳳歌雖沒有知覺了,但是看著老者舉刀下去,有刺刺的聲音發出來。
「是不是需要割肉?」她問道,頭腦裡同時湧現出了自己傷口血肉翻捲的糟糕情景。
「需要將肉隔開,取出箭頭後我會給你縫上,放心吧,很快會恢復健康,不過會留下一道小小的疤痕……」
老者看了戚鳳歌一眼,含笑安慰著。
戚鳳歌沒有說話,只是也同樣報以微笑。
「姑娘的易容術是師承哪裡?」
老人突然問道。
戚鳳歌一驚,這也能看出來?!
「何以見得?我就是這個長相啊,沒辦法……」
戚鳳歌沒有承認,萬一這個人是試探自己呢?
「這條疤痕實在高明,老夫必須要仔細看才能看出來,要不是內行,外行是很難看出來的……」
老人的分析很準確,戚鳳歌只得依沉默承認了。
「你若喜歡,老夫送你一個面具,可以變化不同的身份,很好玩……」
戚鳳歌一聽這句話,馬上喜笑顏開:「真的麼,老伯,那麼你一定也是一個很高明的易容師了?」
「高明談不上,只是閒來無事,做做看罷了……」老人說著,已經穿針引線開始給戚鳳歌縫合了。
「老伯,關於易容這件事情,您可不可以守口如瓶,不要說出去,包括——外面那個?」戚鳳歌指指外面的白少卿。
老人的表情又是一副很意外的樣子,接著他點點頭:「放心,老夫不會說。」
白少卿進來的時候,戚鳳歌的腿上已經裹了一層層的布條——手術結束了。
「怎麼樣?痛不痛?」他將戚鳳歌的衣裙慢慢放下,遮住那傷口,關切的問道。
戚鳳歌坐起來搖搖頭:「到現在也沒有感覺。」
這是老婦人端進一碗藥,遞到戚鳳歌面前:「姑娘,先喝了這個藥……」
戚鳳歌接過來一口氣喝光,然後很感激地沖老婦人笑笑:「謝謝婆婆……」
老婦人出去了,屋裡只剩了白少卿和戚鳳歌兩人。
「這下終於可以放心地休息一下了……」白少卿長長舒了口氣,然後看向戚鳳歌,「我要在這兒睡一覺,這兩天我都沒有好好休息……」
戚鳳歌稍稍挪了一下:「隨便……」
白少卿得到了允許,立刻脫掉鞋子,仰面倒在了床上,然後,他頓了一下,道:「那個,我之所以在這裡睡,主要是因為……我們兩人身在不瞭解的環境裡,最好不要分開……你不要多想……我……那個……」
「是你多想了,白將軍,我根本什麼也沒有想……」戚鳳歌涼涼的給了對方一句,自己正想著餓了要吃什麼飯好不好?誰有時間和閒情想他什麼?
白少卿被戚鳳歌說的臉上有些不自然,於是他換了話題:「我覺得這個老者很不簡單……他竟然一眼就可以看出我們不普通……」
「我也可以看出你不普通,我是很親近民眾的,是你不符合……」戚鳳歌說的更明確。
「我怎麼就不符合了,長得好一些難道就不像百姓?」13760819
「是你那個又冷又拽的冰山氣質好不好?一副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孤傲,好像世上的人都不配和你並肩而立一樣,其實呢,你的審美水準不也很一般麼?錢捷還湊合,那個王美雲——真是,什麼眼光?!你就看中她的胸部了麼?!」
白少卿被戚鳳歌說的臉紅了又黑了最後轉為白色,等對方說完,他亟不可待爬起來反駁道:「我哪裡看中她的胸啦?之前我不過是見了一面,是我父親給我定下的好不好,我根本連她詳細的模樣都沒看!」
「別拿輔國將軍做幌子,男人,都不過是下半身動物,再長得怎麼樣的也不過爾爾……」戚鳳歌很不屑和白少卿討論這個話題,目光很高傲地白了他一眼,瞥向別處。
「哦?那麼三殿下怎麼樣?是不是也是爾爾?」白少卿修眉一挑,靠近戚鳳歌,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問道。
盯著我又怎麼樣?!戚鳳歌也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眼眸,很不客氣地回敬道:「他怎麼可能是爾爾?!他才不是呢!他玉樹臨風風度翩翩傾國傾城,是男子裡的翹楚,所有人的楷模……」
白少卿緊緊盯著戚鳳歌那張柔嫩的小嘴不斷的蹦出有關莫風的讚美之詞,等對方說完,他忽然伸手摸向戚鳳歌的額頭。
戚鳳歌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有點蒙了,忙撥拉開他的爪子,往後避了一下:「你幹嘛?!」
「我以為你病了……」他若有所思地拿回自己的手去,又重新躺倒,「你好像對他印象極好……或者說有那麼一點花癡……」
「什麼花癡?!我在讚美他,你是嫉妒了吧?哼!」
白少卿忽然轉過頭笑著說道:「嫉妒倒沒什麼,這樣讚美的話我聽得耳朵都起繭了,根本沒有心思去聆聽了,不過,長得好不是壞事,這個可以肯定……」
「不見得,自古紅顏是禍水,男人美了也是禍國殃民,你不要得意,要引以為戒……」戚鳳歌就是不想讓對方得意。
白少卿正要說什麼,院子裡傳來了一陣人聲。
什麼人來了?白少卿和戚鳳歌互相看了看,都不約而同的望向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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