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雪岑雪你一個人在那邊,會不會被欺負呢?」赫連決一聲聲的呼喊著,可惜這一切都太遲了。
「參見王上」冰庫外傳來守衛侍衛的聲音。
赫連決聽覺靈敏,一丁點的聲音他都不會聽錯,是他來了,是那個偽君子來了。
赫連峙推開冰庫的石門走進來,他的心已經在岑雪的離開的時候失去了溫度,所以這冰庫中的寒意,對他來說,已經構不了任何的威脅了。
見他坐在地上,赫連峙朝他走過去,立在水晶棺旁,瞬間那原本毫無感情的臉龐,出現了一抹微笑的朝棺中之人說道:「雪兒,孤來了。」
「哼~別在這假惺惺,你以為岑雪還會相信你這個偽君子嗎?」赫連決依舊坐在地上,但說出的話,卻格外的刺耳。
赫連峙沒有責怪他的無理,跟著他一同坐在地上靠著身後的石台。
「決,孤知道你恨孤,恨孤間接的害死了岑雪,但是你知不知道,岑雪的死對孤來說,同樣的痛苦,甚至孤有想過等大仇得報後,孤會跟雪兒還有孩子一起去。」赫連峙坐在他身邊,將自己的心裡話告訴他。
但是,赫連峙的這番話並未得到赫連決的認同,反倒認為他那是在逃避責任!
「你以為你死了有什麼了不起?你以為就算你死了岑雪會還能活過來?別做白日夢了!你死了,這偌大的樓蘭國怎麼辦?不要告訴我你想傳位於我,很抱歉,我赫連決不稀罕,更不能坐上那個位置,如果你要將王位傳給二王兄,那你就是岑雪的仇人,是殺害岑雪的幫兇!」赫連決憤怒的瞪著他,想不到他愛戴的大哥,竟然會是個懦夫。
赫連峙明白他在說什麼,木扎娜是赫連祈推薦來的,他們之間肯定是有著某種合作關係,岑雪的死跟他也脫不了關係,遲早他會要了他的命,但不是現在,所以王位不能傳給他!r
「只要孤死了,這樓蘭國的王位就只能是你的!」不管他答不答應,倘若真的有那麼一天,這就是他身為赫連家族成員的使命。
「那你就好好活著,不要妄想將這個擔子丟給我,這樓蘭國上百萬百姓都捏在你的手裡,不要輕易的將他們丟給其他人,你既然坐上了那個位置,就不應該輕易的說離開!你已經辜負了岑雪,難道你還想辜負樓蘭國的百姓嗎?」他就是看不慣他這副模樣,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別以為坐上王位是件簡單的事情,既然坐上了,就必須承擔起整個樓蘭國的重任。
赫連峙不語,抬頭看著前方,似乎是在想什麼問題,又好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事情
赫連決討厭他現在這副模樣,根本一點都不像是他認識的那個王兄,過去的他無論遇到任何事情,臉上任何時候都是無比的自信,那王者的風範無時不有,讓人見到他便由心生恐懼,但如今的他毫無鬥志,一副垂頭喪氣窩囊模樣,還揚言要棄王位,這還是原來的赫連峙,還是他心目中那個大王兄嗎?
「為何當初你沒有查明真相還岑雪一個清白?為何輕而易舉的就相信其他的人的話,為何要將岑雪打入冷宮?」赫連決知道他頹廢的原因是因為岑雪的死,雖然他很不想承認,但是他知道,王兄是愛岑雪的,岑雪的死對他來說,的確是個很沉重的打擊。
赫連決的問題讓赫連峙的眼睛微微一動,回想那段痛心的日子,他就恨不得將自己活活虐死。
「自從上一次誤會了你們之後,孤有冷靜反醒過,為了證明事實,孤找來萬國寺德高望重的高僧為岑雪把脈,他告訴孤的結果跟御醫說的一樣,倘若岑雪真的懷有六個月的身孕,那腹中的孩子,就決不可能是孤的,你明白嗎?後來孤讓玄武出宮去舞悅樓找線索,玄武帶回來的東西裡有一瓶魔藥,那妖女告訴孤,那魔藥吃下後會令男子誤以為女子是處子之身,還有那些華貴的衣物和首飾,全是出自於王宮之物,所以孤以為那是你送給岑雪的,更誤以為你們倆在之前就已經有肌膚之親了!任何一個男人都接受不了這樣的欺騙背叛,孤很生氣,但是孤又捨不得岑雪,所以就想讓她把孩子打掉,我們從新開始,但是岑雪固執的不肯拿掉孩子,與孤起了爭執,一氣之下才把她打入了冷宮,後來老御醫告訴孤,可以等孩子出生後滴血驗證,孤同意了他的提議,原本是想讓岑雪暫時留在冷宮,有朱雀照顧她,等孩子出生後再做打算,可萬萬想不到,沒過多久,冷宮就失火,岑雪便被大火包圍,葬身在火海之中」赫連峙將整件事情大概的概述了一遍,每說一個字,他的心就好像被紮了一下。
赫連決安靜的聽完了這些話,結合他在路上所得知部分,這大概就是木扎娜設下了圈套!r
在岑雪的吃食裡下了魔藥,催促胎兒迅速發育,這才造車了胎兒已經足六個月的假象,僅僅只是半個月的時間,卻弄出了這麼多的是非。
想必在舞悅樓找到的魔藥也是那妖女所為,至於那些首飾,之前岑雪在王府的時候,他的確是有為她準備些衣物和首飾,這些不足為奇,不管那些經過的如何,結果便是稱了那妖女的心,害死了岑雪。
「找到那妖女的下落了嗎?」赫連決暗暗發誓,他絕對不會饒恕傷害岑雪的人。
「暫時還沒有。」赫連峙也無奈得很,派出去那麼多人,樓蘭國全國通緝,竟然一點線索也沒有。
「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除了那妖女之外,還有一個人,王兄不得不妨!」兩人坐在地上聊了那麼久,赫連決的態度終於有所好轉了。
其實岑雪的死不能全都怪在赫連峙身上,他也是被假象蒙蔽了。
「孤明白你說的是誰,但他好歹也是我們的兄弟,目前也沒有實質證據對向他,就算想要辦他,也得有借口,單憑說他和木扎娜勾結,那只是我們的一面之詞,並沒有任何說服力!」赫連峙對赫連祈早已經心生防備,只是手中沒有他的罪證,只好暫時放過他,不過暗衛一直在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有任何風吹草動,他都會知道。r
話落,兩人陷入了一陣沉默,什麼時候兩人的話題變得如此局限了呢?
「暮月長老說,三日後,岑雪就要進入帝陵了?」說話間,赫連決的視線情不自禁的回頭看向水晶棺中那淒零的屍骨。
「嗯,岑雪是孤的王后,她死後當然要進入我赫連家的陵。」雖然他捨不得岑雪離開,但是他這次不得不放手。
赫連決點點頭,王兄說的沒錯,她的確是要進入赫連家的陵,因為她是赫連家的人。
兩人不知在裡面聊了多久,等赫連決出來時,夜空中已經掛上了一輪明月。
管家知道王爺已經回了都城,但是等了一整天,都沒等到王爺回府,看天色已經不晚了,在門外等了兩個時辰,終於見到王爺獨自騎著愛駒回來了。
「王爺,您這是上哪去了,怎麼這會才回府呀?」管家跑上前為他牽馬。
「進宮了。」赫連決心情不太好,草草敷衍了一句,便走進王府。
管家服侍王爺的日子不算短了,一看王爺就知道心情不好,他也沒敢多問,只管將王爺伺候好,伺候得舒服。
赫連決泡在熱騰騰的浴桶中,將毛巾蓋住臉龐,仰面靠在桶邊,腦子裡全是水晶棺中那殘缺不全的屍骨,那是他赫連決這輩子最愛的女人,是善良美麗的岑雪,怎麼會落到如此的地步,死得如此淒慘!
越想心裡就越是恨,木扎娜的名字似乎已經刻在了他的大腦中,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算是死了,他也不會放過那個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