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長計議,從長計議她不能被赫連祈的幾句話就弄得自己自亂陣腳,事情都過去了那麼多天,依舊沒有見王上對她怎樣,看來他們手裡根本就沒有證據,就算是懷疑,也不敢輕易對自己下手。
今晚是十五月圓之夜,赫連峙看著今夜那美麗的圓月,心中一絲絲憂傷席捲了他的心房,跟前幾晚一樣,他今夜又支身離開御書房,來到冰庫中,陪伴在岑雪的左右。
「雪兒,等著急了嗎?孤來陪你了」赫連峙手中拿著一瓶酒,坐在水晶棺木旁,陪著她聊天。
冰庫中寒意四起,但是在赫連峙的心裡,這裡才是最溫暖的地方,因為這裡有他最愛的愛人在這裡長眠
「雪兒,柯瑟大夫和拓都回來了,你不用擔心,不需要多久,孤就會為你親手將木扎娜那個女人了結,以慰你和孩兒的在天之靈,跟著孤也會離開這裡去尋找你們,你們不要走得太遠,一定要在奈何橋等著孤來,知道嗎?」說完一句話,赫連峙便喝下一口酒,當酒進入他體內的時候,他好像能感覺到那闊別已久的溫暖,就好像是岑雪聽到了他說的話,在回答他。
冰庫中只有赫連峙的聲音在迴響著,側身看著水晶棺中的岑雪,在他的眼中,躺在裡面的根本就不是一具零落的殘骸屍骨,那是一具栩栩如生的美人在沉睡著,是他最愛的女人,是他此生唯一的妻
又一口酒喝下去,赫連峙眼前似乎蒙上了一層水霧,看著眼前模糊不清的畫面,他好像看到了岑雪,不,是岑雪那美麗的背影。
「雪兒,是你嗎?是你捨不得離開孤,回來看望孤對不對?」赫連峙好像突然產生了幻覺,猛的站起來,看著這偌大的冰庫中,四處都是岑雪背對著他的身影。
他看準了一個身影想要上前將她擁住,可是等他走上前去,岑雪卻消失了
「雪兒,你在哪裡,你不要走,孤求你不要走,孤知錯了,孤知錯了,求你再給孤一次機會好嗎?」赫連峙踉蹌的站在冰庫中,一次次的乞求著她的原諒。
可無論他怎麼乞求,怎麼懺悔,冰庫始終如一,並沒有因為他而有所改變,水晶棺中的屍骨還是靜靜的躺著,寒氣依舊直逼人心。
赫連峙無力的回到水晶棺旁,絕望的看著水晶棺中的屍骨,為什麼老天爺要如此對他,為什麼一次又一次的將他和岑雪分離?
雪兒……雪兒……
造成這一切後果都是因為他自己,他對岑雪的不信任,才會讓兩人天人永相隔
眼眶一陣濕潤,他真的好想痛哭一場,但如今岑雪大仇未報,他豈能再次感傷呢?
「雪兒,等著孤,一定要等著孤」一滴豆大的淚珠不甚落下,正恰滴落到水晶棺之上緩緩的散落。
黑夜之中,一道黑影穿梭在王宮,只是一霎那,又隱身於茫茫的黑夜當中,黑木扎娜想了一個下午,倘若她不能再次控制住王上的心智,那麼她之前做的那麼多事情,到頭來一切都是白費功夫!
身穿夜行衣,她知道這次王上一定對她起了疑心,只是沒有證據而已,所以她一定要在這之前,將王上再控制於自己的手中,如若不然,死的人將會是她自己。
在食物裡動手腳這一招已經行不通了,所以她想到了另外一個辦法,熏香!
只要每日王上都吸入那些混合著普羅花粉的熏香,份量到了一定時,她照樣可以將王上控制在手心裡。
天邊泛起一層魚肚白,趙常德算準了時間,每日一早的跑來冰庫中接王上回宮,冰庫中寒冷刺骨,王上竟然能再冰庫中待上一個晚上,真是令人佩服呀,可惜這一切王后娘娘都沒有機會再能看到了。
永壽宮
單羽舞也一早跟隨著宇文拓進宮,不過她可不會跟著他一起去上朝,而是向柯瑟大夫所居住的行宮去了。
柯瑟在看到那具屍骨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那人不是王后,只是既然大家都不道破,他也無謂去故意點破。
「柯瑟大夫,羽舞腹中的胎兒可好?」單羽舞這次來是有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情自然是請她給自己把把脈,第二件事情嘛,大家都心照不宣。
昨日在分離時,柯瑟故意看了一眼單羽舞,單羽舞的聰慧自然是看出了柯瑟大夫有要事要找她單獨談,只是當時的場合不太合適,才沒有直言。
「放心吧,孩子很好,你多多休息便可,以後少些走動。」柯瑟收回手,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單羽舞看看四周,好像只有他們二人在,正是最好說話的時候了。
「柯瑟大夫,您昨日是何意呀?」單羽舞直接道破的問。
柯瑟見她最終是藏不住話了,摸摸自己那白花花的鬍子,好像已經從她的臉上看出了怎麼回事那般的問:「說吧,你把王后藏到哪裡去了?那水晶棺中的屍骨到底是誰的?」
單羽舞聽到耳邊的這些話,臉上閃過一絲湧動,她可沒對任何人說起過,為何柯瑟大夫會這麼問她呢?
「柯瑟大夫,羽舞不明白您在說什麼?」這件事情越是少人知道得越好,才能嚴密的守住秘密。
柯瑟可是看著她長大的,她心裡在想些什麼,他是最清楚不過的,看她吞吞吐吐的模樣,就知道她一定是藏著秘密。
「丫頭,你可是即將要為人母的人了,可不是說謊呀,那冰庫中的屍骨老夫已經看過了,如果那具屍骨是王后的話,就算再大的火勢,不可能一點胎兒存在過的痕跡都沒有,那可是有血有肉孕育在母體之中的,至少頭骨肯定還是存在的。另外一點,王后已經近六個月的身孕了,因為要分娩的原因,盆骨也一定會有稍稍變化,但是那具屍骨卻不是這麼告訴老夫的,思前想後,看來是你這丫頭有事瞞著我們?」柯瑟說出自己分析的後果,必需讓她說出真相。
這一連串有力的證明,讓單羽舞實在是找不出半個字去反駁他,再次謹慎的看看這屋裡屋外,確定沒有人了,她才敢說實話。
「水晶棺裡的屍骨是藍齊兒,您也知道冷宮被下了結咒,不留下一個女子,我們全部都得死,當時情況事發突然,我們根本想不到那個女人這麼邪,藍齊兒就主動請纓留了下來,不過我們說好,等天一亮,我就進宮找朱雀幫忙救她出來。可誰知那場大火,讓藍齊兒沒能等到我去救她,還被王上誤認為是岑雪的屍骨,我想了想,既然大家都認為岑雪已經死了,何不將計就計,一來可以除掉木扎娜,二來也能讓岑雪現在的處境安全一些,等這件事情結束後,我再告訴王上也不遲。」羽舞將自己的心思告訴柯瑟,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苦心。r
聽了這番話,柯瑟認同的點點頭,這樣做的確是最好的辦法,既能保全了王后,也有了讓王上復仇的痛點。
「王后現在在哪裡,你可有讓人好生護著?」這人不可能藏在將軍府,難道早已經是被她送出宮去了?
「放心,有騰格保護著岑雪,不會有事的,他們在那天晚上就已經往無極山趕去了,算算路程,應該明日就能趕到無極山,只要岑雪在聖月教,有暮月長老和鬼谷子為她安胎,我們無需擔憂!」她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定然不會讓岑雪在陷於危難之中的。
「好,好,這樣甚好!不過那騰格可信得過?」柯瑟沒有跟騰格接觸過,不瞭解他的為人,還是有些為此擔心。
「您就安心吧,騰格心中有岑雪,這次要不是有他的幫忙,就憑我,根本察覺不出冷宮被下了結咒,到時我們幾個都得慘死在那個女人手裡!」思及此,以後若還有機會的話,她一定要好好感謝一些騰格。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老夫也沒什麼可惜的,只是可憐了藍齊兒那丫頭」
「所以我們不能讓藍齊兒枉死,黑木扎娜那個女人要是不除,我樓蘭國遲早會落入她的手裡!」單羽舞已經對她是恨之入骨,恨不得能親手將她手刃。
「你不可浮躁,對付她要能忍,這個女人遲早會死在我們的手裡,你無需太過激動。」柯瑟其實已經摸清楚她的弱點了,只要等時間成熟,便可對她下手。
單羽舞輕歎口氣,也許是這陣子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壓得她都喘不過氣了,情緒才過為激動了一些。
「這個秘密如今在樓蘭國只有我們二人知道,柯瑟大夫您老一定要保守住呀!」單羽舞準備離開,但還不忘提醒他。
「你這丫頭,老夫像是會大嘴巴的人嗎?這事情是重要性老夫清楚,你不用擔心,我看他們也快下朝了,你去吧。」柯瑟淡淡的說著。
有他的保證,單羽舞才放心的離開去找宇文拓,不過遠遠的見到赫連祈在那,心裡不由的升起一股怒意。
若不是當日他舉薦木扎娜進宮,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真要追究責任的話,他也逃不掉!r
「赫連祈,你給我站住」單羽舞離他百步之外的距離,臉上掛滿了對他的不悅,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