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魔也想不到葉凌還真的能夠成功闖過木靈黑林,餘悸未消,過了好一會才緩過氣來,指著遙遙在望的那座高塔道:「吸血魔人先生,再過去就是死魂塔了,路上除了你要找的那個巫妖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邪魔習慣在這附近活動啦,我就送你們到這裡吧,反正也沒有多遠了,怎麼樣?」
這個錢魔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葉凌搖了搖手:「好,你可以走了!」
錢魔如逢大赦,立刻就往另外的方向跑去,卻不是木靈黑林的那條路,因為以他的力量,從黑林反悔的話是必死無疑的,所以他走的是平時的路,現在就剩下一人,而且邪魔們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打算脫離了弗朗西斯博士,就算碰上了,也應該不會為難。
這個貪婪的魔族跑得相當看,每跑一段距離還回頭瞄幾眼,似乎生怕葉凌會過河拆橋,出手將自己殺掉般。
當然葉凌並非沒有口齒的人,那顆寶石對他而言也不過是九牛一毛,還犯不著為之而殺了錢魔,再說錢魔已經換成錢轉到卡中了,殺了他也拿不回來。
順著高塔的方向走,不多會就已經來到了塔外,來到近處,那淒厲的嚎叫聲更為大聲刺耳了,同時讓人心中產生了莫名的恐懼,很想掉頭立刻離開,看來這奇怪的嚎叫聲起到了震攝入侵者的作用,那巫妖並不想別人進入自己的地盤。
葉凌三人還不至於被嚇到,不過當他們見到嚎叫聲的來源時,臉色還是不由得一變。
死魂塔之外,種著大量向日葵般的花兒,但是這些花兒半點都不美麗,因為那個向日葵花苞中綻放的並非花瓣,而是頭顱。
無數的頭顱,全部都是男子,神情猙獰扭曲,很是痛苦似的掙扎著,那慘嚎聲就是他們發出的。
星界有一種叫做人面花的植物型魔獸,不過人面花也只是花朵部分長得有點像人而已,不過眼前的這些卻不是人面花,他們是真正的頭顱,細看的話,頭顱下還有短短的一段頸脖相連著,那種情景,說不出的怪誕詭異。
這個不用說自然就是巫妖的傑作了,他們最喜歡搞的就是那些奇詭怪誕,比如詛咒這種連神帝也都無法理解的神秘東西。
雷動看得大皺眉頭,他來到惡魔大地的時日也不短了,但是目睹的許多事仍然有著巨大的衝擊力。
戴安娜心頭有點發毛:「該死的巫妖,看來沒一個是好東西,我們真的要和他合作嗎?」
葉凌笑道:「戴安娜,巫迪只是我們的臨時夥伴而已,你不用管他的善惡,再說了,巫妖的能力實在是詭異,如果我們身邊有一個巫妖的話,要對付巫格肯定要容易很多,因為他對自己的哥哥非常瞭解。」
戴安娜嘟囔道:「好吧,我就暫且忍耐一下。」
葉凌指著那些人花道:「很奇怪,這些頭顱有人類也有魔族,不過,他們看上去,臉型輪廓都有些相似,就好像是,同一個模型培養出來的那樣……」
經他一提醒,兩人才更注意地觀察,果然發現葉凌的話不假,雷動失聲道:「巫格!」
戴安娜驚訝道:「巫格?」
「是的,這些頭顱的臉,長得都有點像巫格!」雷動對於害得自己夫妻分離的巫妖自然是印象深刻的,雖然只是通過掮客描繪的畫像見過,卻也將其牢牢地記在了心中。
當然他們不可能是巫格,巫格只有一個,而且正在骸骨迷原之中,所以確切地說,這些都是像巫格的人和魔族。
葉凌很快就想出了其中緣由:「呵呵,看來我們找對人了,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是說,」戴安娜道:「巫迪把那麼多像巫格的人和魔族殺掉,弄成……」
頓了下,她才想到一個合適的詞語:「弄成這些人花,是為了宣洩心中的怨恨?」
「沒錯,不過這只是其中之一的用途,某些固定在某個地盤落腳,並且不希望別人闖入的邪魔彰顯自己威嚴和力量的標識,這就是巫迪的標識吧,還有……」
「還有什麼?」
「它們是警戒的看門犬!」
葉凌說到這裡,一直都收斂著的氣息不再刻意壓制,釋放開去,隔著近百米,那些人花就感應到了,他們的淒嚎聲大噪,就像地獄的惡鬼冤魂哭泣般,那聲音刺耳至極,比硬物刮在玻璃上還要尖銳幾百倍,要是弱點的人,耳膜當即就會被震破。
這次的哀嚎聲,就不僅僅是嚇人那麼簡單了,來到這個範圍,讓人花大叫的,肯定非善類,它們就通過這種方式告訴死魂塔的主人。
葉凌縱了縱肩:「看來,我們已經不需要找人傳信了呢。」
死魂塔中某處,是個恐怖的刑房,幽暗的燈火映照出兩個人,其中一個臉容深凹,顴骨高突,鷹鉤鼻,著黑色長袍,手持權杖,打扮有點類似法師,但實際上,他卻是一個巫師。
說到巫師,幾乎所有人都會立刻想到兩個種族,大類中的巫族和魔族中的巫妖族,他們天生就是巫師的料。
這個人,就是死魂塔的主人巫迪了,他目光中的怨毒讓人心驚,手中的權杖不斷地發出黑氣,這些黑氣不斷地落在牢房中被綁住的一個五官輪廓也是很像巫格的魔族身上,每道黑氣都讓那個魔族淒厲地慘叫,他的身體已經千瘡百孔,到處腐爛,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內臟,蛆蟲到處爬動,散發出中人欲嘔的惡臭,怎麼看這都是一副屍體,偏偏卻還能動彈,還能說話。
實際上,這個魔族已經被捆綁在這裡虐待了上周了,每次虐待都能要了他的命,但是巫迪過後卻是用某種巫術激發出他屍體中的生命力,延續他的生機,令這個魔族求死也不能。不過,那種巫術並非真的修復其身體,魔族的狀況還是一天不如一天,今晚已經到了極限,他的慘叫聲漸漸地弱了下去,最後完全停息了。
巫迪見狀,手中的權杖不再發出黑氣,換為一個小光球,落在魔族身上,就如同流水般地滲透了進去,這個正是延續其生命的那個巫術,可是這次不再起作用,那魔族只是迴光返照般地撲騰了幾下,就再也沒有了聲息,同時巫迪感應到他的心臟停止了跳動,知道怎麼也救不回來了,哼了聲意猶未盡地道:「廢物,死得還真快!」
每隔一段時間,巫迪就會派人到外面去抓些像自己哥哥巫格的人類或魔族回來,以供自己洩憤。但是這種變相的復仇,卻是永遠都無法讓他得到滿足,巫迪的臉色猙獰,猛地扯開了自己的黑袍,只見黑袍下的軀體上滿是惡瘡,不住地流出膿水,其狀不會比那個剛剛死去的魔族要好。
巫妖仰天厲叫了起來:「巫格啊巫格,我就算殺你一千遍一萬遍,也都無法解我心頭之狠!」
當年他雖然逃過了巫格的毒手,但卻也被對方在身上下了惡毒的巫術,用極端的方法保住了命,卻也留下了副作用,身體變異成了這樣,無時無刻不承受著非人的痛苦,也難怪他會狠極了巫格。
權杖一揮,魔族的那個透露就從腐爛了的身體上斷掉,來到巫迪的手中,正欲如常般地把它製作為塔下那些供自己賞玩的怪物,這時巫迪卻是聽到了人花淒厲的嚎叫,那聲音遠比平時要大。
有人侵入!
巫迪不由得臉色一變,自從這座死魂塔建立起來之後,樂園中的其他邪魔鑒於巫妖之威,沒有誰敢接近,所以這幾年來死魂塔一直都很平靜,人花發出警報的情況,還是第一次發生。
巫格?
巫迪最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哥哥,同時也是畢生最大的仇家。
就和巫迪想殺死巫格那樣,巫格同樣也想置他於死地。
只是,自從建立起死魂塔,加上巫術也有新突破之後,巫格也不敢來犯了,否則的話他也會付出慘重的代價,所以巫迪感到很是奇怪。
帶著自己以意念控制的幾個僕人匆匆地飛到死魂塔下時,巫迪卻是發現,這闖入的人,並非巫格,而是兩男一女三個吸血魔人。
巫迪的脾氣特別暴躁,見到打擾自己的外來者,他的眼中寒光閃過:「吸血魔人們,你們好像來錯了地方,如果不給我一個交代的話,我敢保證,你們會後悔的!」
說話間,一股無形的氣息瀰漫到空間之中,這氣息非常奇怪,詭異,冰冷,神秘,比起那些慘嚎的人花更令人渾身不舒服,這就是巫妖的能力特點。
弱小點的人,光是觸碰到了這氣息,就會恐懼到失控,這也是巫迪的試探。
但是,在這陣氣息之下,三個吸血魔人卻是無動於衷,其中那個年輕的男魔人更是一臉輕鬆,彷彿渾然不覺:「巫迪先生,遠來是客,你的態度未免也太失禮了。更何況,我們是來和你談一筆,對大家都有益的交易的!」
巫迪冷冷地道:「乳臭未乾的小子,也配和我談交易,你憑什麼?」
葉凌淡淡地道:「就憑,我也想幹掉你的哥哥——巫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