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花,派人收拾好小姐的東西,備好車架隨從,明日一早,由你親自護送小姐回宮。i^」一進門,南宮汲花便冷著臉直接下令,其態度堅決,不給我留下半分疑惑的機會。
甩開他的手,「我不走!」
南宮汲花側眼看來,目中含霜,沒有一絲其它神情,「由不得你。」
我不知道為什麼南宮汲花會這麼突然下令,甚至連同我商量都沒有。
「為什麼?二哥,我不明白,怎麼突然讓我走!」我擰著眉,雙臂張開著擋住他欲出門的去路。
「你不需要明白。」
「可我一定要明白呢?!」
南宮汲花一臉不悅,負手在背後,「隨花,送小姐回房。」
隨花無聲無息出現在我身側,低眉順目伸手向門外,「四小姐,請。」
「我不回房、我也不走!你今天要是不同我說清楚,我就一直在這裡同你耗著,我不知道答案,你也別想從這個門裡跨出去!」踩在門檻上,我盯著南宮汲花,兩隻手死死抓住門框不放手。
南宮汲花黑著臉,「你讓開。」
「不讓!」
「隨花,廢了她一隻手。」
「你敢!」我狠盯著他,「你要是敢廢了我一隻手,我就叫大哥打斷你一條腿。」
南宮汲花嗤的一笑不屑,「你以為他會聽你的?」
我挺胸直背,「我知道他不會聽我的,既然要不了二哥一條腿,汐月大可以要別的人的腿。你廢我一隻手,我便斷汐華兩條臂。你強迫我走,我就連同汐華一塊帶走,讓她走得遠遠的,一輩子不見你!你不告訴我實情,我就去問汐華,她若不說,我就用刑,直到能逼得你說為止!」
面前男子琉璃珠子一般剔透的明瞳慢慢暗沉如夜,「南宮汐月,你不要過分。i^」
「再過分我也做得出來——」
話才剛脫口,腕上一痛,整個人被他一把從門框拉了進來,狠狠跌坐在貴妃椅上。
南宮汲花沉著臉色,立於椅旁居高臨下看著我。
隨花看準了情形悄悄關上了房門退出去。
房內陡靜,只餘我和南宮汲花二人,四目相對,僵持無聲。
良久,我再也忍不住,「同盟主印有關是不是?」
南宮汲花眸子閃了閃,沒說話。
「你們合夥瞞了我些什麼?盟主印到底怎麼了?一個寧願不要命了也不要我動它,另一個又什麼都不說!」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扶手破開,斷木貼著掌心下劃開,血突然順著劃開的口子流出來,順著掌心紋絡和殘留在上的木渣曼開,微疼。
南宮汲花皺了皺眉,沉吟了會兒,「我若是一直不說,你便自殘?」
我咬著唇,死死地盯著他看。
南宮汲花眸光微微一動,「你真想知道?」
我捂著傷口點頭。
南宮汲花歎了口氣,拽過我的手,拿了桌上的茶壺就著水直接給我沖洗傷口,然後隨身找找,從袖裡掏出個拇指大小的小瓷瓶,揭開蓋子,裡頭藥粉一股腦的灑在我傷口上。
我疼得齜牙咧嘴倒抽涼氣,忍住了不吭一聲,沒受傷的那隻手緊攥著他的衣襟不放手。
他垂眸看看自己被攥得不成行的衣襟,突地挑眉,漂亮鳳眸之下幽暗點點,「你既執意想知道,那我便告訴你,盟主印,殤清宮必得。」
我一愣,沒弄明白。殤清宮、上官堡甚至是西玨城,以往從未插手過武林大會的比武之爭,如今這次就更不可能是為了區區一個武林盟主的空閒名頭,去奪那所謂的盟主印。
我仰頭湊近他,「盟主印能幹什麼?」
南宮汲花沉目,「你問的太多了。」
顧不上手上有傷,雙手都揪上他的衣襟,「二哥,好二哥,殤清宮事我不問不插手,可是盟主印……你若得到了,給我好不好?」
「不好。」
「哥!你為上官若風把過脈,你應該知道只有盟主印裡的印中香才能——」
「那又怎樣?!」南宮汲花突然厲聲,持扇用力打落我扯在他衣襟上的一雙手,定定看我,冷笑,「左一個上官若風又一個上官若風,他也沒有讓你去拿那勞什子的盟主印,死了就死了,還能怎麼樣!」
心神搖了搖,剎那有酸銳的東西捅破心底。
「二哥!他是你妹妹的丈夫!是你侄兒的父親!」
他望著我的目光複雜,聲音柔了幾分,「你該知道你身子不好,不能大喜大怒、情緒過於激動。」
呼吸慢慢的變得急促,我咬唇,「二哥,我理不了那麼多,我只想讓他好好的。」
「他有什麼好?」
「哪裡都好,至少為我好。」我堅定說著,陡然間渾身就似被巨浪吞覆、重石壓身一般,透不過氣來,心肺猛痛。
南宮汲花眼疾手快扶住我,飛快點住我身上幾處大穴,然後,在我背脊一拍——
口中噴出一口血,不是尋常的鮮紅暗紅,而是偏橘的朱紅色,落在地上,觸目驚心。
南宮汲花伸手探了我的脈,神色一凜,「急火攻心,你不要命了!」
「二哥,你救他。把盟主印——」
「想也別想。」他陡的鬆開我,拂袖出了門,我正欲追上去,門被由外一關,極快的落上了鎖。
「每一扇門、每一扇窗戶、每一片瓦都給我看嚴實了,不准她跑出來!」
外頭眾人齊齊說是。
「二哥!」我拍著門,饒是喊得再大聲,門踢、拍得再猛烈,也不到半點回應。
心突然就慌了。華景疏說只有三天時間,而今日天色已慢慢變暗……
於是,我被軟禁了,被關得不明不白。不管是南宮汲花還是上官若風,什麼東西在他們眼裡比上官若風的命還重要?我不敢去想,不敢去猜,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濕漉漉的,莫名的恐慌與心悸。
這種恐慌沒有持續多久。
天色完全暗下,一股飯菜香味從門縫傳來,門鎖挑開,房門被打開的那一瞬,我飛快騰身而起,但還未跨出門檻,手上一緊,胳膊直接被近前的人扭到身後。
我痛吟一聲,手裡被磨利了的長簪「叮——」地一聲掉地。
「就知道你不老實。」南宮汲花冷哼一聲,鬆開鉗制著我的手,一把將我又推回了房內。
房內很快的點上燈火,桌上佳餚滿佈。南宮汲花坐在我的對面,伸手給我夾了菜,命令道:「吃。」
我瞪著他,賭氣,「不吃。」
「不吃?」他鳳目一挑,笑得風華魅生,眼底有戲謔得意的光芒一掠而過,陰測測的聲音,「不吃我就把你兒子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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