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宴席很快結束,席間談論的是武林大會間的各項瑣事。%&*";我無心聽,也不需要去聽。我所在乎的,無非是我身旁人的喜怒。他終是沒同我說上一句話,甚至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沒有。
宴盡,是各種笑臉、好話堆起來的告別,上官若風唇邊笑意淺淺,一路從容應付著上來搭訕的眾人。只是唯獨,那笑容之後,只留一副冰冷的背影對我,淡淡漠漠,毫不關心。
其中有人要上千與我客套,卻在舉步過來時,突地滯住腳步,一時之間,為到底是該喚我「四小姐」還是「上官夫人」而犯愁。
唯有蘇流觴搖著折扇倜儻過來,「阿汐好像不開心?」
「沒有收回蘇城主欠下的帳,汐月自然不開心。」我不看他,大步向前走,欲跟上上官若風離去的身影。
卻在中途被一柄橫劍攔下。
「放肆!」
橫劍收回,那聲音永遠平靜無波,「四小姐莫忘了,您今日是代表殤清宮而來。」
「代表殤清宮,我就不能去找我丈夫?這是什麼歪理!」我慍怒拂袖,因為這一阻攔,原本前頭熟悉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我眼前。
「姐姐莫氣。既在一個屋簷底下了,就沒有不會再見的道理。」汐華自旁過來挽上我的手,在我耳旁輕聲,「這武林大會飛雲莊給不同門派安排了不同歇息的地方。姐姐此時要做的,是領著殤清宮人在莊裡落腳,總不能因為一時私事扔下殤清宮這一大幫子人吧。」
此時,飛雲莊領路的下人已經到面前了。
我斂了神色,問:「上官堡的人在什麼地方?」
下人先是一怔,然後似想到了什麼,神情突地光彩斐然,恭敬說道:「莊主知道殤清宮與上官堡向來親近,將給殤清宮安排的地方同上官堡並在一起,就在不遠處的宅院內。」
我這才舒緩了眉頭,心神稍定。i^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下人所指的院落,隨從各人分工下去,守備的守備,休息的休息。
尤末早知殤清宮的人要來與上官堡分院子,並不訝異一處寬敞的宅院,不過頃刻被兩方人割據兩半。卻是在見著我時,著實驚了驚,抱拳向我,「夫人怎麼過來了?」
我此時心情不大好,只睨他一眼,「你能來,我就不能來?」
尤末一噎,訕訕朝我一笑,「夫人……自然能來、能來。」
「你家堡主呢?」
「堡主自中午赴宴,一直未回。」
「未回?」這才恍然想起,之前上官若風離開的方向不是朝這個院落走的方向。
弋城這小地方,哪還有什麼去處能讓他留心關注的?我皺著眉,轉目想了會兒,沉聲,「姓凌的那小狐狸精,來找過你們堡主幾次?」
「狐狸精?」尤末聞言,掩唇清咳,「夫人說的可是這飛雲莊的凌小姐?」
目光一凜,「這麼說,她果然來過。」
尤末看我一眼,面上恍然,低目,「回夫人,凌小姐確實來過幾次。只是每回來時都不趕巧,堡主正忙,隨意幾句話便打發了凌小姐回去。其餘……也沒發生什麼事。」
我睨著他,冷聲,「最好沒發生什麼,若真發生了什麼,我非要扒了你一層皮不可。」
尤末一訝,「夫人,這不關屬下的事呀……」
我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是夜,皓月當空,繁星似錦,晚風拂面,怡人心脾。
我杵在院落門口許久都沒見上官若風回來,怏怏之際,腦海突地靈光一閃,突地做出了一個主意。
夜更深重,房內漆黑一片。
當房門「吱呀」一聲打開時,我扯著蓋在身上的被子,悄悄將頭埋了進去。
熟悉的腳步聲慢慢走近,我聽得自己的心跳愈發劇烈。
悉悉索索的脫衣聲通過被子傳進耳裡,床簾掀開時,我的面上慢慢騰起了微紅。
床邊一陷,被子掀起的那一剎,我騰起身,張開手臂直接朝那人撲去。
那知這人反映極快,我才剛坐起身,他便離了床,電光火石之間,銀光一閃,我脖頸上頭一涼。
我一僵,愣愣地出了聲,「是我。」
持劍的手一頓,下一刻,軟劍回鞘。
我咬著唇,繼續朝他撲了上去,還沒有觸到他,就被他冷不防地一推,整個人被剛勁力道推回了床內。
然後,房內大亮。
我一時不習慣,瞇著眼睛見上官若風放落火折子。
他涼涼掃我一眼,眉宇微蹙,「你怎麼來了?」
我定定看他,撅嘴,軟著聲音:「我怎麼就不能來了?」
他將眉皺得更緊,「你來幹什麼?」
下意識的拿被子遮了遮不著一縷的身子,我低眸,臉頰微燒,依舊忍不住悄悄覷他,「我來……還能幹什麼……」
他的嘴角抽了抽。
我見他不說話,只當他默認,低著頭將身子往他那邊移了移,然後……飛快的扯開被子,張開手臂緊緊環住他。熟悉的身體、味道,側頰貼上的衣服熨帖舒適。
他身子一僵。
我腆著笑靠著他,正欲將手伸入他衣內——
腕上倏地一緊,微疼。
抬眸,對上一雙冰涼陰鷙的眼。不過一眼,我渾身一凜。
上官若風沒一點憐惜的甩開我的手,看也不看便將我往邊上一推,同樣冰冰涼涼的聲音,「出去。」
「什麼——」話未說完,一疊衣服鋪天蓋地落到我頭上。
我扯開擋住視線的衣服,望著他,心底一酸。
「別趕我……」張口,聲音已經泛啞。
他目中稍有一絲柔情突現,卻又陡然再沉了下去,厲著聲音,「出去。」
我抿唇,倔著聲音,「不出去。」
「出去。」
我縮了縮身子,憐著神情望著他,「沒知會你一聲就出來,是我不對。我……我好好的,不再惹你生氣就是……別趕我走。」
「若風……」
我央求著聲音,輕手捏著他中衣下擺,卻被他一手打開。
漆黑的眸子深無一物,話裡再不容置喙,「是自己出去,還是我親手扔你出去?」
渾身猛地一顫。
凝眸看向眼前的人,燈火之下,一席簡單中衣,卻因沉著一張臉,而顯得整個人氣質端肅,巍然如山。我垂眸,臉上火燒火燒的燙,鼻頭一酸,心澀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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