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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九十一章 疏離淡漠 文 / 冰魄雪

    相貌相似可能是巧合,姓氏相同亦有可能是巧合,可若再加上名字也相似,手裡頭的東西也相似,那便不可能是湊巧。

    我陰了臉色打量眼前的女子,少女姣好的面容上一臉無知,偏著頭疑惑我與上官若風此時突然來的嚴肅表情。

    世族大家內部宗室在冊的名字都得嚴格安排,南宮家的亦不例外。我沒有什麼嫡系的叔伯,這一帶,自然沒有旁的堂兄妹。我兄妹四人,名字裡開頭那個字皆帶水,三個哥哥分別是「淩」、「汲」、「洺」,我是女子,用的是「汐」。女子地位本就抵不上男子,若我再有妹妹,名字開頭也是用「汐」。

    這個阿雲,有我三四分相似的面容,姓南宮,名字叫汐雲。這讓我怎麼能不震驚?

    更何況我的父親死在我出生之前,我的母親在五年前過世,這個阿雲明顯比我小了不止一兩歲,這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沒有人能夠突然接受自己莫名其妙多了個妹妹,太蹊蹺不過了。我忍不住開口,「你爹娘是——」

    「你的姓氏是隨你父親還是隨你母親?」上官若風攔住我的話,一開口就是這這樣的問題。

    哪有人隨母親姓的?我疑惑看向他,正要笑話他說出的這句話,卻見上官若風面色沉著,看著阿雲的目光不知何時變得灼灼。

    我怔住,心悄悄亂。

    阿雲仍是那副什麼也不瞭解的模樣,聽上官若風那麼一問,目中一亮,面上頓時粲然,「大哥你怎麼知道我是隨娘親姓的?」

    男子眸光猛然一凝,我從未見過他有過這般震撼神色,他的眼睛似晴空雪地裡放著的琉璃一般閃閃冷耀,盯著阿雲一眨不眨。「你娘……」

    上官若風張了張口,聲音竟然有些發抖,說了兩個字,便再也說不出接下的話來。

    腦海猛然想起一件事來,可是這……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此情此景,阿雲只覺得奇怪,明亮的眼眸一閃一閃,「大哥你怎麼了?」

    「你叫我什麼?」男子的聲音脫口而出,他直直看著她,一動不動。

    阿雲被他這這麼一看有些嚇住,小心的往後退了一步,「我叫你大哥呀……這幾日我不都這麼叫你的?難道,你不喜歡我這麼叫?那麼你叫什麼名字,我換個稱呼?」

    上官若風還想再說,我走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關切看他,「還指不定的事,你別把人家嚇壞了。」

    上官若風沒理我,只是仍舊盯著阿雲看,「你母親的名字是?」

    他這麼直白的一問,在誰看來都是沒有禮貌的。

    「我娘親?」阿雲皺眉,面色明顯難看了些,再退一步,警惕的一句,「你想幹什麼?」

    上官若風牽了牽嘴角,還欲再說,我皺了皺眉,乾脆擋在他兩人中間,試探性的開口,「阿雲,你的母親閨名可是叫,落離?」

    少女頓時驚愕,她愣愣望著我,神色有些恍惚。

    村裡長大的女子沒有多少偽裝,心裡想什麼,臉上必然表露出什麼。

    那便是了。

    我說不出此刻心底是怎樣一番情緒。殤清宮與上官堡世代都有聯姻,上官若風的母親是我的姑姑,而她,早在上官若風幼年時不知怎麼的與先堡主起了爭執,墜崖而死,屍骨無存。

    而同樣一座山崖,上官若風下來沒有一點事……

    再回頭,只見上官若風平平靜靜的靠在躺椅上,低著眸,看著手中一隻剛被拆開的破舊福袋,手心裡是一枚從福袋裡掏出來的銀白耳釘。

    少女眼尖,看清東西,面上頓時變了色。

    沒有了以往的笑顏,她沖的奔了過去,一把搶過上官若風手裡的東西。

    「虧我還敬你叫你一聲大哥,我娘的遺物你怎麼說拆就拆!」阿雲幾乎是一下子就紅了眼,目中突地變得朦朧,晶瑩的光澤奪眶而出。

    上官若風臉上沒什麼表情,閉了眼,頭枕在椅背的軟墊上。

    那個耳釘……我太熟悉。我嫁給他時,他的左耳上就戴著一枚一模一樣的。在江湖,男子戴耳釘,並不是一件稀奇的事。

    新婚那陣,日日的耳鬢廝磨,這枚耳釘很是礙事,久而久之,做了父親之後,他就不戴了。

    我看向慍怒的阿雲,竭力抑止住驚濤駭浪般心緒,半晌才能穩住語聲,「阿雲你別激動,他只是……」

    話還未說完,女子已負氣奪門而出。

    我想要追,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看著搖椅上的人。

    男子閉著目,就那麼閉著。方纔的動靜他不可能沒聽到,可他就是坐在椅子上,一點也不動。

    我看得心慌了慌。

    沒人比我更知道,上官若風最重視親情。即便意見不和他也很少頂撞他的父親;他母親在他幼時「過世」,祖墳裡是一座空墳,他便在她娘墜崖的地方置了個衣冠塚,時常去看看;若雨是他父親庶出,他待他這個妹妹很好;還有府裡的冷氏……雖只是最後的荒唐事,但他還是給了他名分,也沒虧待他們母子……

    眼下,他知道他母親當時並沒有死,還為他生下了個妹妹,十多年來就在這麼個小村子裡,這一下子,怎麼能接受得了。

    我走過去,靜靜看著他,忍不住伸手撫上他閉著的眼。

    手在中途被阻住。

    腕上被握得死緊。

    男子陡然睜眼,「你幹什麼?」

    冰冰涼涼的口吻,疏離淡漠的語氣,目中是深深的寒。

    我被他問得一愣,「我只是……」只是擔心你。

    他瞥我一眼,鬆開了握著我的手,「下次別做這麼沒趣的事。」

    心中猛烈一跳。

    此時的他,陌生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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