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流觴展眉一笑,清俊的容顏如那外頭池內白蓮一般雅致綻放。他笑時,琉璃般的眸子明亮異常,卻又靜靜的黯了下去。
他繼續為我添了杯,輕輕一歎「阿汐,你可真是……」
我未聽清楚他說了些什麼。腦海裡混沌一片,酒香清冽,光聞著就酥到了骨子裡。
我舔了舔那杯中的清洌。
清洌入口,帶著一股辛辣直衝而上。
我看了看對坐一身白衣的男子,莫名的心中一澀。「蘇流觴,你一直穿著白衣,是不是覺得其他顏色都是不乾淨的。」
他眸中微動,淡淡看我,不語。
我細細看著他,有些恍惚,「你說,他為什麼也是永遠的一身白呢?」
蘇流觴抿了抿唇,面上再無笑意,涼薄的聲音:「與他同床共枕的是你,你都不知,我又如何知道。」
我歪著頭將一口酒嚥下去,心裡窩得難受,「你說,蘇琦馨會不會知道?」
蘇流觴白了我一眼,「這回又是開了哪罈醋?」
我不看他,自顧說著,作勢再飲:「同他同床共枕的不止我一個,你說他的那房美妾知不知道?」
手中倏的一空,斜眼看去,杯子已經被蘇流觴奪了過去,我愣愣看他。他陰沉著臉,一瞬不瞬地盯著我,淡淡開口,「你醉了。」
醉?我迷茫著,看了他手裡的白玉杯,伸了手就要去拿。
還未起身,頭便一沉,身子晃了晃。
我笑了笑,趴在桌子上,偏著頭看他:「他們所有人都不許我喝酒,說我喝多了總會亂想事。」
鼻子有點發酸,嘴中呢喃著,「可是,我沒有亂想事情。我是真的想和他好好過,可是……」
「他對所有人都能和顏悅色,唯獨對我,毫不留情的諷刺嘲弄。」
我想著,自顧的自嘲一笑,「他太難捉摸,我總是看不透他。我做什麼都入不了他的眼,如不了他的意……我也不想和他吵,可是……憑什麼讓我一直受著委屈一再忍讓……憑什麼……」
半響不見蘇流觴開口說話,我抬眸看他,卻見他視線飄飛,越過我,有些發愣地望著我身後。
我順著他的視線回頭,白衣男子,沉著一張臉,目光如峰上白雪,冷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