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的酒在杯中打著旋,倒映著週遭的金絲細簾子,看得人有些暈眩。
我揉了揉眼,「我來西玨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改了他上官堡在此地所有商舖的賬冊。本以為是萬無一失,卻被你橫插一腳,在我改動的地方或多或少加了點料,使上官若風有所察覺,不得不來西玨城一趟。屆時,若碰上我已身死或被擒,上官若風定然不能坐視不理,你的計策便萬無一失。」
我靜靜看他,每說一句心底微寒。如玉般溫潤有禮的男子,卻是生性狡詐如狐。
一環套一環的玲瓏局,看似無意,實則殺機四伏。
卻偏巧,無論是哪一環失敗還是成功,也總波及不到他。
危險的狐狸,總是藏在事情真相背後,勾著嘴角,笑看外頭風雲變化。
「人算畢竟抵不過天算。」蘇流觴歎了口氣,笑了笑,起了身,將那些簾子用銀鉤勾起。
「你算錯的是上官若風比你預計的早來了幾天。正巧在你二叔追殺我時替我擋下來了。」我自嘲一笑,「所有人都知道上官堡主和夫人夫妻不和。你算著這一點,認準了上官若風即便要來也只會比正常的路時來得更晚。」
蘇流觴坐回椅上,端起酒杯,閒閒道:「誰知這傢伙得知賬冊蹊蹺與你有關竟然立馬便策馬加鞭的趕了過來。」
他斜了我一眼,「你們這哪是夫妻不和,是夫妻有仇才是。」
我疑惑看他。
蘇流觴朝我幽幽一笑,「那晚,阿汐躲在巷子裡,背靠著樹,流觴湊巧在樹上賞月。」
什麼!!!我聞言一驚,驀地尷尬。這麼說,那晚上官若風對我說的那一番話,他蘇流觴全部聽到了!
我輕聲一咳嗽,掩去臉上的不自在。
面上,僅是皺了皺眉,隨後露出個笑來,「蘇流觴,你不要岔開話題。」
男子稍愣,嘴角的笑意詭異莫測,「阿汐,有沒有人同你說過,做女人不要太聰明,會吃虧的。」
「這話,你不是第一個說的。」我抿了口酒。
蘇流觴再次將我酒杯添滿,「阿汐,聽我一句勸,你應該長點記性。」
「這事,不勞蘇城主掛心了。」我看了看杯裡慢慢的酒,「你這樣給我倒酒,倒讓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
「就你那個一次抿那麼一小口的喝法?眼下,還不超過一杯。」男子淡淡看我,不知為何,看向我的眼眸中竟陡然多了幾分猜疑之色。